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夜在書房與唐詮青商討關(guān)于秦殊這個人的事。
此時,他們口中的當(dāng)事人也早已抵達霽華宮。
這座位于城東,在臨安也算香火鼎盛的道觀,平常一到入夜時分,就會關(guān)閉宮門,謝絕信徒入內(nèi)。
今日,倒有些不太尋常。
入夜后仍有道士在宮外走動,滿臉肅然,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霽華宮正殿靈官殿內(nèi),一眾內(nèi)門弟子,不時抬頭看著前方負手而立的白衣身影,看兩眼又立刻低下頭。
“那只妖還沒找到嗎?”
秦殊只往那兒一站,其他人就都不敢再開口。
站在他身側(cè)的景清瞧他有了情緒波動,倒是稀奇的緊。
在他準(zhǔn)備用眼神將一殿眾人凍住之前,自作主張,開口替他問。
在外奔波找了一下午的青羽,這會兒剛從外面匆匆趕回,立刻上前回稟,“我等在外尋了一下午,那只狐妖想必是趁亂跑了。”
他派人在城內(nèi)四處走動,都遍尋不到狐妖蹤跡。
至于城外,那是私人領(lǐng)土,他們又不能貿(mào)然闖入。
想來就算那只狐妖逃出了城,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后,也會立刻來找他們出面。
就是不知落隱那邊究竟出了何事,竟會跑出一只狐貍,還溜到了他們管轄的地方。
聽到那只妖跑了,秦殊慢慢收緊弩箭上的手,眼底翻滾著陣陣恨意。
眼見快要控制不住之際,一只素白的手突然覆上,壓制了他的動作。
景清立刻按下他的手,扭頭看向青羽,“找不到就先不找到了,那只妖也逃不遠?!?p> 他還從未見過一只活著逃出落隱的妖,掌管落隱棲霞鎮(zhèn)的四長老要是知道了,必會布下天羅地網(wǎng)。
這件事他們能不插手,盡量不插手。
“如今霽華宮代理宮主已到,吩咐下去明日上午舉行繼任儀式?!?p> 就算只是個代理,也得名正言順。
殿內(nèi)其余人聽到這句話滿臉錯愕,代理宮主?
本家弟子來了三位,最小的那個先不提。
剩下來兩位,不管是少爺,還是景清師兄,實力水準(zhǔn)在本家都是排名前列的。
也不知他們二人中,誰擔(dān)任代理宮主?仔細想想,少爺忙著四處捉妖,想必應(yīng)該是這位景清師兄。
眾人視線齊聚景清身上,似乎已經(jīng)確認這位就是代理宮主。
靠在他身后的浮生沒看到這一幕,早在剛才站著就睡著了。
今天一整天,飯沒得吃,覺沒得睡,還得忙活著捉妖,真像是來找虐的。
這邊忙著明日的繼任儀式,城郊會館的書房內(nèi),裴堇夜靠在椅子上,聽著唐詮青探聽來的消息。
若裴晚蕭真去找秦殊,硬碰硬是不行的。
“捉妖他在行,對上人,有幾分勝算?!?p> 唐詮青聞言推了推眼鏡,眉頭死死往下壓,“主子,他能眼都不眨的殺妖?!?p> 人,又豈是他的對手。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來,主子要是怕新月被他發(fā)現(xiàn),直接送出去住幾天,等那人走了再接回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不過這種想法他沒敢說出口,就算說出口,想必主子也不會答應(yīng)。
裴堇夜擰著眉心,翻滾思緒之際,突然看向門外,臉色陡然下沉。
“在外面偷聽算什么本事?!?p> 聽到這句話,唐詮青立即轉(zhuǎn)身看向門口。
門外的人轉(zhuǎn)動把手進來,眼角的痣格外顯眼,滿臉頂著無辜神態(tài),“主子這可冤枉我了,我只是想來告訴主子,藥效到了。”
看到是他,唐詮青看了眼主子,斂下眉目推了推眼鏡,隨即退了出去。
書房內(nèi)現(xiàn)在只剩兩人,裴堇夜面色不善,冷哼一聲打量著他,“怎么?這次又來給我送錦囊妙計?”
孤云對此不置可否,“屬下只是想來提醒主子,您給那只妖吃的藥時間快到了,走到門口恰巧聽見了一些話而已?!?p> “恰巧?”
裴堇夜起身走到他面前,眼底帶著審視,“忘了告訴你,我這書房的門在你去國外的時候換成了隔音的,不過,你的耳力還真是好?!?p> 嘴角上揚的笑慢慢回攏,孤云抬眸目光直視,“我天生耳力異于常人,別說隔音門,三十里外的聲音,我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