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韻心不太明白為什么父親讓自己叫來大哥和二哥后卻非讓自己出去并把門關(guān)好,難道還有什么話是連自己都聽不得的?
不過,她知道父親的時間不多了,于是只好按照他的吩咐出了門,打算去找整天跟一只烏鴉當朋友的三哥。
雖然對這件事她也不能理解,但出于對他的愛護又不忍說出責備的話。
她只比葉臨淵小兩歲,在她幼小的記憶里,三哥從來到他們這個家開始就一直是個“奇葩”般的存在,至少由他保持的那些記錄恐怕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
葉伯遠和葉仲平聽到門被“嘎吱”一聲關(guān)上,嚇了一跳,差點靈魂出竅。
他們對視著,小心翼翼的走進里屋,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父親,他們低下了頭,還沒等葉子林開口就突然跪在了地上。
“離我那么遠,難道是怕我再爬起來打你們嗎?”
“咳咳…”
葉伯遠帶著哭腔,跪在地上挪向病床上的父親,用力的磕頭。
“爹,您就原諒我們兩個吧,那個妖怪實在太可怕了,那天如果別人不死,死的可就是我們哥倆?。 ?p> 病床上的父親失望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搖了搖頭。
“我葉子林一生行醫(yī)光明磊落,沒想到最后為你們所累,真是無顏去見那些慘死在妖怪腹中的鄉(xiāng)鄰,有心想拉你們前去見官,又怕愧對你們已逝的母親,都怪我對你們管教不嚴,也罷,就當我是以死謝罪吧!”
葉仲平也趴在地上,卻不像大哥那樣緊張,這時候他緩緩抬起頭,認真的看著臉色蠟黃的父親。
“爹,我們哥倆永遠念著你的養(yǎng)育之恩,還有這次的救命之恩”
葉子林擺了擺手,眼睛里對他盡是厭惡之色。
“我也不要你們承我多少恩情,唯有一件事你們必須要答應(yīng)我”
葉伯遠回頭看了二弟一樣,似乎是在等他拿主意。
葉仲平點了點頭。
“爹,有什么話您就說吧,我哥倆一定照辦就是”
葉子林喘了幾口氣才平復了些,說道:“我要你們答應(yīng),在我死后一定要對老三和你們小妹好生照顧,等他們年滿十八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再來分家,我這一生所留財產(chǎn)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你們衣食無憂,我將全部家產(chǎn)分做四份,你們每人一份,我要你們二人現(xiàn)在就當著我的面發(fā)下毒誓,不得在我死后以強凌弱……”
“若是不依我即刻將你們做下的好事告到官府,到時候不只是官府要治罪于你們,就連城主的槍仙一門怕也容不得你們了!”
葉子林說話語氣極重,嚇得二人瑟瑟發(fā)抖,就算他們自信可以逃過官府的追查,但若是被幾大修真世家知道他們曾受妖獸蠱惑殘害他人,恐怕到時候真是天下不容。
“我葉伯遠”
“我葉仲平”
“今日當著父親的面愿立下毒誓,以后絕不再欺負老三和小妹,一定善待他們,把他們撫養(yǎng)成人,按照父親所說平分家產(chǎn),絕不多取分毫,若違背誓言,就叫我們二人……”
他們兩個互相看了一眼,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就叫我們二人人神共誅,慘死妖獸口中”
葉子林又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不似做偽,于是閉上眼睛,再也不愿多說一句。
葉伯遠和葉仲平見此,以后悄悄退了出去。
……
今夜注定是一個難熬的夜晚,葉家人都沒有一絲要睡的意思。
因為就算沒有說出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父親葉子林很可能熬不過去了。
葉伯遠和葉仲平紅著雙眼從父親的屋里出來,葉韻心就趕緊跑了進去。
她很想知道父親跟兩個哥哥在屋里那么久到底說了些什么,但父親卻連閉口不言,只是讓她一定要盯好三哥葉臨淵。
她很小的時候,大哥二哥還有三哥他們都經(jīng)常圍在自己身邊,總喜歡捏自己肉肉的小臉,看著她生氣的模樣他們?nèi)滩蛔”欢旱拇笮?,直到她撅起嘴眼里含著淚水,他們才意識到是真的生氣了,開始求饒,百般哄的她重新笑起來時才算放心。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大哥和二哥有了自己的心思,對于父親給予年紀更小的三哥和自己更多的偏愛開始有了不快,比外人還變本加厲的欺負和嘲笑,讓她看了都忍不了,似乎只有三哥還是小時候的樣子。
葉韻心也曾懷疑過三哥是不是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是個傻子?但父親肯定的告訴她,他絕不是,因為他曾親眼看到葉臨淵身上的異象,要不是那道耀眼的光,自己不會發(fā)現(xiàn),他說不定早就葬身野獸口中。
…
葉臨淵追著烏鴉跑進了祠堂外的隔間,在里面胡亂鬧了一陣就困的睜不開眼睛,然后就昏沉的睡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早就黑了,祠堂里大哥和二哥正在點蠟燭,燒香祭拜,原本這些事都是父親做的,現(xiàn)在父親病了,兩個哥哥接手自然也是理所應(yīng)當。
他不敢出去,生怕打擾了他們。
哪知道葉伯遠和葉仲平拜完了祖宗后居然干脆在供桌前坐了下來。
“老二,你說咱爹怎么就狠心逼咱倆發(fā)毒誓?難道咱倆這親生的還不如一個外人?到時候不會真的應(yīng)驗吧?”
葉仲平顯然不像大哥那么膽小。
“怕什么,老頭子沒有什么好活的了,等他一去,這個家里作主的還不是咱們哥倆?”
“你的意思是當著爹發(fā)的毒誓就不管了?”
“那些都是糊弄將死之人的鬼話而已,要是按他所說到時候把家產(chǎn)分成四份你真的愿意?”
葉伯遠猶豫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抵不過現(xiàn)實的誘惑。
“那你說咱倆怎么辦?我都聽你的”
“嗯,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等料理完了老頭子的后事,就把那個撿來的野種騙進山里,咱倆一走,以他那個腦筋必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加上林子里鬧妖怪,用不了咱操心,他就活不成!”葉仲平話里透著股陰狠。
“可是咱倆這樣一做又怎么能瞞得過小妹,她那個丫頭可精的很啊!”大哥擔心的道。
老二仍是不以為然。
“這還不簡單,她雖然打小聰明,但畢竟還是年幼,又沒了老頭子的庇護,難道還能飛上天去?三生門門主的兒子胡惟不是一直都對她垂涎三尺嗎?再過兩年就把她嫁過去,到時候家產(chǎn)咱哥倆平分不說還能再拿到一筆豐厚的聘禮!”
葉臨淵在隔間里聽的真切,腦子里混亂不堪,本來想要出去問個清楚,卻被烏鴉擋住了路。
直到大哥二哥離去,他才恍恍惚惚的走出祠堂,連葉韻心叫他也渾然不覺,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倒頭睡去。
葉伯遠無意中看到葉臨淵居然在他們是從祠堂里出來的,不禁大驚失色,不知道他們兄弟剛才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有沒有被他聽到?若是一旦走漏,他們就將萬劫不復了。
于是他急急忙忙的去找二弟商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