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故技重施
白酒除了自家酒樓用以外，林舟也照樣銷售給了其余酒樓。畢竟白酒的利潤，不會比酒樓的利潤低。這還是大雪封路，所以只能在小范圍推廣。等到了開春，這白酒不需半年，便能推廣到整個大唐，這才是真正的大生意！且林舟家的酒樓有獨特的鴛鴦鍋，所以不怕其余酒樓靠白酒搶生意。
“既然如此，就去整個長安城的酒樓里面收購艾油！雖然別家酒樓艾油準(zhǔn)備的不多，但終歸有一些。而這么多酒樓的加起來，足夠我們支撐一段時間了。若是他們敢不賣于我們，就停止供應(yīng)白酒?！绷种鄣?。
這樣的招數(shù)，跟之前停止供應(yīng)蜂窩煤一樣，玩的都是狠招！誰讓蜂窩煤獨此一家？誰讓白酒也是獨此一家？那既然如此，資源都在自己手中，就只能看自己的臉色了。
林舟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其余酒樓會如何選擇，必然會將剩余的艾油全都賣給林舟。畢竟現(xiàn)在，沒有白酒，別人根本就不會來你的酒樓。但是沒有艾油，卻還能夠繼續(xù)做菜。畢竟辣味，并非必須調(diào)料，況且有花椒代替。但是白酒喝慣了以后，是沒有替代品的！
“若是這樣……的確能夠解決燃眉之急，但也真真兒是得罪不少人啊。而且，這些酒樓的艾油，加起來，恐怕也只夠我們支撐半個月的。為了這一點艾油，得罪如此多的人，恐怕不合算?！遍L孫渙皺眉說道。
這的確是一個辦法，但長孫渙并不認(rèn)為，這辦法有多高明。畢竟這樣的話，得罪的人也太多了，即使這件事?lián)芜^去之后，也得成眾矢之的。名望對于長孫家來說，也是相當(dāng)重要的。
“所以我說，這個辦法，前期會得罪許多人。”林舟道。
長孫渙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某就知道林醫(yī)丞如此聰慧之人，策略不可能這般淺顯。想必，一定有后招？”
林舟笑了笑，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后招，這算是陽謀吧。在別家酒樓收購艾油時，將事情的本身經(jīng)過，原原本本的告訴那些酒樓老板就行了。”
長孫渙聞言一愣，旋即喜上眉梢！
“林醫(yī)丞這一招，實在是厲害??！這樣一來，這些酒樓老板，自會去找那崔玄升！長安城這么多的酒樓老板，一同去鬧他大半個月！我就不信崔玄升能扛這么久！”
別家酒樓這點點艾油，壓根就不是林舟的終極目標(biāo)。只能用半個月，還得罪這么多人，絕對的不劃算。用斷供白酒來逼迫他們出售艾油，只是一個引子而已！
目的，就是讓這些酒樓老板們知道，是因為博陵崔氏將艾油全都收購，所以林舟沒辦法，才會從他們手中收購艾油。若是交不出艾油，白酒就會斷供，酒樓也就開不下去了！
酒樓老板們回過神來，便會將白酒斷供的事情，算到崔玄升頭上。如此一來，就不需要長孫無忌與程咬金出手，自然會有數(shù)不清的酒樓老板，代替林舟出手，去找崔玄升討要一個公道！
要知道，能在長安城開酒樓的，可沒有什么普通人！若說一兩家，崔玄升還能得罪的話，整個長安城的酒樓加起來，他們怎么說也得掂量掂量。到了那個時候，若是還將艾油囤積起來，就是跟整個長安城的酒樓老板作對了。
其實，這與之前頻嶺細(xì)作事件的處理方式，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崔玄升這一招，看似很高明，實際上還是忘了，林舟手中獨自掌握著的，不僅僅是蜂窩煤，還有白酒！
“既如此，某這就去安排！林醫(yī)丞請好生休息，這些瑣事交給某就是?！遍L孫渙說完，迫不及待的出了門去。
“勞煩長孫兄?！绷种叟c其道別。
時間一天天過去，當(dāng)?shù)搅说谑斓臅r候，長安城市面上，艾油突然多了起來，不再緊俏了。顯然，饒是崔玄升背靠博陵崔氏，也無法與這么多酒樓老板抗衡。
并且這些艾油，還是以平價出售的。崔玄升憤怒不已，早知道這樣，還不如高價直接賣給長孫渙！到了現(xiàn)在，再想賣高價，已然是不可能了！
