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佛堂跪了兩個小時的裴晚蕭,時辰一到,起身后一瘸一拐的朝東側(cè)院子走去。
她仔細想過了,林染不可能背叛自己。
今日之所以鬧出這么大的笑話,很明顯是她暴露了。
裴堇夜接下來,要么將林染送給她以示警告,要么會繼續(xù)留下林染,當(dāng)做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如此一來,按照林染一開始傳回來的消息,裴堇夜養(yǎng)妖的事,必定是真的。
那他今日一定是將那只妖,藏在了其他地方。
再者,謝歸錦不過一個末流除妖師。
既然裴堇夜愿意為了那只妖跟她?;ㄕ?,那她就去找個真正的除妖師來。
回到院子,輕輕按揉著膝蓋,聽到一陣咳嗽聲由遠及近,滿眼染上不悅。
“冬日里寒風(fēng)重,哥哥身體不好,怎么又來了?”
裴皓辰自然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滿,也知道這個妹妹看不起自己,可是現(xiàn)在,他不正是看她笑話來了。
“我早跟你說過,裴堇夜那人不好對付?!?p> 也就她,從小斗到大,越挫越勇。
見他來奚落自己,裴晚蕭心里更是膈應(yīng)的慌,“哥哥倒挺有自知之明的,可我偏不服輸?!?p> 憑什么從小到大,她都得讓著裴堇夜,無論是好吃的還是好玩的,都得先緊著他一人,都得挑他剩下的。
明明她才是裴家長房長女,裴堇夜又算個什么東西。
也就爺爺老糊涂,拎不清,還將手里近一半兒的股份給了那個小偷。
裴皓辰連續(xù)咳了好幾聲,瞧她這副倔強的性格,唇口微張,特意給她送來提示。
“聽說秦家的那位天才除妖師,不日將抵達臨安?!?p> 對于裴堇夜,他向來不親不疏,能捏住他的軟肋最好,捏不住,也只當(dāng)看場笑話。
至于是誰的笑話,無所謂。
無意提這么一嘴,妹妹素來聰慧,想必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了。
裴晚蕭離開后,佛堂內(nèi)就只剩裴婉兮還跪著。
她盯著眼前的兩尊牌位,眸底幽光微閃,不知其意。
下意識覆上脖間的黑色圍巾,珠唇微彎,眼角帶著絲絲暖意。
“好歹,是見到了?!?p> 今日跟著二姐身后無理取鬧,也不算白跑這一趟。
想起那人的手無意間擦過發(fā)絲,一抹霜紅暈染整個臉頰。
“要是你做了我的管家,該多好?!币荒ㄓ穆晱姆鹛弥许懫稹?p> 握著圍巾的手微微收緊,霜紅漸褪,滿目愁容。
為何不待在這里?
為何要去做裴堇夜的管家?
為何,離她那么的遠?
眼看跪的差不多了,緩緩起身離開佛堂。
走出佛堂之際,兜里的手機一陣顫動,看著上面發(fā)來的消息,神色微凝。
“婉,婉兮,你沒事吧?”
她收起手機,抬頭看向院門口急色匆匆的人,眉目微斂,不親不疏的喊了一聲翊哥哥。
裴翊見她踉蹌了一下趕緊上前,伸手想扶一把,卻被人不動聲色的拂開。
“不過是跪麻了,不要緊?!?p> 伸出去的手被揮開后,僵在半空,遲遲未落。
裴婉兮扶著膝蓋往前走,不過兩步,差點摔倒。
瞧她成了這樣,裴翊怎能再許她使小性子,直接打橫抱起,朝西側(cè)南角的院子走去。
“走都走不了,就不要勉強了。”
抱著她的人,剪著一頭干凈利落的平頭,耳下有道貫穿傷,不知延伸至何處。
“哥哥快放我下來,被人看見,會被說閑話的?!?p> 裴翊剛走沒兩步,聽到她的話渾身一震,將她放下轉(zhuǎn)身離開。
不多時又匆匆回來,手里拿著一根木棒。
“你撐著,慢慢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