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強裝冷靜,挺直著腰桿,回頭一副大無畏的模樣面著對他。
“孟少這是在質問我?”
孟少沛微張著唇,似乎連喘息都感到費力。
眉頭緊蹙在一起,細密的汗珠滲出鬢角,緩緩凝成水珠滑落衣領。
見他沒有說話,安然嘲諷笑了聲:“不想說話,還是無話可說?既然孟少無話可說,那我……”
“我問你在這里做什么?!”孟少沛咬牙低怒了聲。
安然優(yōu)雅的往前走了幾步,低垂著眼眸打量著眼前這個依舊冷酷霸道的男人。
“我當然是在工作賺錢,不像孟少,來這兒只是為了消遣。”
“這就是你要的生活?離開我,你寧愿在這地方出賣色相?”
“說得好像以前,我不是靠出賣色相給你拿下一些大單子似的;這世上有很多正義自律的人,他們不犯原則性錯誤,也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責我出賣色相,毫無底線?!?p> “可只有你孟少沛,沒有資格!我們已經兩清了,打擾到孟少休息,我很抱歉,真希望以后不要再遇見?!?p> 見她轉身要走,孟少沛情緒瞬間崩潰,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起身追了上去。
“安然!你站?。?!”
安然冷笑,她不再回頭,腳步更加干脆快速。
“安然?。?!”
孟少沛眼眶一片緋紅,像是一種無法放下的執(zhí)念,哪怕已經因身體的不適腳步虛浮得邁不動步子。
看著她的身影將要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孟少沛心底升起一股無法言說的絕望。
她曾經有多深情,如今便有多絕情!
算了,他們本來也不會有結果。
只是離開他以后,她不應該過得更好嗎?
一股腥甜涌上孟少沛的喉嚨,他連吐了幾口鮮血,強烈的暈眩將他帶入無盡的黑暗。
最后殘存的意識,只能聽到周圍嘈雜的尖叫,他感覺不到疼痛了。
安然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只看到人群朝著一個方向奔去,那人倚著墻緊閉著雙目。
鮮血染紅了他的西裝,蒼白的面容沾染上那抹鮮紅,滲發(fā)著詭異的艷麗。
那一瞬,孟少沛固化刻板的形像在安然的心中轟然崩塌。
他不是從不生病嗎?
他不是無堅不催嗎?
他怎么會在這么多人面前倒下?
孟少沛的驕傲怎么會允許?
心臟仿佛在瘋狂的撕扯著,她以為自己放下了。
她寧愿孟少沛依舊唯利是圖、無堅不催,那樣她可以走得從容灑脫。
如今這樣,算什么?
安然終究回了頭,她飛奔向他,第一時間疏散了人群,打了急救電話。
行事果敢利落,以最快的速度將孟少沛送進了醫(yī)院。
紀麗珠趕來時,深夜十一點。
孟少沛已經被推進急救室一個小時。
她筆直走向安然,表情微慍,“你不是不要他了?你不是鐵石心腸不肯回頭了?為什么現在又在這里?”
安然正要說些什么,手機響了。
接過電話,那端傳來林梓渝憤怒斥責:“安然,你去哪了?這里不方便叫車,你幫我叫個車吧!”
安然現在煩悶得要命,終是忍不住對林梓渝口吐芬芳。
“不是嫌我搶你風頭嗎?風頭都留給你,讓你吹個夠!又不是幾歲幼稚園小朋友,回家的路不認得?回家你媽慣你!老娘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