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瑯守了半宿的夜,見屋里依然亮著燭火便試探著問:“小姐,你還沒睡嗎?”
“進(jìn)來陪我一會吧?!苯醒┑穆曇粲行﹩?。
瑯瑯聽話地推開門走進(jìn)去,就看到背對著自己只穿著一身中衣跪坐在榻上的江有雪,看起來格外瘦小單薄。
“小姐……”
“瑯瑯,你愛過別人嗎?!?p> 瑯瑯臉一紅,小聲說:“沒有過……小姐,太子殿下惹你傷心了吧?男子總是這樣的,他一定不是真的不在意小姐的,他……你們青梅竹馬,不會一點(diǎn)真情都沒有的,他是、他是被那個妖女迷惑了!”
江有雪笑了,轉(zhuǎn)過來朝瑯瑯招手:“他怎么樣并不能叫我傷心,只是他不信我,讓我想起一些之前的事。”
瑯瑯乖順地走過來坐在江有雪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感到江有雪的皮膚乃至血液都是冷的,趕忙伸手去焐:“你的手好冰?!?p> “病好之后就體寒,沒事的?!苯醒└械浆槵樖中牡臏囟龋[起了眼睛,“瑯瑯,這茫茫深宮里面我只相信你一個,你也不要把自己當(dāng)成奴婢,我早已把你當(dāng)成我的姊妹?!?p> “小姐,你放心,我會一生一世守在小姐身邊,哪里也不去!”
“你不嫁人啦?”江有雪故意逗她,沒想到瑯瑯漲紅著臉,手握得緊了一些:“我就一直在這,誰都別想害你。”
屋內(nèi)的燈比窗外的月光更加暖,整座聽雪樓安靜佇立,散發(fā)著淡淡的暖黃微光,顯得祥和。江有雪捏了捏瑯瑯的手,什么也沒說。
蕭誠今日沒來程華宮,程瀟瀟遙遙望著東宮寢殿與聽雪樓一暗一明,也是沒有合眼。
一只鴿子落在她的窗沿,程瀟瀟伸手解下綁在鴿子腳上的信筒,里面一節(jié)竹簡:
事成。
程瀟瀟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將竹簡丟到火中,閉了眼吐出長長的一口氣。
次日,江有雪醒了之后就無所事事地在御花園溜達(dá),就遠(yuǎn)遠(yuǎn)看見春樂順著墻根快步走來,就上前叫住了她:“姑姑,你為何如此著急?”
春樂顯然是嚇了一跳,面色倏爾煞白,嘴唇囁嚅了許久才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出了些事,我去稟報貴妃?!?p> “什么事?”江有雪嗅到一絲異樣,她為什么這么緊張?
春樂咽下一口唾沫,呼吸都是亂的,含糊其辭道:“前朝的一些事?!?p> 江有雪干脆擋在她面前:“到底是什么事?!?p> 春樂無奈道:“東北邊陲近日流寇猖獗,事態(tài)不大好。”
“前朝的事,不是不許后宮參與么?”
“貴妃職同皇后,自然要知道一些的?!?p> “哦……這樣?!苯醒┎粍勇暽卮蛄恐簶?,側(cè)邁一步讓開道路,笑吟吟道,“辛苦姑姑了?!?p> 春樂眼神閃爍兩下,草草行了一禮便快步走開了。
江有雪緊接著就去了柳凝宮,春樂果然不在靜貴妃身邊。
靜貴妃淡淡瞥了她一眼:“太子妃來做什么?!?p> 江有雪說:“貴妃可知道流寇猖獗之事?”
“不知?!膘o貴妃的眉頭似乎是一緊,道,“即便知道也與本宮沒有什么干系。后宮不得干政的?!?p> 果然。
江有雪覺得自己已經(jīng)摸到了暗處那條鼠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