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樓間幽影2
老實說要在這有著怪物徘徊的黑暗之中外出牧燼的確是有些緊張,尤其是在已經(jīng)有人遇難之后。
牧燼先是湊到教室門邊小心翼翼地仔細觀察了好一會確定沒有怪物在四周,這才深吸口氣鼓足勇氣出了門。
像是做賊一般半彎著腰在黑暗中扶著墻壁摸索了好一陣,總算是走到了樓梯口。于此同時,手機卻微微震動了一下。
牧燼有些緊張不安地看向屏幕,發(fā)現(xiàn)在聊天室里出現(xiàn)的是木屠發(fā)來的信息,奇怪的是這一次他沒有使用語音,而是文字:“我剛才路上還發(fā)現(xiàn)了一本日記,上邊寫著幽影的視力似乎不好、但會被聲音吸引。如果你們瞧見了怪物,千萬不要出聲。而且我們現(xiàn)在也別再用語音交流了,我說怎么這個聊天軟件為什么一直都處于語音通話狀態(tài)無法關(guān)閉,其實也算是一種別有用心的設(shè)計。”
“收到。”牧燼匆匆回好信息,摸黑著往下走了兩層到了袁欣所在的三樓,然而還來不及喘息,他就分明瞧見一道模糊的黑色影子恰好從二樓上來,順著三樓的長廊走去。
那影子大約有近兩米來高,身影看起來模模糊糊就像是包裹了一層絨毛,只能隱約察覺出是一個人形,而頭部上似乎是眼睛的位置是兩點醒目的紅色光亮。
它蹣跚著往前著,一邊一會兒超前鞠躬九十度、一會兒又后仰九十度,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在黑暗中不斷搖擺著上半身,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牧燼慌得幾乎是立刻屏氣貼到了墻邊不敢發(fā)出一點兒聲音,可是還來不及動身他又分明瞧著第二道人影跟著從二樓上來了,又再次往三樓的走廊慢慢悠悠過去。
這第二道黑影和第一道的模樣差不多,但走路姿勢卻不一樣,它是一直弓著身體、死死盯著前方往前走的,像是個氣勢洶洶的老太婆,隨時要將眼前的東西給徹底撕碎一樣。
猛然回想起郭厚桃曾經(jīng)說過,她最先看到的一個黑影是一直朝后九十度仰著身軀往前走的,和自己剛才看的兩個都不相同——那么足以證明這棟樓里至少有三只幽影。
該死的!牧燼咽了口唾沫,急忙將自己的所見所想發(fā)到了聊天室里。然而等了十秒,卻沒有一個人予以了回應(yīng)。
這情況讓牧燼不由覺得一陣頭大,他正是納悶,就聽見三樓教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大門被猛然推開的響動和袁欣的一聲似乎是有些吃痛的輕哼聲。
這聲音也許在日常生活中并不算大,但在如此寂靜的環(huán)境里卻是異常明顯。牧燼心中不由一顫預(yù)感大事不妙,卻聽見自己頭頂傳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地抬頭瞧去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因為牧燼分明瞧見自己上方的樓梯中正立著半截詭異的黑色身子往下一步一步地蹣跚著走。
只有兩根腿?這特么是啥玩意!牧燼渾身一顫、腦袋好似嗡了一聲,這才愕然想起不就是郭大姐先前看到的黑影么——那個上半身往后九十度仰著的黑影,所以自己從樓梯斜下方的角度才只能看到了半截身子。
這特么的什么情況?為什么突然幽影就都聚集到東面來了?牧燼豈敢久留,只能在黑暗中急忙往下跑去。
可他剛跑過轉(zhuǎn)角處、就和什么撞了個滿懷。
巨大的沖擊力讓牧燼不由往后栽倒在地,黑暗中就有什么暖暖軟軟的東西壓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回過神來,牧燼就瞧見了一張與自己貼得很近、白皙、滿是驚慌而又秀麗的臉——雖然再怎么好看,但黑暗中一張白臉猛然貼過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嚇人。
而對方似乎也同樣被牧燼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雖然牧燼立刻意識過來捂住了對方的嘴,但是那聲短促的高分貝尖叫幾乎已經(jīng)透徹了整個大樓。
“袁欣?!”
“牧燼哥哥?!”
