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司機(jī)柳浪后,眾人便陷入沉思中。
這盜竊牛肉的人,到底是誰?
車到學(xué)校門口,三個便衣警察從車?yán)锵聛?。劉大爺看見警察,依然局促不安?p> 這個細(xì)節(jié),邵興旺雖然覺察到了,但他沒有多想。
人常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劉大爺躲躲閃閃的眼神,讓辦案民警產(chǎn)生一絲警覺。回派出所路上,孫警官說:“那位門衛(wèi)劉大爺,看到咱們?nèi)齻€人,眼神總是躲躲閃閃,我感覺有點奇怪?”
陳警官說:“我也覺得點異常,和一般老年人穩(wěn)健的風(fēng)格不太一樣?!?p> 開車的李警官說:“就是。但他一個快七十歲的老人,通過什么辦法進(jìn)到廚房?又怎樣把100斤肉扛走?如果有外人接應(yīng),這個人是誰?”
孫警官說:“第二次又丟6桶油,300斤。會不會是廚房的人干的?”
陳警官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p> 案子陷入困境。
三位民警暫時還理不出頭緒。
但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是狐貍尾巴,總會漏出來。
第二天,為不打草驚蛇,孫警官約了曾在法院工作過的馬河山,到派出所來一趟。與馬河山聊天中,孫警官發(fā)現(xiàn)了一條重要線索。
開學(xué)前,學(xué)??倓?wù)處更換鎖子,馬河山買了兩把,一把給餐廳用,一把給學(xué)校大門用。
“一般的銅鎖,配幾把鑰匙?”孫警官問。
“有配四把的,也有配五把的。但很少有配兩把。我記得買的兩把鎖,都配有四把鑰匙。但我再去拿鎖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每只鎖子上卻系著三把鑰匙。當(dāng)時以為我記錯了,就沒有多想。但我現(xiàn)在想起來了,我在縣城的五金店買的銅鎖,應(yīng)該是帶了四把鑰匙的?!瘪R河山說。
“咱們?nèi)ノ褰鸬昕纯茨阗I的鎖子?!睂O警官說。
汽車很快就駛到了五金店門口。
走進(jìn)五金店,店老板招呼大家:“歡迎歡迎,需要點什么?”
“我們是派出所民警,正在查辦一起盜竊案。你們有沒有這種銅鎖子?”孫警官問。
店老板是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頭發(fā)花白,戴著眼鏡,接過孫警官手里的銅鎖一看,說:“有,有這是一種普通的銅鎖?!?p> 說完,店主將手里的鎖子還給孫警官,從貨架上取出一紙盒,遞給孫警官。
孫警官將原先的銅鎖交給馬河山,然后打開店主遞給他的盒子,取出銅鎖,拿掉上面的塑料薄膜,說:“看看,是不是這把?”
馬河山待仔細(xì)對比了一下,說:“一模一樣?!?p> 孫警官查看了一下盒子里面的鑰匙,說:“一共四把鑰匙?!?p> “對,這種鎖子一般都配四把鑰匙。”店主說。
“以前的這種鎖子配幾把?”孫警官問。
“以前也配四把,一直都配四把。這種鎖子我都賣了十幾年了,一直都這樣,連價錢都沒漲過。不過,這種鎖子馬上就要淘汰了,現(xiàn)在幾乎沒人要了?!?p> 馬河山等人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當(dāng)時買的一模一樣的銅鎖,確實標(biāo)配四把鑰匙。
回到派出所,眾人圍坐一起分析情況。
“剩下的三把鑰匙,胡力爭有一把,你這兒有兩把,另一把在誰那兒?”孫警官問。
“學(xué)校所有的鑰匙,我這里都會留兩把備用?!瘪R河山說。
“你的備用鑰匙,會不會被別人拿走?!睂O警官問。
“不可能。所有備用鑰匙都在我辦公室鐵皮柜子鎖著。另外,你也看見了。學(xué)校除了財務(wù)室,還有總務(wù)辦公室,都裝有防盜門,窗戶上裝有防盜網(wǎng)。”馬河山說。
“那么說,這兩把新?lián)Q的鎖子,在交到你手里之前,其中的一把鑰匙,就被人偷偷拿走了?!?p> “對?!瘪R河山說。
“那,誰是最大嫌疑人呢?”孫警官問。
“這個不好說。因為當(dāng)時學(xué)校還是一片荒草灘,那幾天到學(xué)校干活的老師,和維修施工的工人很多。門房又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瘪R河山說。
“嗯——這個劉大爺?shù)募彝デ闆r和社會關(guān)系,你了解不了解?”孫警官問。
“我聽說,這劉大爺?shù)钠拮忧皫啄晁懒?,膝下有個不爭氣的兒子,一年前,剛從監(jiān)獄出來。”
“他現(xiàn)在干什么?”孫警官問。
“這個我不知道。但我想,找到他應(yīng)該不難?!瘪R河山說。
“為什么?”孫警官問。
“以前這劉大爺,一年到頭天天住這里,即便是曾經(jīng)的技工學(xué)校倒閉了,老板跑路了,沒有人給他發(fā)一分錢工資,他也仍住在這里,看護(hù)這座學(xué)校。你想,這么大的學(xué)校,雜草叢生,又在這荒郊野外,沒有一定膽識,沒有其它特殊原因,誰愿意一年四季一天不落地住在這里。”馬河山說。
“這個劉大爺,應(yīng)該不簡單。他身上應(yīng)該有咱們不了解的故事?!睂O警官說。
“我也這么認(rèn)為。他兒子出獄了。學(xué)校也給他每周放一天假,周六回家一次?!瘪R河山說。
“咱們周六跟蹤一下他,看他家到底在哪里?兒子住哪兒?”孫警官說。
周六,孫警官帶著馬河山,開了一輛普通家用小轎車,停在離學(xué)校附近一處公交車站。車?yán)镒R河山、孫警官,車站上還有一位劉姓女民警和一位崔姓男民警。倆人假扮夫妻,穿著打扮與附近的村民無異。公交車來了三輛,他們沒有上車。
忽然,劉大爺走過來,崔姓民警所帶耳機(jī)里傳來聲音:“注意,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就在你前面100米處,提著褐色布袋子。”
“收到。”說完,崔姓民警便悄悄地將耳機(jī)取下。
車來了,眾人上車。白色小汽車尾隨公交車。這樣的家用小轎車太過普通,滿大街都是,因此并沒有引起他人注意。
劉大爺下車,走了大約15分鐘,便到一家“牛羊肉泡饃館”門口停下,然后推開門走進(jìn)去。兩分鐘后,兩位便衣民警也跟著進(jìn)去。
20分鐘后,假扮夫妻的兩位便衣民警,從泡饃館出來,上了孫警官的車。
“兒子是這家牛羊肉泡饃館的老板。半年前開的,生意不咋樣。我們各要了一碗泡饃,吃的時候和老板聊了一會兒,他一直抱怨,說外賣搶了他們的生意,最近連房租都交不起?!贝蘧僬f。
“泡饃里的牛肉,味道怎么樣?有沒有賊偷的味道?”孫警官開玩笑說。
“去你的。我要是有這能耐,早把這案子破了?!贝蘧僬f。
“馬法官,今天的行動和咱們之間的談話,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的家人、同事,邵校長也不可以?!?p> “沒問題,我保證。叫我馬老師。我早不在縣法院干了。我還是喜歡別人叫我馬老師?!瘪R河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