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青也算是一個老兵油條子,只要能活命,臉面可以隨意糟蹋,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十幾個大男人對白靈這么一個瘦弱女子那是畢恭畢敬。
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火焰,穆山青用手在柴火外面晃了晃,手指與柴火零距離接觸,竟然沒有絲毫溫度。
“這……”
接下來,穆山青將整個手掌放入柴火中。
“大哥。”十幾名大漢異口同聲的叫道,言語之中略帶一絲凄慘,穆山青表情也異常的痛苦,仿佛即將要被灼熱的柴火碳烤。
大概過了七八秒的樣子。
前一刻,穆山青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下一刻,瞬間變得驚訝無比。
“我的手竟然沒事?”穆山青看著自己的手驚訝道。
十幾名大漢同時將手伸入柴火中,明明眼前燃燒著熊熊烈火,然而卻一點溫度也沒有。
白靈口中念念有詞,隨手將一根雜草拔起對準穆山青的手指劃了一下,柔軟的雜草宛如鋒利的匕首,劃破穆山青的手指,在鮮血溢出來的那一刻,白靈將一縷元陽真氣混入其中,鮮血與元陽真氣一融合,便在黑九的心意驅(qū)使下凝結(jié)成一個骷髏頭形狀的印記。
“這是同心禁魂咒,一旦你違背了今日的誓言,便會魂飛魄散,無法轉(zhuǎn)世投胎?!卑嘴`開口解釋道。
其余大漢一聽,皆是額頭生汗后背發(fā)涼。
白靈橫眼掃向眾人,小聲道:“不想死,就上前讓我種下同心禁魂咒,否則……”
白靈將手中的雜草隨意的揮動,雜草尖劃過穆山青的頭發(fā),頓時,頭發(fā)根根斷裂,嚇得眾人往后退了一步。
“下場如何,你們也都看到了。”白靈冷冷的說道。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穆山青雙眼無神,想不到戎馬生涯一輩子,只因為得罪了南陽王被迫落草為寇,如今又攤上這么一個時時刻刻要自己小命的主。
剛才白靈只是一只手便讓他無法動彈,就連內(nèi)心生起的最后一絲反抗念頭都沒了,穆山青嘆了一口氣道:“兄弟們,事到如今,認命吧?!?p> 眾人相互對看了一眼,然后排隊進去柴火堆讓白靈種下同心禁魂咒。
其實,白靈給他們種下的并不是同心禁魂咒。
有沒有這個咒語還另說,燃燒的柴火是被白靈用大天搬運術(shù)將溫度給搬運到其它地方去了,剩下的火焰沒有一點溫度。
將眾人種完同心禁魂咒后,白靈來到馬車跟前看著小玉,帶著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道:“還請姑娘給王爺親筆書信一封,就說你被綁架了,讓王爺拿十萬兩白銀來贖人?!?p>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然后取出筆墨紙硯,在馬車內(nèi)寫下一封書信交給了小玉,再由小玉轉(zhuǎn)交給白靈。
白靈看了一眼書信,確認內(nèi)容無誤后,將書信遞給了穆山青道:“派人將這封書信送到南陽王手里?!?p> 穆山青接過書信道:“是,爺爺上人。”
白靈聽到爺爺上人這四個字,腦袋瓜子有些疼,想了想說道:“爺爺上人這個稱呼太難聽了,以后叫我主人便是?!?p> 穆山青愣了一下,有些片刻遲疑,白靈眼神這么一掃,穆山青毫不猶豫開口道:“是,主人。”
“好了,辦事去吧?!?p> 沒有遇到穆山青一行人之前,白靈打算去上京城刺殺天子為姐姐和族人報仇雪恨,一路上,白靈聽到的都是國師掌管天下,將天子握在手心,權(quán)利登峰造極,說他是太上皇也不為過。
雖然白靈沒有在上京城當過官,不過也知道前幾年國師碌碌無為,除了煉丹從不過問朝政,如今像是變了個人。
一手把持朝政,一手控制天子。
究竟是什么原因,白靈一時間想不出來,隱隱約約白靈總覺得國師并非之前的國師,而是另一個人。
在黑九的幫助下,白靈多了一絲沉穩(wěn)。
前往上京城的計劃暫時取消,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謀劃。
南陽王竟然被國師逼的上供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如此發(fā)展下去,幾大封王必生謀反之心,只是時機未到,白靈還需耐心等待即可。
“既然如此,我就再助你一臂之力?!卑嘴`自言自語道。
深吸了一口氣,白靈伸出一只手看著穆山青道:“一千兩銀子,一分也不能少。”
穆山青落草為寇,只有他打劫別人的,如今往外掏銀子,心里實在憋屈,在身上摸來摸去抖出來十幾兩碎銀子,面部表情有些尷尬的看向其他兄弟道:“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將身上的銀子拿出來?!?p> 拿出銀子的那一刻,眾人皆心如刀絞,割肉一樣的疼,銀子放穆山青的手里,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心里空蕩蕩的。
“主人,只有這么多了,一共八十多兩。”穆山青將一大把銀子捧在手里,說話時臉上的肌肉都在哆嗦。
這可是平時吃酒喝肉的錢,全部上交心都在滴血,白靈接過銀子又看向了小玉所在的方向,眉毛微微網(wǎng)上一提,小玉仿佛受到了刺激,急忙捂住胸口道:“我和小姐出門太急,一兩銀子也沒有帶?!?p> “是嗎,那我可要搜身了哦?!卑嘴`出言調(diào)侃。
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小玉卻像受了天大的屈辱一般,不斷往后退,差一點就掉下了馬車。
白靈邪惡的伸出雙手,做出一副要搜身的表情,卻被一雙細嫩的玉手抓住。
“公子一表人才,這是要打劫奴家嗎?”白衣女子剛觸碰到對方的手,心中也是一驚,手感潤滑細膩,怎么看都是一雙女人的手。
不過白靈剛才的舉動確實嚇人,輕輕松松拿捏穆山青一行人,要知道對方可都是武藝不弱的山賊,徒手舉起一百斤不在話下。
“此人究竟是誰,為何從來未曾聽說過。”白衣女子心里嘀咕道。
“咳咳……”
小玉咳嗽了兩聲,急忙扯開小姐的手,安撫道:“小姐,他有沒有弄疼你?”
