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壽王
大晉康帝四年，這個冬天極其寒冷。京城寺廟里發(fā)現(xiàn)幾十個凍死的乞丐?？禃x帝的書房里不斷，收到下面上書。請朝廷撥救災(zāi)銀子?？禃x帝此前已撥往北直錄白銀二十萬兩，災(zāi)民還是遠遠不斷的涌入京城。
康帝派戶部侍郎許進，刑部侍郎周秉先帶人暗查賑災(zāi)款事宜。這許進，周秉先二人同是寒門出生，先帝時期郁郁不得志?？档凵吓_后手腕強硬，三年時間進把一幫老臣訓(xùn)的不敢隨意上書。是以這些有才干確未被重用的官員，就成了康晉帝考察的人。
“周大哥，咱們這回去后。又不知道多少人連春節(jié)都過不了了。”許進看著手中的賬本。
“皇上撥的賑災(zāi)銀子，這些人都有膽量貪污。平日里的受賄都夠享用了。還要雁過拔毛，有膽量貪就早該知道會有這么一天。”周秉先看著手中的白紙黑字的證據(jù)。
“今年冬天這樣寒冷，村子里的牛，羊都凍死了不少。春日里西北說不得又是一場苦戰(zhàn)。咱們抄的夠西北軍用上兩月了?！痹S進話剛說完，只聽到外面喊著“走水了，走水了。”
周秉先和許進兩人對視后，各自快速收拾好手中的證據(jù)，裹在身上。從后窗爬了出去。連夜抹黑跟著難民出了城。
二人不敢耽擱的向京城方向走去，饒是如此依舊用了二十天。此時朝廷已發(fā)出海捕文書，京城內(nèi)外貼有許進，周秉先的畫像。難民進京城都要一一盤查。周許二人本想乘著夜黑混在人群中進了京城，誰知黑夜一到，城門口盤查的人更是多了起來，那火把把城門照的如白晝一般。
“周兄，這可怎么辦啊?！?p> 周秉先看著城門方向“殺了你我二人，銷毀證據(jù)。這一干人等又有了時間，明年春天西北戰(zhàn)事，皇上未必有精力管這些人。真是打了一副好牌。”
“許大人敢不敢賭上一把”周秉先看著一臉黑灰的人。
只見身旁的人閃著一對明亮的大眼睛“周兄，在下老母一逝，并無妻兒。周兄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妻兒都感賭上，在下有何不敢。周兄只管吩咐”
一日后京城無人不知，府尹門前排隊擊鼓狀告北直隸官員的。這些難民抓了一波，還有一波。一問是誰指使的，都相互搖頭，一問三不知。此事竟成了京城百姓中熱議的事情，平日里說書的說到精彩之時下面一陣掌聲。現(xiàn)如今去茶館的人幾個有心思聽的，都在小聲說著涌進京城的難民狀告北直隸官員。
未央宮中文武大臣放著國家大事不管，竟對順天府尹是否撤職一事爭論不休。此時禁衛(wèi)軍上報，宮門口抓了兩個流民自稱是許周二人。
“把二人帶上來”
一炷香后，裹著破棉襖的兩人被帶上大殿。眾人一看，臉上滿是黑灰，頭發(fā)散亂，身上散著臭味。那破襖還漏著棉絮，離得近的人一看破露處哪里是棉絮，都是蘆葦絮。
“臣戶部侍郎許進，臣刑部侍郎周秉先。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康晉帝看著自已派出去的大臣二品大員，跟叫花子一樣出現(xiàn)在大殿上，那是怒不可止啊。
“將許進，周秉先押入大牢。”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壓下去，不許任何人探視，要是人死了。接觸過兩人的全部處死?！?p> 未央宮內(nèi)殿，皇后端著熬好的羊湯放在康晉帝面前“皇上喝些羊湯吧，這些羊肉還是林存派人送來的。”
“朕的二品大員啊，被堵的只能穿成叫花子進城，你今天是沒見兩人啊。這西北的叫花子還能有件棉衣，那兩人穿的是蘆葦絮?！?p> “皇上，人回來就證明當日，皇上提拔兩人提拔的沒錯?！?p> 三日后未央宮“皇上，兩位大人到了”
康晉帝看著依舊叫花子打扮的二人，氣不打一處來“怎么叫花子還沒當夠，看不上朕送去的衣服”
周，許二人連忙跪下“皇上，臣不敢，臣二人不脫衣服，是臣怕臣二人辛苦護著的證據(jù)和賬本，都沒了”
“臣當日和周大人兩人，在屋內(nèi)整理證詞和賬本，誰知就有人喊走水了。臣兩人為防有失，把賬本和證詞綁在身上，趁著黑夜跟著難民出了城。誰知到了京城就看我二人海捕文，說我二人攜款逃了。”
周許二人當著康晉帝的面脫了穿了一個月的破棉衣，直接露出發(fā)黑的褻衣，脫了褻衣那賬冊都被布條纏在身上，整整二十冊。許進的身上貼著皮膚的都裹著油紙，就怕身上出汗浸濕了證詞。
“皇上這是我二人查了一月的結(jié)果，這北直隸給難民的過冬物資，不到五萬銀子。北直隸巡撫被人下毒臥病在床，河北總督不作為致使下面人貪污受賄。缺衣少糧，竟出現(xiàn)易子而食。房屋坍塌，難民流向京城”
“這些都是我二人明察暗訪的證詞，城里城外難民大多都說北直隸的可叫他們來問詢”
又是一年元旦，朝中上下人人自危，皇上對北直隸貪污流放的流放，殺頭的關(guān)進大牢秋后問斬。朝廷派人到北直隸監(jiān)督安排難民回家。
北靜王趙南齊自秋日里病著后，就沒好過。前些日子睡上一日還醒了。這兩天一直昏睡不醒，藥都是撬開牙齒灌進去。午后穆海給主子喂藥就發(fā)現(xiàn)怎么都喂不進去。宋連生拿著針在趙南齊身上扎了一排。
“穆公公，王爺還是沒醒，快稟報皇上”
本在書房聽著大臣回報難民安置的康晉帝，身邊大太監(jiān)看到擦著汗的穆海時，心中警覺不好北靜王怕是。
“皇上，我家王爺從前天喝完藥后，就一直睡著，午后奴才給主子喂藥，怎么都喂不進去了”
康晉帝一聽，即刻出了未央宮，一路策馬到了北靜王府，看著躺在床上昏迷的趙南齊，看著后面的大太監(jiān)“太醫(yī)院宮里留下三個當值的，其余人進北靜王府?！?p> “皇上，王爺脈搏微弱，恐怕”
康晉帝看著跪在面前太醫(yī)，俯在趙南齊耳邊“哥給你說過，你要醒不來哥就讓人去煙城宣旨”
“傳朕旨意，北靜王改封壽王享一品超親王祿，世襲罔替。”
這日早朝康晉帝下旨給壽王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