在這些酒樓老板開始找上門來鬧的時候，崔玄升不是沒有想過高價出售給長孫渙，然而對方壓根不搭理，就一個字，不買?，F(xiàn)在急的不是長孫渙，反正白酒把持于手中，就算你艾油賣再貴，那也是苦了長安城的其余酒樓老板。如果崔玄升執(zhí)意高價出售艾油，最后來分?jǐn)傔@筆賬的，正是這些老板。
這些酒樓老板，還有不少背后是其余的士族。若是與他們?nèi)繛閿车脑?，針對林舟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崔玄升猶豫再三，終究還是以平價將這些艾油全都放入了市場。
如此一來，錢沒有賺到，反而是白忙活了一場。念及此處，崔玄升便是震怒不已。多方打聽之下，便知道了，給長孫渙出主意的，又是那個林舟！
不知不覺間，又是一次與士族過手交鋒，林舟眸子泛著陰鷙。若非蜂窩煤與白酒這樣的資源都被自己掌控，還真對崔玄升的做法，沒有任何應(yīng)對之策。
往后想必交鋒不會少，林舟心累之余，多了一絲狠厲。
……
隨著時間的推移，隆冬之中最為寒冷的一段時間終于過去，眼看就要開春了。
這段時間，林舟每隔半個月，就會前往掖庭宮一趟，給李婉順?biāo)腿o煙碳，順便再加上一些美味的食物。
只是每次前往，李婉順都是閉門不見。即使是運(yùn)氣好，碰到她在院子里，但是見到林舟到來后，也會立即躲進(jìn)府中，只留下臉蛋兒上的一抹驚惶。
“我這算不算舔狗行為？”
又一次從掖庭宮出來，林舟撓撓頭，旋即就將這個想法拋諸腦后。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為喜歡的人付出，怎么能算舔呢！
當(dāng)然，如果這件事發(fā)生在別人身上，那么林舟一定會認(rèn)為對方是舔狗，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不一樣了，因為林舟還是雙標(biāo)狗。
如此想著，簡直心安理得。
眼看著春天就要到來，林舟去了頻嶺。
“咦，老林，你還記得頻嶺??？”
程處默看到林舟，不由咂咂嘴。這頻嶺的事務(wù)，一直都在交給他打理。林舟只負(fù)責(zé)管賬，無論是酒樓還是蜂窩煤，他都是個甩手掌柜。
“是啊，去賬房支一萬貫，用牛車裝好，我要去買地！”林舟道。
程處默聞言一驚，“一萬貫買地？去哪兒買？怎么要如此多的錢。”
“就渠山那塊地，全買了。”
“渠山不是荒山么？上面只有一些樹木，并不適合種地啊。”
“所以那么大一塊地，只要一萬貫?！?p> “這是重點么……”程處默無語。
“別忘了，這頻嶺以前也是荒山?！绷种坌α诵?，道。
這話一出，程處默頓時雙眼一亮。
“老林，又有買賣做？”
“怎么？這頻嶺的蜂窩煤，還不夠你操心的？”林舟道。
“唉，老林你是不知道，這蜂窩煤的產(chǎn)業(yè)，雖然收入不菲。但是，這些錢全都進(jìn)了我爹的腰包啊。老兄我，可是一分錢也沒撈著！”
說起這個，程處默連哭的心都有了。當(dāng)初偷了寶劍去當(dāng)?shù)簦詈蟛粌H沒有掙到功勞，連錢都沒得了。進(jìn)了程咬金的口袋里，豈是他這個兒子想要就能要的？
“哦？既如此，那其中五千貫就從你那兒取唄，當(dāng)做入股便是。不過這件事再被你爹發(fā)現(xiàn)，我可管不著啊。”林舟笑了笑，道：“而且，我要做的事情，不一定能夠賺錢，也有可能血本無歸?！?p> “你還解釋這么多，是怕我信不過你嗎！”程處默眉毛一瞪。
“既如此，那就準(zhǔn)備錢吧！”林舟道。
這兩個月來，靠頻嶺與酒樓賺到的錢，分潤過后，出去還給高陽公主的，林舟還有好幾千貫。本來這次買地，還需要借些錢?，F(xiàn)在程處默愿意入股，自然是最好。
……
渠山。
“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程處默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小苗兒，眼神之中有些呆滯。在聽到林舟說，買渠山這塊地，就是為了這些樹苗的時候，程處默腦海中回想起了，渠山的擁有者看到林舟簽字畫押買了地之后，那喜上眉梢、差點憋不住笑出聲的表情。
