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家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大雁往返南北之間已有三次。華嚴谷外的江湖早已亂作一團，而谷內的安寧卻一直如舊。

　　映雪每日除了固定的修煉時間外，這三年來又多了一個習慣，那就是眺望紫竹林，心中的牽掛可想而知。這一日紫竹林方向不斷有隱隱的轟鳴聲傳來，引得各部眾多弟子遙遙相望，紫竹林湖心處只見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在相互攻擊，一會兒拳腳功夫，一會兒又成了執(zhí)劍相對，再過一會兒似乎又在比拼身法，二者持續(xù)了將近一個時辰后終于停了下來。一前一后一老一少緩步走出了紫竹林，這二者當然就是竹護法以及他的弟子凌云，三年時間里竹護法傾囊相授，教給凌云許多之前不曾接觸過的東西。

　　首先使得凌云自身所學功法華嚴掌、枯葉行、舍利行、破天劍、菩提罩、天羅拳等融會貫通，其次使得凌云內功修為增進到駭人的第七層巔峰，最后是將自身多年行走江湖的林林總總全部傳給了凌云。此時的凌云已然躋身高手行列，雖比不得各派掌門的八層功力的修為，但是比起其余各派護法級別的人物已然綽綽有余。

　　二人進入了宗門回聲谷秘密宮殿內，四位師祖級別的人物在主位坐定，下來是掌門紫陽真人、梅護法、蘭護法、菊護法，竹護法在將凌云帶到后亦歸位就坐。一時間九雙眼睛盯著凌云細細打量著，就像是在品評一件藝術品一樣。紅袍老者率先開口道：“凌云已然成長起來，宗門其他弟子也該洗禮一番了。江湖的腥風血雨這三年來并未波及我華嚴谷，可是一味地避戰(zhàn)不是我派風格。紫陽，你給大伙兒說說外部情況?！?p>　　紫陽真人站起身子緩緩道來:“武禪宗自七派會武后主動縮回了擴張的勢力，顯然對于其自身實力在江湖地位有了重新的考量，全宗積極備戰(zhàn)卻未有其他動作。三論宮周邊戰(zhàn)火四起，其苦心經營的勢力范圍被密島破壞了十幾個據(jù)點，三論童子疲于救火卻拿不出有效對策。凈土庵在我宗協(xié)助下總體實力提升不少。其余各派控制區(qū)域亦時不時遭到不明身份者偷襲，雖加強了防范但收效一般。更可惡的是有十數(shù)個普通村鎮(zhèn)遭到了血洗，逃出升天者寥寥無幾?！?p>　　聽到這里，凌云心中一驚，不知道又有多少像自己一樣的孤苦之人沒了親人，心中一聲嘆息。

　　紫陽真人繼續(xù)說到:“經與師叔伯們商議，決定兵分兩路出世懲惡揚善，第一路凌云獨行，負責普通村鎮(zhèn)遭屠戮的調查，凡遇施暴者可就地擊斃，不用提前請示宗門；第二路由梅、蘭二位護法帶領本派精英弟子百名出山，與凈土庵合為一處，參與三論宮周圍入侵者的清理工作。其余人等留守宗門，不可懈怠?！?p>　　聽著掌門真人的安排，眾人心中不免生出一股浩然正氣，顯然三年來眾人對于宗門的有意克制不甚理解，而今終于得償所愿。

　　接下來凌云從負責外出打探消息的師兄弟處詳細了解了遭襲村落的位置，又從武技閣借了一份羊皮地圖，收拾行囊率先出發(fā)了，他不知道的是他剛步出山門的那一刻，黃袍祖師受命暗中保護凌云的安全，但僅限于生命危急之時，這一方面是對凌云的保護，另一方面也是對凌云自身實力的考驗。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凌云的行進方向正是自己的家鄉(xiāng)古云鎮(zhèn)凌家。由于宗門命令的緊迫性，凌云一路上除了偶爾停下補充食物順道打探消息外，其余時間均是全力前行。枯葉行與舍利行身法在凌云的不斷琢磨施展下漸入佳境，之前的生疏感蕩然無存，普通人已很難看到他的蹤跡了。

　　數(shù)日后，凌云來到了自己曾經的家園-凌宅，經過當年一把大火及近年的風雨侵蝕曾經的家園已經變得殘垣斷壁，荒草叢生。推開僅剩的半扇大門，凌云緩緩步入院中，假山、溪流、照壁、楠木……太多的東西消失在眼前，剛走到一顆半燒焦的枯木旁，只聽得‘撲棱棱’一聲驚得凌云也不由后退一步，一只常年筑巢于枯木內的斑鳩暫時飛離了巢穴。凌云蹲下身子手握一把地上的泥土，攥了又攥，兩只眼睛有淚水滑落，就這樣發(fā)呆許久直到有腳步聲臨近才將凌云拉回現(xiàn)實。

　　“二嬸子，還記得我嗎？我是凌云?。　币妬砣耸俏羧兆约赫J識的隔壁二嬸，凌云不免有些激動。

　　“你是……云兒？你真的是云兒？”二嬸子穿著樸素但很干凈，但是顯然日常的辛勤勞作使得歲月在二嬸的臉上留下了不少印記，拉著凌云的手問道。

　　“嗯，二嬸你怎么來這兒了？”

　　“今天是你父母的忌日呀！”二嬸邊抹眼淚邊說：“二嬸還以為你當年也隨你父母去了呢，一晃有十年過去了，真是蒼天有眼，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二嬸子，我和凌霜都沒事，你別難過了。我已經查出當年的兇手了，不久之后我就要為家人報仇雪恨，帶著仇人的頭顱來祭奠爹娘！”

　　“凌霜也沒事，哈哈太好了，我最疼那小丫頭了，長得乖巧可人，怎么沒見回來呀？對了，聽鄰居們議論行兇的可是武林里面的大門派之人吶，你好好活著就好，別去招惹那些人了，咱們哪能惹得起他們吶？！”

　　“二嬸子，如今的云兒也是習武之人啦，你放心，爹娘的仇我遲早會報的。二嬸子，村上人有沒有說過關于那些行兇者的行蹤？或者最近有沒有什么風聲？”

　　“之前的事情已經很少有人說的清了，不過最近在五十里外的糜家橋也出事了，附近的村民也盡數(shù)逃離了，還有人說歹徒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其他的就沒有了?！?p>　　“二嬸子，我這里有二十兩銀子你先拿著，以后有時間我還會回來看你的，你多保重！”說著不等二嬸反應凌云舍利身法隨心而動，不見了蹤影。二嬸看了看門口方向有看著手里凌云給的銀兩，眼中淚水如玉珠滾落。思量著凌云怕是學武有成，心中的不安減輕了許多。嘴里念叨著：“靜茹、凌天，你們看到了吧，云兒長大了，霜兒聽說也沒事，你們在九泉之下要保佑他們逢兇化吉，別再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