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從海平線上滾滾而來。它們打在懸崖邊的礁石上,浪花碎玉似的亂濺開來。那濺起的水花,遠遠望去像一簇簇白梅,微雨似的紛落在海水了。
海溝內(nèi),不時的傳出妖獸的怒吼之聲,隨著獵妖小隊配合的愈發(fā)熟練,眾人獵殺的速度愈來愈快。這一個月來,基本每隔一天,張若塵他們便來此獵殺。
數(shù)百米的海灘上,鮮血沉浸在沙土之中,染成了赤黑。岸邊的迷陣,依然青霧繚繞,不見蹤跡,只有嘈雜的嘶吼聲傳出。
張茹青如同往常一樣,懸浮在上空,觀察著四周。突然,遠處的海面之下,一道巨型的陰影朝海溝這邊游來,張茹青見此,毫不猶豫解除隱身符的作用,一聲刺耳高亢的厲叫脫口而出。
下方正在和一頭巨蟹纏斗的張守祥,聽到張茹青的示警,靈力瞬間爆發(fā),長矛橫劈,擊退纏斗的妖獸,朝著正在擊殺妖物的張川浦和張伯良二人,喝道:“伯良,接應(yīng)若塵!”
張若塵聽到上空傳來一聲厲叫,心中一驚,難道是有其他的修士來到附近,他們在此獵殺一個月這是張茹青第一次發(fā)出警示。張若塵依然記得當初出海時,張守祥的告誡,在張茹青發(fā)出示警之后,不管如何立刻脫離戰(zhàn)斗。
張若塵收回靈劍,不在勾引迷陣內(nèi)的妖獸,徑直朝迷陣外面飛去。剛剛出了迷陣,便看到迎面來的張伯良。
“伯良大哥,發(fā)生什么了?”張若塵一臉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茹青發(fā)出了示警,想來是出了什么岔子。不必多說,趕緊離開。”張伯良一雙濃眉緊湊,看向張若塵身后,“后面有沒有跟著妖獸?”
“我一聽到茹青族姐的聲音,便飛了出來,沒有妖獸?!?p> “那很好,走吧!”說完,張伯良帶著他祭出靈劍朝懸崖上方飛了上去。
張若塵扭頭看了一眼,峽谷里面,百靈劍陣,困陣依然閃爍著靈光,張川浦和張守祥已然不見蹤影。
兩人來到懸崖上空,距離海溝上百丈之后,和張守祥三人匯合一處。
“茹青,怎么了?”張守祥他們也是剛剛到來。
“有只巨型的海獸朝這邊游來,周圍沒有其他妖獸跟隨,估計是一頭二階妖獸?!睆埲闱鄬⒆约嚎吹降恼f了出來。
“茹青有靈目加持,幸好發(fā)現(xiàn)及時!”張守祥回頭望向剛剛眾人所在的海溝。
此時籠罩在海岸邊上的迷陣翻滾起來,隱約間一道道雷電閃爍在青霧之間,伴隨著巨大的重物拍地之聲,迷陣瞬間被破。青霧漸漸散去,岸邊的景象暴露在張若塵眾人的眼中。
一條數(shù)十丈長的巨型海鰻渾身彌漫著絲絲雷電游離其中,海鰻邊上布滿了各色各樣的妖獸尸體,張著血盆大口,一口一個吞食起來。
張若塵等人錯愕地望著海鰻,對視一眼,各自慶幸有了張茹青的警示,二階的巨型海鰻,可以在瞬間滅了張守祥小隊。蒼冥獸擁有強大的妖獸體魄,可以在蒼冥獸下逃生,但是遇到這樣掌握雷電的海鰻,一旦被海鰻近身追上,憑借他們練氣的修為,只是和岸邊死去的妖獸沒有區(qū)別。
張守祥見迷霧散去,巨型海鰻沒有注意到數(shù)百丈外他們,不在看向海溝方向,駕駛著鐘離舟,頭不回的離開此地。
巨型海鰻都幾人帶來的危機雖然被化解,但遇到這樣的死亡威脅,張若塵還是心有余悸,若不是張茹青警示的早,第一個死的就是他,縱然他又天大的天賦,在剛剛的二階妖獸面前都是口下亡魂而已。
“這片荒島我們估計要離開了。”張守祥憂心道,找到一座適合他們狩獵的島嶼挺不容易的,而且這次座荒島附近的妖獸資源很是豐富,他們在此獵殺的一個月,收獲巨大。
現(xiàn)在有這么一頭二階妖獸盤踞于此,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致命的威脅,他們不能在此繼續(xù)獵殺,如是被海鰻突然襲擊一下,后果不堪設(shè)想。
“是的,等休整一下,到時候取了陣旗,我們就要離開?!睆埓ㄆ值年嚻爝€在海溝的懸崖地下,剛剛匆忙的撤退根本來不及取走陣旗,“就是不知道,經(jīng)過海鰻的肆虐陣旗還有剩多少了。”張川浦回望著海溝方向,低語道。
張茹青笑道:“大哥這次收獲巨大,到時候處理了這批妖獸材料,足夠重新?lián)Q一套陣旗了?!?p> 張川浦伸出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妹妹的額頭,“要節(jié)省一點,大家出來獵妖都是冒著生命危險的?!睆埓ㄆ謱τ谶@個妹妹很是寵愛,張茹青被哥哥點了一下,吐了吐舌頭。
張守祥見大家相互聊了起來,眉間的憂愁散去,見張若塵在一邊不知道想著什么。
“若塵都不必低沉,我輩修士便是經(jīng)常游走在生死邊緣之際,這次有驚無險已是很好了?!睆埵叵榕牧伺膹埲魤m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安慰起來。
其他人早已邁過心里這道坎,只有張若塵才剛剛出入修仙界,面對如此強大的妖獸,張守祥怕他心中留下不好陰影,日后遇到這樣強大的妖獸會更加的畏懼。
張若塵感受道張守祥的擔心,苦笑的搖了搖頭:“守祥大哥,在宗學我們是經(jīng)歷過種種磨練的,我不會如此畏懼,只是在想能獵殺如此妖獸的筑基修士是有多么強大!”說著張若塵眼中散發(fā)異樣的憧憬。
“哈哈哈,不虧是家族的天才。小族弟,你才練氣四層,可要加油??!”張茹青咯咯的笑了起來,這樣的危機對于他們來說,只不過損失了一些妖獸尸體,常年游走在獵妖島上,整天聽聞的都是各種修士葬身妖腹的事,早已見怪不怪了。
......