兩人認(rèn)出了對方,立刻掙扎著從地面站起來,但是已經(jīng)為時已晚,那幾道幽影已經(jīng)被袁欣剛才的尖叫吸引了過來,就好像是饑餓的喪尸看到了食物一樣,瘋狂地以一種夸張而詭異的角度搖晃著上半身快步走了過來,大有要前后夾擊兩人之勢。
“你們都低著頭、別和怪物對視!”——似乎是從手機中聽到了牧燼和袁欣的情況察覺到了兩人的處境,木屠的聲音從手機里低聲傳來。
牧燼和袁欣驚得立刻照做地低下了頭,但是又有什么用呢?幽影早已經(jīng)快速地逼近。袁欣下意識地就一把緊緊抓住了身旁牧燼的手,看樣子她已經(jīng)害怕到了極限,呼吸急促、就連掌心都是冷汗。
牧燼的心跳也慢不到哪去,可他深知在這呆著不過是坐以待斃,咬牙就拽起袁欣朝著走廊那頭只有一只幽影的方向撒腿狂奔起來。
眼前的正是那只上半身往后九十度仰著的幽影,它已經(jīng)從前方急不可待地朝兩人邁著蹣跚的步子,那后仰著的上半身更是因為興奮開始如同翹板般詭異地上下彈動。
眼瞅著距離夠近,它便立刻回轉(zhuǎn)起了身子,看來是想要將那雙通紅的眼睛調(diào)轉(zhuǎn)過來與牧燼兩人對視、奪人魂魄。
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牧燼怎么可能給對方這種機會,他硬著頭皮把心一橫,單腳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用足了全身力氣朝著那怪物兩腿中間死死踹了過去!
砰!一聲悶響,這東西是有實體的?!牧燼心中驚詫著覺得自己像是踹到了一只沙包,外軟內(nèi)硬,腳腕發(fā)疼。
而那被踹的那幽影本就是頭往后仰著九十度的行走方式、重心極為不穩(wěn),被牧燼這么一腳也是直接往后直直栽倒在地、額頭與地面撞擊發(fā)出一聲大響。
牧燼拉扯著袁欣繞開這玩意兒,接著往樓梯口跑去??上]能跑出多遠,牧燼就失了重心地就往前一個趔趄栽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牧燼哥哥!”好在袁欣眼疾手快,一把立刻扶住牧燼的肩膀,將他拉扯了起來。
“該死,這怪物就像前任的心不能碰的,寒冰刺骨?!?p> 牧燼說著瞧了一眼自己剛才踹擊幽影的右腿,從腳底到膝蓋的位置竟都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色冰霜,就像是石膏一般將整個右腿都包裹了起來,又沉又冷,手指一碰都覺透骨惡寒。
大概是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人的情緒很容易波動,袁欣看著牧燼的右腿熱淚嘩嘩就流了下來:“都是我的不好,硬要牧燼哥哥你下來陪我,不然你也不會想起前任來,嗚嗚?!?p> “不是啊,大妹子你搞錯重點了吧,我剛才就是打個比喻…...再說和你也沒什么關(guān)系啊,也是我自己答應(yīng)了要下來的,大不了我單腳跳這跑便是,再不走后邊的那群玩意兒就要追上來了?!?p> 說著牧燼在袁欣的攙扶下直起身子,單腳蹦跶著繼續(xù)往前跑。雖然牧燼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很滑稽,可是這種時候誰還管這么多,活命才是第一位。
可話說得輕松,真要一直單腳飛速蹦跶往前跑一陣就會知道這樣有多費勁了,尤其是在上樓梯的時候,由于腳腕承受過大的壓力,不一會兒便酸痛難忍。
事實上剛上到四層與五層樓梯的中央,牧燼就已經(jīng)覺得僅剩的左腿也要不行了。
更糟糕的是兩人抬頭猛然瞧見,一道黑乎乎的人影正從樓上的樓層往所在的樓梯道走來。那人影的走路姿勢雖然接近正常、卻又顯得極為僵硬!
更重要的是那幾乎快占據(jù)整個樓梯的身軀寬度、幾乎已經(jīng)碰到天花板的頭頂和一雙通紅的眼睛,都在告訴著牧燼和袁欣,這過來的人可不是正常人,只能是幽影!
這場游戲里居然特么有五只幽影?!還這么大一只?!牧燼心中簡直要罵街。但一想到不能與對方有任何目光的對視,他還是和袁欣立刻低下了頭,像極了等待挨教導(dǎo)主任訓(xùn)斥的學(xué)生。
而那只巨大的幽影轉(zhuǎn)眼幾步已經(jīng)到了兩人的跟前,堵住了整個去路。
雖然低著頭,但牧燼還是可以瞧見自己跟前這黑色幽影比水泥柱子還粗的腿,他也分明可以感覺得到這巨大的黑色幽影正直直站在自己身前,低著它的頭用那雙鮮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和袁欣。
即便沒有與那股視線對視,也好似靈魂都快被給看穿了一樣——這股目光仿佛帶著一股深刻的惡毒,讓人遍體生寒。
在那巨大幽影的注視之下,牧燼和袁欣呆呆著矗立著。他們不是不想走,而是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動彈不得。
這是一種來自生物本能的恐懼,就好像是老鼠被貓盯住時被死亡的預(yù)感嚇得無法動彈一樣,雖然理智告訴著牧燼要抬起腿邁出步子,但身體早已經(jīng)滿生寒意、不聽使喚。
可惡,自己這是要出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