接下來兩日的路程并沒有什么危險在沖出來,緊張的只有阿月渾,九里明倒一副清閑游景的模樣。
金逐精心培育的死士就這么讓一個人了解了,以他的性子定會氣急敗壞恨不得九里明的人頭立馬出現(xiàn)在他面前,阿月渾篤定他一定會派崖香來毒殺,想必這時崖香已經(jīng)在牂牁等他們了。
在牂牁一起訓練時她便領(lǐng)教過崖香的手段,一個比她更冷血無情的女人,阿月渾喜歡給她的獵物一個痛快,直接了當,而崖香喜歡玩弄于掌的感覺,一點點的折磨肉體,一點點的摧殘意志,變態(tài)至極,研究出來的各種各樣的奇毒,見不得任何好,看見的阿貓阿狗,甚至于一盤正在開放的花朵,都逃脫不了她的毒手,心理滿是陰暗。
不過若是這次崖香也死在九里明的手上,金逐怕是要懷疑她了,就怕他對阿蟄做出什么事情來。
進入牂牁郡的同時,江側(cè)柏與其大隊人馬也一起到達牂牁,九里明面上沒有同意一起陪同,結(jié)果私下還是將大營的重任交給了信任的麾下,分開前往的目的是不想讓外界知道邊城的統(tǒng)帥不在大營,結(jié)果九里明沒想到的還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行蹤,而且消息如此靈通,只能是他身邊早已滲透了敵人的細作,而這幫人的來歷一時還不能下絕對的定論,他帶著那個身份不明,多處疑點的憨阿寶,此次出行有他,倒是免去了不少的沉悶。
牂牁郡的百姓對于皇上派來的巡撫隊伍十分熱情,整條街都圍滿了人,歡呼雀躍,熱鬧非凡。
郡守府上,陳勵的家妹陳蟬衣與府上眾人在玄關(guān)處等待著兄長與諸位將領(lǐng)入府,陳蟬衣溫文爾婉,秀眉黛目,著的一身蘭錦刺繡的青裳,嬌羞的低著身子向著眾位施禮,陳郡守不虧是一郡之守啊,這玄關(guān)處已是氣派,進了主堂更是富麗堂皇,阿寶被下人帶著去安排的住處,她一個小侍衛(wèi)只能在住處等著大人,阿月渾打量著府里的內(nèi)內(nèi)外外,在經(jīng)過一處院落時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身影,女子在遠處靜靜的站著,好像早就知道阿月渾會從這里經(jīng)過,她的眼神里滿是譏笑,主上雖然寵她,但她知道主上更高看重視阿月渾,這讓她心里很不爽,她不覺得她比阿月渾差在哪里,她要取了九里明的狗命,讓阿月渾這個小賤人矬銼銳氣。
阿月渾挑了挑眉,崖香還是一如既往的胸大無腦啊,看看那冒火的眼睛,我現(xiàn)在是個男子,這么看著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她怎么了呢。
小侍女看著這小公子停了腳步視線對上了里院的客人,這小公子倒是長的挺好看的,膚質(zhì)白皙,五官精致,聽說是從軍營里來的,倒像是富貴人家的少爺。
“小公子?臥房還要往前再走走。”
“有勞漂亮小姐姐了,不知那院里的美艷女子是府上的什么人?”
小侍女被夸贊,掩面偷笑起來,“那位姑娘是我們小姐的好友?!?p> “喔......”毒婦不知怎么纏上的陳蟬衣,倒是直擊腹地。
“這里便是九里大人的住處了,大人要是有什么吩咐,小公子盡管吩咐府上的侍從便可?!?p> “好,有勞了。”輕輕的一拱手,小侍女也輕回禮的便離開了,阿月渾看著自己這一身墨藍的衣衫,若是穿著那一身笨盔甲,那一聲小公子估計是聽不著了......
進牂牁前。
九里明叫阿月渾打開背了一路的包裹,里面竟是為她準備的衣服,細致到還有一個銀發(fā)冠,九里明還嫌棄的道:“把衣服換上,束起發(fā)冠,我九里明的人怎可邋遢,別給本大人丟臉,你若還土著一張臉,大人我親自幫你洗?!?p> ......
阿月渾不敢吭聲只好抱著包裹默默去換。
阿月渾倒蠻喜歡九里明給她的衣服,腰身合適,窄袖窄身,瀟灑干練,像是專門為她量身做的,很是舒適,九里明看見阿月渾收拾妥了白白凈凈的站在他面前,走上前去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繞有興趣的左右打量著,表情似有痞氣,這般靠近,阿月渾眼睛躲閃著不敢直視九里明,她竟抵不住九里明的那張臉離她這么近,幾步退后,一副怕他的樣子。
憨頭兵,模樣還挺標致,“怕什么,大人我還能吃了你?”九里轉(zhuǎn)頭走了,一邊走一邊抬手揮了揮,示意阿寶跟上,呆愣的阿月渾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白癡的雙手護在胸前,一副小女人的模樣,該死,還好九里明沒看見,只聽他說了一句:“衣服從軍餉里扣?!?p> ......