家族宗學有著許多的受傷,年紀大的家族修士,退了下來,承擔家族教育后輩的責任。宗學培養(yǎng)的家族弟子,不是說教教一些常識,而是有著各種殘酷的磨練。
十歲出頭他們便要斬殺一些圈養(yǎng)的野獸,漸漸長大,家族從各個地域送來各式各樣的罪惡深重的死囚,用來磨煉家族弟子手中的刀。修仙界的弱肉強食,從小張若塵他們便一邊聽著家族一代一代族人的貢獻,受著家族之上的理念,一邊學會滅妖殺人。
家族培養(yǎng)出來的修士,要的是能打能殺的修士,即使是陣法師,靈植夫等各種擁有特殊技藝的族人也會經(jīng)過如此的磨煉。
每隔一段時間,還有家族的筑基修士,過來釋放筑基的靈壓,壓迫族人。當然在教學族人,筑基修士會控制自己的靈壓,只是讓族人弟子感受強大的靈壓。不然日后,家族為難之際,遭遇妖獸之時,一個筑基修士,高階妖獸釋放巨大的靈壓,家族練氣修士豈不是要引頸受戮。
......
靈楓島,靈植院。
院內(nèi)空地種植著一片淡淡黃色的靈草,剛剛出土的靈草草尖泛著點點黃,散發(fā)著微弱的靈力。一道劍光由遠及近落在邊上的空地,來人撇了一眼,院內(nèi)的靈草,不在意喊道:“川金,海木長老來了!”
屋內(nèi)立刻響起一陣悶響,一個人影從床上跌落,房門打開,一臉惶恐的張川金從屋內(nèi)沖了出來。張川金出門一眼看到站在庭院內(nèi)的張明庭,一臉驚喜,不過還是四下望了望在找些什么。
張明庭見張川金一副怕怕的樣子,不由一陣好笑,笑道:“嚇唬你的,看你還敢不敢大白天的躺在屋內(nèi)睡覺?!?p> 張川金一臉悲慘,抱怨道:“明庭哥哪有啊!這幾天,天天盯著海木長老那株曇月,我都快逼瘋了?!?p> 張川金坐在院內(nèi)的石桌上,端起桌上的靈茶滿滿的灌了一大口。
張明庭笑道,“海木長老還真是放心啊,這么重要的靈株交給你看管?!?p> “那是!”張川金得意道,不過突然想到什么,神情低迷下來,“曇月花也太難采摘了,開花只有一盞茶的功夫,我天天神識盯著生怕錯過,可是最后花開我還是采摘的不全,損失了不少?!?p> “怎么?被長老責罵了?”張明庭見好友如此,不由的關(guān)心道,以前在宗學之時川金可是一個向來開心跳脫的人,從未有過如此低迷的神情。
“沒有被罵,就是有點難受!”
張明庭見此,張川金不愿意多說,也不在多問,拍了拍張川金,笑道:“你看這次,我給你帶什么來了!”說著給張川金遞過一個儲物袋。
張川金疑惑的接過張明遞來的儲物袋,打開一看,低迷之氣全無,一下子抱向張明庭,驚喜道:“靈獸糞便!”
張明庭嫌棄的抵住撲來的張川金,道:“上次你留給我的傳音符,這次路過你這,就給你帶來了?!?p> 張川金見抱不到張明庭,也就作罷,然后想起什么,驚喜道:“明庭哥你等下,我去拿東西給你?!闭f完不管張明庭匆匆的跑向屋內(nèi)。
張明庭好笑的搖了搖頭,他們中年紀最小的川金還是風風火火的樣子。
不一會,張川金提著一個儲物袋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這是一些損耗不全的藥草靈植,大多數(shù)都被收走了,我留了一些下來,這個你拿回去喂養(yǎng)你的小青。”
張明庭接過裝滿草藥靈植的儲物袋,心中一片感動,“謝過川金了!”
“明庭哥,不也是給我?guī)Я遂`獸糞便了嘛!這樣我培養(yǎng)靈植的生長的更加快了。”張川金突然道:“我給小青這么多食物,你可要告訴它,不許在欺負我了?!?p> 張明庭一陣無語的看著訕笑的張川金,張川金被盯得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