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淬幽之森第三層的入口,明顯是借那溫泉池洗漱過的武飛燕背著慕容默出現(xiàn),兩人的神情比起當初韓靜凡在溫泉中看見時輕松了不少。
一來,甩掉了那群麻煩至極的追殺者們,她們時間上變得寬裕起來,能這么快趕到第三層的入口,也是身為戰(zhàn)陣師的武飛燕測量了山川河流的走勢然后重新演算了淬幽第二層的地圖才構(gòu)建了位移陣勢穿梭過來的,畢竟第二層的范圍也非常龐大,如果靠她背著傷勢嚴重的慕容默那估計沒個十天半個月是走不到的,之前也就是被追得太緊沒有時間測算大勢來定位而已,否則早就甩脫那群狗皮膏藥了。
二來,自然是被韓靜凡提醒了洗澡問題的慕容默又提醒了同樣是女孩子,只不過身為武者更沒想起來自身好多天沒洗澡的武飛燕,然后兩女很自覺的按照韓靜凡的提議撐起陣法,丟下凈化小靈寶安安心心的洗了個澡,順勢休息了半天,出浴時兩人都分外不舍,畢竟被追殺了那么久還是第一次舒舒服服的洗澡換上干凈衣服,可惜她們來淬幽是有目的的,耽擱不起太長時間,之前的十天已經(jīng)讓兩人覺得可能已經(jīng)太遲,不過不論怎么樣,還是得進去看看才行,總得抱有希望嘛。
“默默,你家老祖宗說的那只獸王幼崽可能出現(xiàn)在第三層的時間就在這幾天,可是離最早的估算時間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我們會不會來晚了?”
武飛燕也恢復了女兒裝扮,只不過和她背上的慕容大小姐輕紗褶裙打扮的輕云蔽月,流風回雪不同,她是一身皮甲戎裝,完美貼合自身的肌膚的設(shè)計,露出手臂,雙腿和腰腹間大片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展現(xiàn)出她的干凈利落,英姿颯爽。
“你已經(jīng)是第四次問這個話題了,我怎么知道……你有那個心思趕緊運用你大陣師的手段確認有沒有人族和荒獸搭配著穿過這第三層的門戶……咳……”
慕容默有氣無力的回復了一句,雖然已經(jīng)乘著之前休息給她自己的傷口做了處理,但是也就做到將那源武級的寶貝從肚子里面拿出來了而已,從吊著命變成了持續(xù)恢復狀態(tài),所以現(xiàn)在趴在武飛燕的肩頭多少有點不想搭理自己這個略顯話癆的閨蜜。
“……話說你之前為什么放了那個家伙啊,不然不說其他,讓他給你背著,也省了我這樣一邊背著還一邊演算淬幽之森的門戶內(nèi)容啊,雖然第三層只有四十個門戶了,但是量也不少啊,你……”
“閉嘴!”
武飛燕一邊單手背著慕容默,一邊伸出另一只手搭在第三層的門戶上,借助自身戰(zhàn)陣師的某些特殊手段,通過心念和算力演化這些天從第三層進入第二層的所有門戶有沒有出現(xiàn)人和荒獸一起穿過門戶的情況,畢竟召喚師的傳承在整個星泛都算稀有,所以會以這樣組合出入門戶的肯定就是她們這次'偷偷出門歷練'的主要原因,那位名動星泛的夜王殿下!只是她這停不住的嘴終于還是讓背上的慕容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不想背就找塊干凈地方讓我坐著!都說了那是個無關(guān)人員,帶著他干嘛?帶他回上京當器師嗎?”
“嚯嚯嚯,嗷養(yǎng),唔綽了,唔故哦了……(哈哈哈,好癢,我錯了,我不說了……)”
慕容默伸手先堵住自家閨蜜的嘴巴,然后朝著對方的耳朵喊道,雖然這個喊也是十分的有氣無力,所以武飛燕側(cè)過腦袋,就像是被那溫熱的氣息弄得十分癢癢,卻又擔心對方的傷勢不敢大力掙扎,只能聲音古怪的求饒道
慕容默松開手,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十分無奈,自己之后一定要去馴養(yǎng)一只擅長恢復和治療的荒獸,最好體型比較大可以背著自己的那種,省的受傷之后就只能趴在這丫頭的背上聽她一直絮叨。
“那……等等……我不廢話,你讓我說完!”
武飛燕剛開口,慕容默的手就再次攔了過來,她趕緊喊道。
“說!”
“那你現(xiàn)在這樣,就算是那位夜王殿下沒有抓到那只獸王幼崽,我們兩個又能從對方手中搶來嗎?”
