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鏡花水月
寂靜的黑夜深處,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逐漸與喧鬧融為一體。
聞宛白飄逸的墨發(fā)散亂地垂至腰際,淡粉緊致的紗衣勾勒出她絕美的曲線,眉間一點(diǎn)朱砂,盡顯妖嬈絕色。
左側(cè)長(zhǎng)相俊美的小少年喂她喝了一口醇香的美酒,她哂笑著攬他入懷,在他額頭印了個(gè)吻,湊近他吹了口熱氣?!坝鬟b今日真乖?!?p> 平日里一向維持高傲姿態(tài)的少年低垂著一雙精致好看的大眼睛,欲掙脫聞宛白的桎梏,卻在那飽滿瑩潤的唇落在額間時(shí),身形一僵。
另一側(cè)的少年嘟起了小嘴,不滿地說道:“宮主,人家也很乖的~”
聞宛白笑得花枝亂顫,抬手?jǐn)堖^另一位少年的肩,“好好好,你們啊,都是本宮的心肝,來,繼續(xù)喝?!?p> 穆夜推開門,抬首,望著眼前迷亂的場(chǎng)景,下意識(shí)地皺了皺好看的眉,拱拱手,揚(yáng)聲道:“宮主。”
聞宛白盈盈一笑,揚(yáng)手揮退一眾歌姬、舞姬,紛紛退下,門扉半掩,寒風(fēng)灌入,令左側(cè)的少年縮了縮脖子,卻被聞宛白摟得更緊。
宮主對(duì)穆夜的心意,在這水月宮何人不知。當(dāng)年宮主初初登位,穆夜卻欲離開,為了留住穆夜,她甚至不惜動(dòng)用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
可惜這幾年來,二位宮主見面更多的是火花四濺,也不知,聞宮主心中對(duì)他還存著幾分情意。
見狀,左側(cè)的少年不敢多留,知趣地起身告退。
而右側(cè)那膚白貌美的少年眨巴著可憐兮兮的眼睛,“宮主……”
宮主方才可也夸過他的乖巧,他雖是宮主的男寵,卻極少能見到她,他合該握住這次機(jī)會(huì),青云直上。
聞宛白揉了揉他的發(fā),語氣難得溫柔,卻帶了一絲刻意:“乖?!?p> 那小少年磨蹭著不愿離開,穆夜沉了臉色,抬手抓住他的后領(lǐng),花了四成的功力朝后扔了出去,小少年身子撞在紅漆的柱子上,當(dāng)即吐出一口鮮血。
“找死?!蹦乱估淅渫鲁龆?。
他瞪大了眼睛,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卻連一句完整的語言都未來得及吐露,便匆匆咽了氣。
方才溫柔的女子卻毫不在意地玩弄起自己的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這可是近日得的男寵里皮囊頂好的,穆副宮主殺了他,可怎么好?”
話雖這樣講,她眸中卻無半分憐惜之色,甚至不曾吝嗇一個(gè)眼神給那至死都不知緣由的少年。
“宮主還是莫要耽于美色為好?!蹦乱棺詰阎刑统鲆粔K錦帕輕輕擦拭手指。
聞宛白挑眉,喚人進(jìn)來將那少年拖了出去。
而后起身踱步至穆夜身前,玉指挑起他的下顎,嘖嘖兩聲,“本宮發(fā)現(xiàn),穆副宮主生的也不遜色,不如——”
失了位男寵不足為惜,若是能將他收入麾下,此番倒也不虧。
穆夜卻匆匆打斷她,極不自然地移開目光?!皩m主,不去看看他么?”