陳郡守府上。
大堂上,陳勵按照大漢巡撫該有的規(guī)矩,把近年來牂牁的大小事宜稟傳給江側(cè)柏,九里明在一旁品著茶,賞著院里飛來飛去的鴝鵒,事宜之后,陳勵帶著江側(cè)柏和九里明一同觀賞熟悉陳府,在走廊上碰到了陳蟬衣和她的好友林崖香,二位姑娘以及侍女向著眾位輕施以禮,陳勵方從邊城回來,還未見過這陌生女子,陳嬋衣向家兄介紹到:“這位是林崖香姑娘,蟬衣前日在街上竟遇了賊人,多虧崖香姑娘相救,特意請來家中做客?!?p> 陳勵看了一眼那林崖香,此女子妝容艷紫妖紅,看他的眼神毫不避諱,唇角似笑非笑,整個牂牁郡都知道嬋衣是我郡守的家眷,誰敢在牂牁對她動手,此事略有蹊蹺,蟬衣單純?nèi)菀纵p信他人,我看此女子并不簡單,陳勵假客氣的道:“多謝這位姑娘出手相助家妹,府上定好生招待?!?p> “郡守客氣了?!毖孪阕鲎鞯募傩貞?yīng)著,便與蟬衣做別幾人去往前院了,陳勵等人也走了,九里明抱著佩劍眼神略有深意的看著陳蟬衣她們離開的方向,分明是向陳勵回話,眼睛卻盯著他笑,那得意的神情,九里明搖著頭,怕是特意來找他的,不知何時江側(cè)柏跑了回來,看著九里明的樣子。
“九里,你莫不是看上陳兄的妹子了吧,哈哈哈,哥可以給你搭線啊。”
“你別提劍啊,我錯了還不行嗎!”
......
傍晚,陳勵一早派去查林崖香底細的人回來了,果然身份不明,是突然出現(xiàn)在牂牁的,此女子滲透到我府到底有何居心,來人,去連夜將小姐送回老宅,就說府上客人他自會安排,蟬衣一走,林崖香便沒有理由繼續(xù)待在陳府。
九里明的房間,江側(cè)柏與九里明看著地圖商議著下一個巡撫的地點,江側(cè)柏時不時的回頭看了看角落里站著的阿月渾,終于忍不住問九里明:“這小白臉你從哪帶來的?”
阿月渾此時尷尬的不知看向哪邊,小白臉?江側(cè)柏本姑娘哪日若獲了自由定打腫你的大頭......
“本大人的侍衛(wèi)啊,你忘了,若不是他,你早已被你自己烤的那二兩肉送走了。”
江側(cè)柏......“是他?那蠢兵蛋子?”
江大頭我好歹還站在這里,阿月渾默默的咬著牙。
江側(cè)柏疑惑的皺著眉還看著阿寶,不知道怎么了,他總覺得在哪見過這小子,可就是想不起來。
阿月渾看著江側(cè)柏那疑慮的臉,女大十八變,我現(xiàn)在與幾年前的樣子早已不一樣了,再說我現(xiàn)在是個男人,他怎么看得出什么,在他心里她已經(jīng)死了。
九里明向阿寶使了個讓他出去的眼色,阿月渾如釋重負的點個頭,出去了,反手關(guān)緊門,阿月渾的臉突然變的凝重,現(xiàn)在她該怎么對付林崖香......
房里,江側(cè)柏的眼神募的變得深沉,今日他與陳勵談起了幾年前關(guān)于盞監(jiān)軍的死,陳勵對此事并不清楚,關(guān)于那伙蠻夷如今還逍遙法外,江側(cè)柏堅持覺的盞細月與盞亦蟄或許被活抓了,或是她們流落在異地,他想著一切他們姐弟還活著的可能,九里明微嘆了一口氣,拍了江側(cè)柏的肩膀:“或許姬惘知道些什么,當年盞監(jiān)軍所在的的分營地離莫國很近,在他的管轄地里出的事,他不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江側(cè)柏抬頭望了一眼九里明,這時候能有人跟他說這種話對于他來說真的很欣慰,“謝謝你,九里,愿意陪我任性這一回?!?p> “兄弟之間無需多言,去休息吧,我還有事”。
“有事?哇......不會是去找......陳妹妹吧.....開玩笑哥,開玩笑!哥別動手啊......”
江側(cè)柏被無情的踹出了九里明的房間。
昔年間,九里明與江側(cè)柏是念一所私塾長大的,九里明算是長安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官宦子弟,他與江側(cè)柏關(guān)系要好,稱兄道弟,直到后來九里家出了事。
九里明的母親愛參佛早年出了庵,九里明無心政道,四處拜師學習武功劍法,他的父親與舅舅卻執(zhí)迷于官道前程,結(jié)果二人被利用成為通敵賣國的罪人,并且牽連了九里明,在抓捕中父親被殺害,舅舅和他被抓入大牢要隔日問斬,江側(cè)柏為了救九里明出來,跪求了父親幾日,終于有辦法救出他,但代價就是要九里去邊境參軍,所以九里明一直欠江側(cè)柏一個人情,也算是救命之恩了,九里明重情重義,若需要還這份人情他可以為了江側(cè)柏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