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是民眾常見設施中較為容易讓人感受到物是人非的公共設施之一，只要畢業(yè)的儀式結束，下次進入校門無論潛入難易度如何，外來人員的身份是做不了假的。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即使只是看到攤雞蛋餅的鋪子也會讓人生起物是人非之感。相應的，這種感覺產生的次數(shù)多了，人傷春悲秋的閑心也就變少了。
由于附近區(qū)域的喪尸幾乎都奔向了岱宗樓所在的山頂，學校的其他區(qū)域反倒顯得清凈起來，江為和沈君故就如同一對普通情侶在校園里散步。
只可惜現(xiàn)在大技院所在山頭的場景沒有太多美好可言。
除去植被生長的有些過分茂盛，不論是開在夏天的植被還是開在冬天的植被，目前都是一副正值當打的模樣，顏色各異的花朵開的滿枝都是。相較于滿園春色，在草叢樹蔭下的場景就沒那么具有觀賞性了：放眼望去，盡是一大片人形尸骸，甚至不用去考慮看到此情此景之人的視力水平。
除了還有仍然可以前進的道路和落腳的地方，道路的四周和正中各處幾乎都有這悲慘時代的鮮活寫照。倒在地上的并不只有之前茍活在校園中的幸存者，同樣有不少意識永遠留存在夢中世界肉體變成喪尸之人。
事實證明，踩踏事件對任何能夠行動的生物造成的傷害都十分巨大。
江為走路喜歡走走停停，全然是一副多動癥兒童的樣子，哪里有能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都要跑過去看看。從門口到第一棟樓這段不長不短的旅途中，根據(jù)沈君故的觀察，因為她這個四處亂晃的習性，少說也發(fā)現(xiàn)了十只以上被踩踏后沒死透的喪尸。
當然這些喪尸的結局都還算不錯，起碼從今往后已經不用在人間販賣嗓音了。
“沈老板，你說如果有一天，那些被囚禁在夢中世界的靈魂能夠回到這個世界，那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事，和殺人犯有什么區(qū)別呢？”
江為破天荒的提出了一個頗有人性的問題，盡管在提出這個問題時她處刑喪尸的手段沒有任何遲疑。
“還是有區(qū)別的，起碼我們不以屠殺這些軀殼為樂，也并非吃飽了撐的只是想讓這些人返回不了現(xiàn)實世界?！?p> 沈君故同樣走的很慢，但和江為那種觀察學校的玻璃有沒有單向玻璃，停在路邊的汽車都是什么車牌號不同；沈君故單純是想要了解更多目前這個學校的地形地勢，也防止太過冒進，闖入什么不可知的區(qū)域。
“說到底，我們與沉醉殺戮之人的區(qū)別，就只是我們的目標是活下去而已；僅僅從手段上來看，說不定還是我們更加狂魔一些。”
江為似乎沒有被沈君故這種道德與倫理層面的問題困住，她的關注點一向不與他人相同：“那你說，程序正義和結果正義，哪種才是真正的正義呢？”
沈君故沒有直接回答江為的問題，而是把話題扯了很遠：“我小時候喜歡看修仙小說，有一個主角用火系的功法，被另一個人的水系克制，后來努力修煉，練出了不怕水的火，我覺得他很厲害?！?p> 江為是個很容易被沈君故轉移走注意力的人，如同現(xiàn)在的她顯得有些急切：“然后呢，沈老板你要講什么？”
“后來我長大了，我就在想，天底下哪有什么規(guī)則或者功法是絕對高于其他的呢？主角可以有不怕水系的火，我也可以有克制他不怕水系的火的水。
這世間如果有什么可以支配天下萬物的高貴龍族，那我也可以說世上擁有可以屠戮高貴神龍的武器或是種族；甚至可以起個像噬龍豬之類可笑的名字，當時想到這里的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僅憑想好的選項來定高下，實在是很愚蠢。”
“因為沒有一種道理可以說服所有人？”江為當然很快就理解了沈君故話中的含義。
“因為沒有一種道理可以說服所有人。”沈君故忽然抬起右手，把食指的第二個指節(jié)塞進嘴里輕輕咬了一下，等到沈君故的右手再次放下時，流線型的納米裝甲已經覆蓋在了他的右手及小臂。
“我聽懂了，你這個臭男人就是想說我愚蠢...”江為話沒說完，就看到了沈君故這個有些反常的動作，她有些不解，二人邊走邊聊，現(xiàn)在已經算是脫離了山腳，正式走入了第一棟樓的高度，算是已經爬完了整座大山的四分之一。
放眼望去，仍然是不見其他活物，她不太明白沈君故為什么突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這些喪尸像食堂開飯一樣沖向岱宗樓了?！鄙蚓士闯隽私瓰榈拿曰螅S后對著她說道。
“岱宗樓樓頂，現(xiàn)在叫山頂應該也沒什么不對，兩件東西，一樣是類似成為領主的道具，另一樣應該是給予覺醒者的一個物件。
正常來說，領主的道具只有少數(shù)具有智慧的不普通的普通種，和離的足夠近的普通種才會察覺，但是這次的不同?！?p> 沈君故晃了晃自己已經全副武裝的右手：“從剛才離開山腳高度的瞬間，我就察覺到了一種心靈上的暗示，大概意思就是想得到它就爬到山頂之類的；不過還好，因為是相同類型的能力，我對這種事有一定的抗性，所以察覺到了不對?！?p> “那機智如我，為什么沒有一點不對勁的感覺呢？”江為同學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為它利用了我們內心的弱點，想要變強；加之天啟本身就提示了我們登上山頂會有好處。你也不是精神系的能力，中了暗示也沒什么奇怪的?！鄙蚓氏蚪瓰榻忉屩?。
“所以說現(xiàn)在的岱宗樓上，有不屬于天啟的東西存在，動機還不太純粹？”
兩人在上山的路上再次停住了腳步，倒不是懼怕精神類能力的這頭領主，而是面前不遠的通道已經完全被數(shù)量不小的喪尸堵死。不信邪的江為甚至還繞到了樓體的另一側，結果同樣是有不下于五十只的喪尸擁堵在上山的必經之路上，兩人在大樓門口重新會合，就像約好了一起上課的普通情侶。
“沈老板那邊我也看了，一樣，沒法逃票?！?p> “恐怕岱宗樓上早早就誕生了領主，之前那些大批量喪尸都是被它的能力吸引過來的。
至于面前這些，都是已經完全被這頭領主控制住的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