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劍要是拍拍屁股走了,就他們這群窩囊廢,還不夠烽火連城一刀砍的呢!
這群人剛才敢那么硬氣,還是看傅青主前幾天在莊門口低三下四的樣子,覺得這大俠宅心仁厚。江生此話一出,就連一直滿嘴是血梗脖子的貫三刀都不敢嘚瑟了。
兄弟義氣哪有小命值錢?
威信這東西是很微妙的,輩分最高,對烽火連城最了解的傅青主,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某闪吮娙说睦洗蟆5沁@老頭前幾天在武莊門前被煞了威風(fēng),剛才又在七劍面前一時得意忘形,犯了忌諱。
七劍眾人心中他早就威信全無,幾人漸漸以楚昭南和江生為主,馬首是瞻。而首領(lǐng)的威信一旦建立起來,就會不自覺讓人接受許多明明很不合理的事情,這就是大勢。
就像現(xiàn)在,七劍幾人雖然明知這其實是江生的猜測,但攝于其威信竟都沒有說話阻止。任由江生扯腿把邱東洛拖進(jìn)一間小屋,扔在凳子上。
“姓江的!你××,,,”
邱東洛剛被合上下巴骨,立刻就破口大罵,轉(zhuǎn)而立刻朝劉精一訴苦,求他為自己做主。“大哥!他分明是挾私報復(fù),我這幾天一直都待在你身邊,我怎么可能是內(nèi)奸!我怎么,,,,”
話未說完,江生照他肚子迎面就是一拳,邱東洛肚子里頓時翻江倒海,像大蝦似的痛苦的弓起身子。江生抓著頭發(fā)把他腦袋拎起來問道:“你為什么來武莊?有什么任務(wù)?怎么聯(lián)絡(luò)的?”
邱東洛雙眼瞪大,冷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姓江的你,,,,”
咚!后半句話直接江生被一拳懟回去了。
“我根本不是內(nèi)奸,全都是你冤枉,,,”
咚!
“姓江的你有種就打死我!老子十八年后照樣是條,,,”
咚!
“你這是嚴(yán)刑逼供,屈打,,,”
咚!
“大哥,救我,,,,”
咚!
到后來江生干脆就不聽了,只要邱東洛一張嘴,他就照肚子給他一拳。
腹部是人身上最柔軟的地方,但比起兩肋內(nèi)側(cè),這地方其實并不敏感,而且內(nèi)府腸道滑膩再加上脂肪緩沖并不會受很嚴(yán)重的致命傷。但江生就這樣一直不停的打,邱東洛漸漸受不住,后來更是開始吐血。
劉精一有好幾次要說情,還沒開口就被江生瞪回去了。這老頭就是個廢物,當(dāng)莊主總是被群眾裹挾,這樣綿軟的脾氣能當(dāng)小隊長,卻難當(dāng)大任。沒有獨(dú)斷專行的權(quán)威,注定只能隨波逐流。
而他這個“大哥”自己人都不說話,其他人就更不好反對。
江生一巴掌扇醒已經(jīng)半昏迷的邱東洛,冷笑道:“我差點忘了,你在刑部受過酷刑,這幾拳對你不算什么。不過我也學(xué)過幾年醫(yī)術(shù),我?guī)煾附熖柦泄硎?,尤其精擅外科?!?p> 說著江生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布包,解開帶子攤在桌上,只見里面各種奇形怪狀的刀具整齊排列,在搖曳燭火下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江生隨手捻出一把最小,“這把刀原來的用處我就不解釋了,反正你在刑部,,,,,”
那些可能影響世界美好的話未說完,邱東洛終于繃不住了。
“是多格多王爺派我來了!幾個月前貫三刀打退馬匪的時候自稱是天地會,王爺就派我來探聽虛實!清廷的大軍就駐扎在東邊八百里外!,,,,,”
一松口,邱東洛就倒豆子全招了。因為他知道,如果再不松口,自己一定會死在這。
江生這小子比他想的更狠,更野蠻,也更聰明。他壓根就沒打算和邱東洛費(fèi)嘴皮子,那無異是已短擊長,太麻煩。
江生最大的優(yōu)勢是什么?威風(fēng)和武功。
我說你是錯的,你就是錯的。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擺明了就用拳頭代替道理。沒證據(jù)又如何?就算我活活打死你,又如何?武莊里今天死的人多了,誰會為了一條咸魚,和保命的大樹對著干?
當(dāng)然,江生敢如此蠻干,放肆,是因為他上帝視角知道邱東洛就是內(nèi)奸。這種依靠權(quán)利威望,獨(dú)斷獨(dú)行的做派只能打順風(fēng)仗,一旦弄錯一次就會萬劫不復(fù)。
邱東洛吐口了,但七劍和劉精一的表情反倒更加凝重。原本一個烽火連城已經(jīng)夠難對付,現(xiàn)在暗地里竟然又出來一個多格多王爺。
江生問道:“劉舵主,你對這個多格多王爺了解嗎?”
劉精一嘆口氣道:“當(dāng)年就是他帶兵在貴胄丹家堡圍攻我們,殺了我們好多弟兄,那年他才不過二十歲。他是朝廷的大將軍,在旗人里面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高手。聽說是什么齊真君的門人,總之武功打仗都非常厲害!”
劉精一似乎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上不住的直哆嗦,翻來覆去就是多格多很厲害。至于江生最想了解的,此人有何弱點,打仗喜歡用什么計謀,他卻是一樣也說不出來。
眼瞅著這廢物是指望不上了,江生沉思片刻:“飯要一口口吃,比起多格多,烽火連城才是眼下的心腹大患。夜襲的三百軍馬沒有回去,他很快就會有所警覺,很可能明天一早就會帶人殺過來?!?p> 武元英立刻急了:“那該怎么辦?莊上人大多受傷,剩下的人根本收不了多少糧食,現(xiàn)在根本逃不了!”
“不必?fù)?dān)心。”
江生看看楚昭南,又看看傅青主。
“再精良的的軍隊也必有其軟肋,人多勢眾有時也會是拖累。老傅!看來我們要去天門屯走一趟,爭取些時間了。”
傅青主那個腦袋瓜子并非一無是處,起碼他原本奇襲天門屯搗亂的緩兵之計就很有效。對機(jī)動性的依靠,是烽火連城最大的軟肋。
天門屯據(jù)此三百里之遙,這個距離不長也不短。若是騎兵趁夜奔襲,這里距離可以說是眨眼就到,殺完人都來得及趕回去吃個早飯。
但若是能想辦法廢了烽火連城的馬匹,這個距離光靠步兵的兩條腿跑,起碼要一天一夜。再加上士兵身上鐵甲長矛對體力的消耗,往來補(bǔ)給和輜重的調(diào)配,圍追包抄的機(jī)動調(diào)配,這些行動成本將數(shù)十倍的激增,壓得烽火連城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