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妙說的沒錯。
他確實(shí)沒有體會過奮不顧身的感覺。
但他一點(diǎn)都不可憐。
從他記事開始,周圍的生活對他來說就很枯燥無味。
其他孩子每天都抱著玩具車在笑,他卻覺得很吵,腦海中無數(shù)次閃過拿起父親的鐵鍬打跑他們的場景。
這個熱情放蕩的世界,好像跟他隔著一道透明的防線,讓他找不到方向,只想去荒郊野外把自己埋了。
但他力氣不夠,挖不了土,最后還是會低著頭敲開家門。
他那時候唯一感興趣的,就是坐在父親的大腿上,翻看幾本心理學(xué)書。
那些冷冰冰的文字似乎有種魔力,總能跟他的惡念產(chǎn)生共鳴,讓他非常想把它們讀爛。
父親說心理學(xué)是用來救人的。
他卻不懂。
操控人心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怎么會有人想著用來救人?
世界好吵。
父親又不理解他。
直到進(jìn)入那個組織,他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他喜歡血,喜歡疼痛和刺激,喜歡看見同類屈服自己的表情。
多美,多真實(shí)。
不會像其他時候戴著假面。
就比如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看眼前這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如果精神崩潰會是什么樣子的。
“既然催眠對你沒有效果,那我們換一種玩法吧?!?p> 沈斯?jié)赏蝗话咽稚爝M(jìn)外套,在孫妙警惕的注視下,慢慢掏出一把新的槍。
孫妙瞳孔瞬間收緊:“你......”
“這次可是真槍哦。”
沈斯?jié)沙读汲涡α艘幌?,然后又蹙起眉頭,有些遺憾地說,“可惜了,我忘了你現(xiàn)在聽不見。”
孫妙深吸一口氣,強(qiáng)作鎮(zhèn)定:“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p> “你不會以為我要把子彈浪費(fèi)在你身上吧?”
“不然呢?”
“你太天真了,游戲只有兩個人怎么會好玩?”
沈斯?jié)蓽厝岬卣f,“肯定要多拉一個人才熱鬧?!?p> 說完,他舉起手槍。
槍口在孫妙身上停留片刻,猛地?fù)Q了個方向。
孫妙根本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沈斯?jié)裳杆倏巯掳鈾C(jī)。
一股殘忍的氣流劃破沉悶的空氣,子彈從她身邊飛過,精準(zhǔn)地射中了蘇千殷的大腿。
砰!
蘇千殷呼吸一緊,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下意識想挪動雙腿,刺烈的疼痛瞬間遍布全身,侵蝕著整個感官和理智,差點(diǎn)讓她又昏過去。
即使意志力再堅(jiān)強(qiáng),她也只能緊抿著唇,把到嘴邊的叫喚咽下去,硬是沒有喊一聲疼。
“你干什么!”
孫妙又驚又怒,揮起拳頭想要沖過去,就見沈斯?jié)砂褬尶谵D(zhuǎn)向她,笑容是那樣惡劣張揚(yáng)。
“我只是幫你把朋友叫醒了,你干嘛那樣瞪著我?”
他森冷一笑,危險(xiǎn)的視線掃過蘇千殷發(fā)白的臉,最后停留在她受傷的大腿上,眼里竟帶著幾分癡迷。
“現(xiàn)在我來宣布一下游戲規(guī)則,我的輪椅下有顆炸彈?!?p> 他暫時收起槍,興奮地把輪椅拉到身邊,“它的身上有個項(xiàng)圈,可以戴在人的脖子上?!?p> 蘇千殷眼眸暗了暗,虛弱地開口:“你想干什么......”
“讓你們來選擇啊?!?p> 沈斯?jié)缮袂殛幒荩罢◤椫灰髟谝粋€人脖子上,另一個人就不會被我開槍打死,但是如果兩個人都沒有戴,那就同生共死吧,所以為了活著,你們一定都不要手軟哦?!?p> 說著,他還朝天花板打了個響指。
“游戲開始?!?p> 孫妙臉色一僵。
蘇千殷艱難地閉了閉眼。
沈斯?jié)蛇@句話分明是要讓她們自相殘殺,看最后是誰打倒誰,再把炸彈強(qiáng)行戴到對方脖子上。
但是除了自相殘殺,還有另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