林舟看著這漫山遍野的茶樹，不由滿意的點點頭。之前一段時間，他就在到處考察，最終發(fā)現(xiàn)了渠山這么一塊地，到處都長滿茶樹，也提前問好了價格，只等錢差不多，就立刻出資買下來了。
林舟并不怎么喜歡喝茶，不論是唐朝的茶還是后世的茶，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賺錢。不過，林舟心中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畢竟，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口味。除非是降維打擊的東西，不然不一定能夠讓這個時代的人接受。
所以，在程處默出資前，林舟會先提醒他，并不一定能保證賺錢。當(dāng)然，若是炒出來的茶葉賺不到錢，這是最壞的打算。在有了林舟心中既定好的銷售模式后，想必至少不會虧損。
“正是，從頻嶺招一些工人過來，采茶！”林舟道。
經(jīng)過十余天的忙碌，渠山所有的茶葉，都被林舟采摘完畢。經(jīng)過一道道工序之后，炒茶終于問世了。
“老林，如果說這些東西能賣錢的人不是你的話，某一定會認(rèn)為他是個瘋子?！背烫幠笃鹨话巡枞~，在手指尖搓了搓，頓時這一點茶葉就成了灰。他想破頭也想不明白，這些耗費巨大的枯葉，怎么就能賺錢了？
林舟笑了笑，不疾不徐的泡上一杯。
“試試?！?p> 將一杯泡好的綠茶，遞給了程處默。
程處默瞅了一眼，湯色清淡，也不知道是個啥。一口悶下去，燙得齜牙咧嘴。旋即，臉色一陣愴然。長嘆一聲，道：“老林，這次咱們是遭重了。這苦哈哈的東西，就是免費送給別人喝，別人都不會看一眼?！?p> “你懂個屁。”
林舟白了他一眼，就不該將這綠菜給程處默品嘗的。這憨貨，懂個啥的品茶！哪怕林舟不怎么喜歡喝茶，但炒出來的這些綠菜，依然是清新淡雅，很合口味。
但有了程處默這番晦氣的言論，林舟此時心中也有些沒底。畢竟之前他也想到過，若真是不合口味，就很難出售了?？磥恚F(xiàn)在得用一些銷售手段了。
……
蕭雨堂在聽到林舟前來的消息后，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之前，他可是對這個少年出言不遜的！而此時，他早已經(jīng)沒將林舟當(dāng)成一個普通少年來看待了。
他住在長安城中，這幾個月以來，林舟的名頭他聽得耳朵都起繭了。這么一個簡在帝心的大才，雖然暫時只是個太醫(yī)丞，但哪里是他這個破棋待詔能夠比擬的？
尤其是聽到，不少人都在傳，這少年下手狠辣無比。就算是士族的人，他都敢動手。并且，他的產(chǎn)業(yè)與兩位國公息息相關(guān)，現(xiàn)在找上門來，不是要跟自己算總賬？要是動用背后力量，豈不是捏死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螞蟻？念及此處，蕭雨堂更是驚慌不已。
“林醫(yī)丞，光臨寒舍找老朽，所為何事??？”蕭雨堂緊張兮兮的問道。
“嘿，沒啥，就是給老兄送一點東西喝?！绷种坌α诵Γ瑤褪捰晏门萘艘槐G茶。
蕭雨堂心中一震，整個人都有點發(fā)軟?？吹竭@一杯淺色的茶湯，腦海一片空白，要不是還要點臉面，恐怕已經(jīng)哭了出來。
這是給自己送來一杯毒水啊，想到這里，蕭雨堂面若死灰。還想向林舟求饒來著，但是看到林舟一臉笑容，頓時心中絕望了。都說這家伙心是黑的，坊間人稱笑面虎。
唉，罷了。
念及此處，蕭雨堂端起茶杯，絕望的一飲而盡。
這毒水有點苦，但還挺好喝。
這是他‘臨死前’的最后一個想法。
不過好半晌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貌似沒事？還是生龍活虎的。并且，這毒水雖然入口之時有一丁點苦味，但是喝下去之后，卻是唇齒留香，有股清香的回甜，這般飲品，簡直是再好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