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兩碗,這個夜多了一層朦朧溫馨感。
等再回到醫(yī)院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后的事情了。鐘斯羽在病房里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歸置好。
陸方舟站在一旁看著在忙的她,眉目間多了一絲的柔軟。
“你回去吧,今晚我陪床就行?!钡让昧耍娝褂疬@才想起房里還有一人。
“明天不上班?”他反問到。
鐘斯羽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夏琳,“請假了,琳琳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也不放心走開?!?p> 陸方舟點了下頭,只交代一句:“照顧好自己?!?p> 夜幕降臨,車窗降下,輕柔的風(fēng)扶著面頰,霓虹燈下,是他還沒來得及說的話。
陸方舟嘆了口氣,罷了,一步步來吧,人既在這,就不會讓她再跑了。
車子還沒駛?cè)胄^(qū),手機(jī)就響了。他看了眼,是上次清吧的老板。
“喂?!?p> “陸律師?!睅滋觳灰姡穆曇羯硢o力。
陸方舟心里一震:“怎么了?”
“晴晴她”電話那頭的人哽咽道。
只一瞬,陸方舟僵硬了下,開口:“在哪?”
半個小時后,他出現(xiàn)在了剛離開的醫(yī)院的大廳。
急診室的走廊上,他看到了仿佛一夜白頭的男人,在他面前是一個蓋著白布的還尚有余溫的尸體。
直到看到陸方舟,那個白了頭的男人似是找到了主心骨,一直忍著的情緒瞬間爆發(fā),哭得撕心裂肺。
陸方舟身體猛地顫抖了下,然后伸手扶住就要昏倒在地的男人。
“怎么回事?”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你說,她為什么這么想不開??!”男人淚流滿面。
“她才十四歲啊。老天爺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的女兒啊?!?p> 陸方舟面無表情,只是當(dāng)對上那塊白布時,他的瞳孔才顫動了下。對啊,為什么啊,難道自殺死亡,離開這個對她而言都是惡魔的世界就是她本該的宿命嗎?
煙花未曾照耀的地方,也有仰望著的笑臉,生活沉重如此,仰望本身,既是美麗。
但是當(dāng)那笑臉低垂了下去,沒了可仰望的天空,又該如何。
晴晴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男人開著酒吧,幾乎每天夜晚都要待在酒吧照看生意,所以從小她就獨立堅強,或者更應(yīng)該說自小就懂事的她讓人心疼。
單親家庭中,特別是父親帶著女兒,生活諸多不便。但是自該有的父愛,男人毫不吝嗇。
就這樣,從五歲的小丫頭,她無憂無慮、快樂健康地長大。美好溫馨的生活持續(xù)了一年又一年。直到去年十月份,一場噩夢打破了這溫馨的父女生活。
十月份,本該是金黃舉國同慶的日子,但是噩夢如同薛定諤的貓般毫無規(guī)律可循,魔鬼將爪牙伸向了這個才有十三歲的妙齡少女身上。
那天傍晚,晴晴如常乘坐公交前去上課地點上小提琴課,結(jié)束前,一場大雨將深秋的寒冷提前帶來。
那時她還接到了爸爸的電話,清吧老板讓女兒等著他,他開車前去接她。但是等他到上課地點接女兒時,卻沒見到晴晴。
后來,在兩公里外的一條深巷里,一個全身赤/裸,滿身傷痕的女孩出現(xiàn)在了媒體的鏡頭中。
警方經(jīng)過長達(dá)一個月的時間,才抓到了嫌疑人。后來卻因為種種或間接或虛實的證據(jù),久久沒能把嫌疑人送上檢察院,更準(zhǔn)確的來說,是因為嫌疑人背后有更大的資本。
這個時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
安分守己的平民在強大的資本面前,他們該如何用法律用正義將其扳倒。
直到清吧老板找到了陸方舟的律所,本來那案子是律所另一個合伙人負(fù)責(zé),后來陸方舟親自上場,同警方一起,給了嫌疑人“致命一擊”。
關(guān)鍵證據(jù)是在案發(fā)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里,從她那天穿的衣服上檢測到的精斑。垃圾本來被垃圾車統(tǒng)一拉到了處理廠,后來警方趕在最后時刻,找到了她的衣物。
女孩健康快樂地長大,難道老天爺也會嫉妒?嫉妒她的無憂無慮,所以才會讓惡魔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嗎。
陸方舟眼睛生澀的難受,晴晴的父親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女孩離開了這個與她而言“可怕”的世界,也許此刻的她來到了一處無憂無慮的地方,悄悄躲了起來。
清晨,日出照常升起,大地上的灰暗漸漸被陽光所照射,絲毫不見頭天晚上的陰暗,仿佛一切本就是金燦燦的。
鐘斯羽是在去醫(yī)院餐廳買早飯的路上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