“……”
慕容默拉扯著對方的臉頰,語氣再次加重,不過武飛燕的話說出來后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沉默了,她當然是有針對的手段的,只是現(xiàn)在自身受傷的如此重,到時候能有多少發(fā)揮就只能看天意了。
“額,你給我一個底啊,你這不說話讓我心里十分空啊,那可是永夜真?zhèn)?,辰王親子,不說永夜宮的仙功神訣,辰王殿下自創(chuàng)的《霸臨拳》就足夠讓我羨慕了,那可是武神+軍神的不敗神話啊……”
“閉嘴,我們兩個就是來搶人家兒子的機緣的,他都五十好幾了,而且專一極了,只有一個正妻,你一個二十歲未到的黃花大閨女能不能不要每次說到辰王都恨不得沒名分都嫁過去一樣?。 ?p> 慕容默到底還是再次用手攔住了自家閨蜜的話語,畢竟聽對方說過太多次辰王的威名事跡了,她很不耐煩,辰王姜思明在整個姜國領(lǐng)土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自家皇帝因為龍脈運勢的緣故不能出自己疆土范圍,而且修為隨國運變化而增強衰弱,當年東和西涼兩國聯(lián)手,左右夾擊,如果不是辰王率軍鎮(zhèn)壓住了西境變化,又有昌王出使北周合縱連橫讓對方愿意出手援助從側(cè)面打壓住了東和,或許當今皇帝連上境修為都沒有了,但是即便兩位實權(quán)王爺解決那場戰(zhàn)爭十分迅捷卻還是讓當今陛下一下子從初入極境的十三階跌落到上境的十階,還落下一身毛病,現(xiàn)在朝堂上的各路不穩(wěn)也都是因為當年那場戰(zhàn)爭留下的遺患。
慕容家的老爺子就是站在昌王的對立面而武家的那位正值壯年的家主則是站在了辰王的對立面,他們兩家不是忠臣嗎?當然是,但是有些時候看人忠心與否,不是這個人的表現(xiàn),而是這個人的影響,這畢竟是一座皇朝,皇帝陛下才是應該被表忠心的那個人,而不是兩位打著保衛(wèi)國家和愛惜良才為由各自控制了軍隊和朝廷的實權(quán)王爺!
或許他們的確是忠心,但是他們的兒子呢?他們的孫子呢?他們都是強大的修士,他們可以活過千載萬年,但是成為皇帝的人壽不過百,七十之后必須退位,這是鐵則!
如果當今陛下沒有受那樣嚴重的傷害,七十之后退位重新開始修煉也未嘗不可,畢竟暗庭內(nèi)的太上皇都不知有幾代人同在,但是當今陛下為了在當初那場戰(zhàn)役中撐起姜國的民意硬生生用大道根基為柱撐起了氣運變化導致的修為倒退,因為他明白如果他一夜之間從極境跌落到下境就是告訴對方自己這邊撐不住了,告訴底下的臣民姜國要亡了,告訴昌王出使的周國,不用和姜國訂協(xié)議了,他們救不回來了,所以當今陛下姜思明是用他的未來換來了姜國的未來!
這樣的陛下不能成為兩位實權(quán)王爺?shù)目?,更不能在七十之后退位讓賢連自己兒子的皇位都轉(zhuǎn)交給兩位王爺更加出眾的子嗣,即使他們二人的子嗣的確非常出眾!