“怎么,他還是不肯說?”聞宛白抬起一雙妖冶明亮的眸,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
她玉指緩緩至胸膛,身子湊了上去,見到男子耳朵上的淡淡粉色,了然一笑。
穆夜念及初見時(shí)一襲白衣翩翩的男子,周身染盡血污地被丟在地牢,眸間閃過一絲惻隱之色,卻只是搖搖頭。
“是,該用的刑罰一樣不少,若是尋常人,早便招了。可他卻一言不發(fā),若不是因?yàn)槭ノ涔Γ邪司攀且粋€(gè)危險(xiǎn)的存在?!?p> 聞宛白混不在意,湊上前想吻他的唇,卻被他躲開,堪堪擦過他的臉龐。
她輕輕地笑了。
“你還是這么抗拒我啊,穆、副、宮、主?!弊詈笏淖忠蛔忠活D,甚至染上了不易察覺的怨意。
穆夜神色不改,對(duì)聞宛白的調(diào)侃早已習(xí)以為常。
“宮主說笑了?!?p> “本宮突然想親自審審他,有勞副宮主派人將他帶上來?!甭勍鸢讖澚藦澊浇?,轉(zhuǎn)身坐在主座上,單肘支頭。
穆夜搖搖頭,還是提醒道:“你不要做出格的事?!?p> 聞宛白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眸掃了他一眼,隱隱流露出三分迷戀,“出格?穆副宮主即使不喜歡,也不好礙著本宮尋歡作樂?!?p> “宮主若是無事,穆夜先行告退?!?p> 他話雖這樣說,卻不待人回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聞宛白挑眉,冷冷喚他:“穆夜?!甭曇舫领o,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身形一僵,卻未回頭。
少頃聞宛白便閃身攔在他面前,語氣有幾分冷肅:“你還念著她是不是?!?p> “是。”穆夜毫不猶豫地點(diǎn)頭,念及桑頤,心一下軟了下來。
聞宛白嗤笑,“可她已經(jīng)死了!”
穆夜譏諷地扯了扯唇角,一字一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即使葬身黃土,亦是?!?p> 聞宛白的心鈍鈍地痛,深知今夜失態(tài),當(dāng)即恢復(fù)了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穆副宮主果然是情深義重,若本宮是桑妹妹,定然是要被感動(dòng)不已的?!?p> “聞宛白?!蹦乱拐?,語氣有些失望,“你不配提她。”
“穆副宮主可別忘了,你待在水月宮最真實(shí)的目的,是為了打敗我。這些年,我可一直在等著你。”聞宛白冷笑著一字一頓說道。
聞言,穆夜眸中閃過一絲殺氣,轉(zhuǎn)身怒氣沖沖地離開。
聞宛白抬起如凝了霜雪一般的皓腕,執(zhí)玉壺斜斜斟酒,而后仰頭一飲而盡。
此時(shí)殿中唯有她一人,與平素的喧鬧格格不入。
也不過須臾,大門再次打開,寒意侵入,一個(gè)血肉模糊的少年被押上大殿,血跡早已干涸,遠(yuǎn)遠(yuǎn)看著,有一份骨子里的倔強(qiáng)。
他抬起頭,眸中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真是放肆?!甭勍鸢奏?。
押著少年的人聞言,一腳踢在他的腿上,“大膽,見到宮主竟敢如此無禮!”
少年一下?lián)涞乖诘?,身子不受控制地抖起來,聞宛白注意到,這般寒冷的天氣,他卻只著單衣。哂笑一聲,三兩步便到人跟前,抬手便拎起大漢的衣領(lǐng),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提起來,笑得漫不經(jīng)心,卻字字如淬毒,“本宮說的是你?!?p> 她隨手將他扔了出去,卻未如穆夜那般狠心,只是啟唇:“為這位公子沐浴更衣,送到本宮房里。這幅凄慘的模樣,本宮半分都不想多看。”
她感到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正凝著自己,低眸尋去,正是那個(gè)少年。
他啞著嗓子說:“你最好殺了我,否則,總有一天你會(huì)后悔?!?p> 這是他對(duì)她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
聞宛白瞇起眸細(xì)細(xì)打量起他,即便是臟亂不堪,也抵擋不住原本的眉眼如畫。她嗤笑一聲:“本宮生平尚不知后悔二字怎么寫,豈容你一個(gè)階下囚放肆?!?p> “來人,帶他下去清洗?!甭勍鸢撞辉俣嘌?,越是高傲的東西,她便越喜歡玩弄,尤其是這樣不肯屈服的美男子,她最是有興趣。
男子被送到她房間時(shí),被捆了繩子,恐怕方才是又不安分了。洗干凈以后,倒是讓聞宛白眼前一亮,如潑墨般的長(zhǎng)發(fā)松松散散垂在身后,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只是隨意地那么一跪,都是絕美的風(fēng)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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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輕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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