白靈倒是想松手,卻被對方緊緊的抓住,眉毛輕挑,出言輕薄道:“公子,想去哪兒,奴家送你一程?!?p> “如此甚好!”白靈突然變成了一個大男人聲音,急得小玉摩拳擦掌氣的直發(fā)抖。
原來白衣女子名叫鶴蕓霑,出身大戶人家,前半生光鮮亮麗,由于家道中落,迫于生計做了南陽王的小情人。
雖說衣食無憂,卻也經(jīng)不起感情的背叛。
就在半個月前,天子下詔書命諸位王爺將自己最心愛的人上供給國師,以此來考驗對天子的忠誠度。
詔書雖然是天子親筆寫的,但是幾位王爺心里清楚,定是國師張良在背后搞鬼,暗地里相互通通氣,決定派遣江湖高手前往上京城刺殺國師張良。
“公子可有家室?”鶴蕓霑突然這樣問道。
“…………”
白靈愣了一下,小手指滑動鶴蕓霑的下顎,用大男子的聲音道:“你覺得我怎么怎么樣,不去就此隱居,做一對神仙眷侶如何?”
“好啊?!?p> 回應(yīng)了一句,鶴蕓霑的手更加用力抓緊白靈的小手,一雙朱紅色嘴唇緩緩靠近白靈,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吸帶來的強烈沖擊力。
那種感覺宛如脫韁的野馬,情不自禁自由而又放蕩不羈。
“她不會來真的吧!”
白靈內(nèi)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騰,急忙伸出另一只手阻止道:“你不會來真的吧?”
白靈恢復(fù)了原來的聲音,聲音很小,帶著一絲溫婉玲瓏的氣息。
噗呲一聲,鶴蕓霑差點笑出了聲:“怎么,不裝了,早就看出你是一個女娃,姐姐的香吻可不是隨便送人的,便宜你了?!?p> 識海內(nèi),黑九一聲嘆息道:“哎,就不能再晚一丟丟,讓我嘗一口也好啊?!?p> 白靈沒有搭理黑九,眼睛下意識的盯著被對方緊緊抓住的手,有些尷尬道:“姐姐要抓住我的手到何時?”
“當然是抓到你喜歡我為止了?!柄Q蕓霑說道。
馬車內(nèi),氣氛有些微妙。
哽咽了一會兒,鶴蕓霑繼續(xù)說道:“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如我們義結(jié)金蘭如何?”
“這個……”
見白靈有些遲疑,鶴蕓霑叫停了馬車,拉著白靈的手來到一處空曠地,對著蒼天發(fā)誓道:“我鶴蕓霑今日與……”
鶴蕓霑一雙眼睛盯著白靈,與人義結(jié)金蘭,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倒是有些草率了。
“那個,你叫什么名字來著,剛才我沒記住?!?p> 白靈同樣一臉無辜,嘴唇微翹,開口道:“我叫白靈,我的敵人很強大,你確定還要和我義結(jié)金蘭嗎?”
“強大,比起南陽王如何?”鶴蕓霑有些不屑道。
“其實……”
白靈剛說了兩個字,鶴蕓霑又開始對著蒼天發(fā)誓道:“我鶴蕓霑今日與白靈義結(jié)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白靈一把將鶴蕓霑的嘴堵上,誓言可不能胡亂說話,心誠則靈。
鶴蕓霑笑了笑,說道:“妹妹放心,姐姐長命百歲,絕對不會拖你的后腿?!?p> 白靈伸出兩根手指,對著蒼天發(fā)誓道:“我白靈今日與鶴蕓霑義結(jié)金蘭,蒼天作證,日月共見。”
突然一道驚雷閃過,劈在了對面的半山腰上。
就在剛才,白靈仿佛與四周融為一體,閉上眼睛都能看清楚周圍的花花草草,微風輕躁,山川河流。
觸覺之眼雖然能辨物識聲,卻無法看透人心。
在觸摸到觸覺之眼的那一刻,白靈似乎又感受到了另一雙眼睛的存在,時而出現(xiàn),時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就不存在這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