或許這是愚忠,或許這是偏執(zhí),但是那又怎樣呢?人活在世上總要有自己的信念,慕容氏和武家就是中堅的保皇派,無論兩位王爺是否有奪位之心,他們有了奪位的實力和勢力才是慕容默和武飛燕兩人來此的原因,因為七歲入永夜宮的夜王已經(jīng)是天資橫溢,如果再讓對方得到可以隨其一起成長的獸王,那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他想不想當皇帝,未來姜國的皇帝都得聽他的話,即使是那群縮在暗庭中的'先輩們'都不能說一個不字,極境強者就是這樣無解。
“唔姿奧了……(我知道了……)”
武飛燕搖著頭還是沒能掙脫慕容默的手,又開始求饒,但是這次直接被一點道靈封禁了聲音的傳出,暫時變成了一個啞巴,不能再吵自家閨蜜了。
慕容默收回手,用下巴枕著武飛燕的肩膀。
她其實心中也分不清到底自己家和閨蜜武飛燕所代表的的武家是不是在和辰王昌王進行黨爭,以前太小,又是女孩子,父母和爺爺都不讓自己看那些經(jīng)史子集,可是今年開春西涼再次進犯,東和蠢蠢欲動,而北周又因為那個夜王的夜字以及那位十四歲的小王爺和他們的闌珊公主曖昧不清的關(guān)系不再肯像以前那般幫著她們這邊,搞得人心惶惶,爺爺,父親以及武家伯伯在這個時候非要將辰王攔在上京城內(nèi),又派自己和飛燕來奪那位夜王殿下的機緣……
這樣真的好嗎?她不知道,她也從來沒和背著自己的好閨蜜說過這些事情,畢竟這種事估計她也從來沒想過,她只會考慮功法武訣的好壞,武意傳承的強大與否,兵器護甲靠不靠譜,最多加上哪個人好帥,哪個人一看就是個花言巧語的大騙子之類的女孩子話題,從來沒聽她說過自家和她家的長輩們在那個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站立的位置,辰王昌王會對國家造成什么樣變化,未來想為這個國家做點什么……
一句也沒有,或許在她心中,未來還是和自己一起到處瀟灑,等成年后可以隨意出上京城了就和自己一起逍遙天下,策馬江湖……她的父親會和自己的父親,爺爺一直為她遮風擋雨,她要做的就是有麻煩時和自己一起承擔,沒麻煩時被自己欺負或者欺負自己吧……
慕容燕看著武飛燕因為說不出話來鼓的越來越高的臉頰,不自覺的笑了笑,然后輕輕的吻了一下對方后頸處那和手臂大腿展露出來部分的小麥色完全不同的雪色肌膚。
武飛燕手上的武氣都不自覺抖動了一下,然后僵硬著轉(zhuǎn)過臉,又被某個因為傷勢太過嚴重又自身瞎想事情太多到了頭腦發(fā)昏的丫頭在臉上偷襲了一下。
“嗚嗚嗚……”
武飛燕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道師一側(cè)天賦真的是讓人崩潰的一件事,但是又不能直接將背后這個瘋丫頭丟在地上,畢竟那個傷口壓根沒有復原,雖然那源武級的生流源心爐已經(jīng)不用放在里面充當內(nèi)臟了,但是現(xiàn)在那一塊也就是新新嫩嫩的軟肉而已,別說和別人戰(zhàn)斗被打上一拳就是平常走路磕著碰著那都是傷口崩裂,血流不止的場面,也就只能'無能狂怒'然后老老實實轉(zhuǎn)回頭接著高速查詢門戶內(nèi)的情況,然后看要不要進入第三層了。
“……”
“嗚嗚嗚……(你說什么?說大點聲音?。?p> 武飛燕似乎聽到自家這個好似喝醉了酒一般昏睡了的閨蜜嘀咕了一句什么,卻沒有聽清。
“……不要喜歡那位夜王殿下……沒結(jié)果的……之前那個……韓靜凡……還挺帥的……早知道留下來給你當個面首什么的……省的你成天總……想著男人……”
“……!嗚嗚嗚……!?。。媸啄忝冒。。。。?p> 武飛燕聽到第一句話,不自覺咬了一下下嘴唇,有些事是不講道理的,例如喜歡,是的她喜歡夜王姜承笙,從他七歲進入永夜宮并且同時封王的那一天起就喜歡了,她從沒有和自家閨蜜說過,夸那位辰王的豐功偉績,其實就是小女兒家不敢提起心中那個人而選擇那個人的親人來夸而已,她不知道自家閨蜜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這件事,還有那句沒結(jié)果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這么些年自家閨蜜比自己聰明且更懂得人情世故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所以她心中泛起了委屈和難受,然后被接下來兩句給直接打沒了!
武飛燕都有心給后面這個死丫頭直接來個過肩摔,反正有生流源心爐在不怕她掛了,但是到底是被她又開始'混亂'了還在關(guān)心自己的情況稍稍感動,老老實實繼續(xù)查看著門戶。
慕容燕這種'混亂'的情況當然不是第一次了,雖然親她是第一次,畢竟傷勢很嚴重,腰腹開了個大洞,缺失了一半以上的內(nèi)臟,如果不是有生流源心爐在,估計兩人第一層入口逃離后慕容燕就活不了多久了,說到底兩人的修為才中境,還沒有上境強者那種可怕的自愈能力。
良久武飛燕按照慕容燕說的確定了沒有人和荒獸一起從一個門戶出去的情況后,直接繳納了兩人的'入門費',帶著還在昏睡的慕容燕一起進入了第三層,恩……至于有一只能量標識為荒獸的三尾狐貍單獨走出第三層到了第二層什么的……雖然不明白為何荒獸可以從內(nèi)層進入外層,但是大概率是這個無趣的淬幽之森的所謂的陣勢壞了吧,畢竟都已經(jīng)這么多年沒人維護了……
算了,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