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黑,海風很冷,空氣中夾雜著腥涼的味道。
付良澄到達昔酩島后,剛下船,就看見提前到達的薄西瑜正蹲在地上檢查槍械,旁邊圍著好幾個反恐精英。
聽到腳步聲,他稍稍抬眸:“又見面了?!?p> 付良澄有些詫異,跺了跺鞋底沾到的泥土,走到他跟前:“你不應該是負責醫(yī)院那邊的嗎?”
“我一個朋友水性沒我好,我就替他來了。”
薄西瑜抱著槍站起來,圍在他旁邊的人都默契地散開。
“工廠就在不遠處?!?p> 他收回視線,沒再看付良澄,“帶好你的同伴,我們要出發(fā)了,到時候我這邊的人打頭陣,你們負責墊后?!?p> 這話并不是輕視,警察跟反恐精英的武器裝備本就是沒法比的。
付良澄微微頷首,按了下對講機,淡然道:“所有人到我后面排好隊,準備進攻?!?p> 警員們陸陸續(xù)續(xù)下了船,有的負責提設(shè)備箱,有的則是在擺弄對講機。
最后一個下船的是位小姑娘,她身形嬌瘦,穿著黑色的露肩短裙,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
她走得很慢,手里攥著一張?zhí)羌?,腿上的紗布隱隱有血滲出。
付良澄停下腳步,只看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跟著大部隊前進。
島上很黑,走在最前排的人打開手電筒,身后也有幾個警員高舉著燈。
小姑娘走在最后,抬了下帽檐,剛好看見前面一個提著設(shè)備箱的警員停在樹邊,喘了幾口氣。
她把糖紙丟掉,走到他身邊,伸手抓起箱子另一頭的提手,幫他分去一半力。
幾分鐘后,他們終于到達工廠外面。
這座工廠外觀破敗,卻有一個全新的電子門,門縫合得嚴實,外面除了一塊剔白的門板,連個密碼鎖都沒有。
他們沒辦法硬闖,只能等里面的人打開。
薄西瑜若有所思地抬起頭,發(fā)現(xiàn)門頂部的墻上有個小洞,仔細看里面還有微弱的紅光。
如果他沒猜錯,這應該是個監(jiān)控。
“月下吃瓜——”
許佳羽直接舉了個大喇叭,強壓著怒氣,沖里面喊道,“月下吃瓜聽得見嗎?我們到了!”
很快,門里面?zhèn)鞒鲆坏缆曇簟?p> “我說過?!?p> 說話的人明顯戴著變聲器,聲線粗重,聽不出男女,“我只讓一個人進我家門?!?p> 許佳羽心下了然。
“好!”
她放下喇叭,拍拍旁邊警員的肩膀,示意大家都讓出一條路。
小姑娘松開箱子的提手,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
“你好,我是蘇千殷?!?p> 她低著頭,嗓音溫細,抬手敲了敲門。
刺啦——
電子門瞬間移開。
她微微側(cè)頭,看向離她最近的薄西瑜。
“去吧?!?p> 薄西瑜遞給她一條發(fā)繩。
她沉默地接過,把發(fā)繩戴在手腕上。
晚風襲來,腳邊的野草輕輕搖曳。
小姑娘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慢慢走進工廠里。
就在她跨過門檻后,身后立刻傳來關(guān)門的聲響。
啪!
她沒有回頭,在一片黑暗里摸索著方向。
工廠外面,風越刮越大。
洛鄞左看右看,見大家都面無表情的,只好湊到付良澄背后,低聲問道:“付隊......你真的放心讓她一個人進去?”
“嗯。”
付良澄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微勾。
“她自會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