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興旺能感覺到,這是一個懷春的女子,在那種事情上,有一種迫不及待的饑渴。
正如邵興旺所料,楊秀榮站起身,踮起腳,隔著書桌,用手去夠窗扇,試著去拉窗簾。楊秀榮完全可以讓邵興旺去拉,但她沒有。楊秀榮的胳膊短小,夠得很吃力,但夠得很執(zhí)著,也夠得很緩慢。邵興旺能夠感覺到,楊秀榮要把自己今天刻意準(zhǔn)備的美麗風(fēng)景,展示給自己。
過了一會兒,楊秀榮又坐回到邵興旺身邊,緊緊地挨著他,把頭搭在他的肩膀上。邵興旺不用做任何動作,只消睜開眼睛,就能從她敞開的衣領(lǐng),看見獨一無二的風(fēng)景。
“咚咚咚,咚咚咚?!睂﹂T謝老師在敲門,“邵老師,借你的苕帚和簸箕用一下,我把玻璃杯打碎了。
邵興旺匆忙穿好褲子,系好皮帶。楊秀榮也整理好了衣服,邵興旺打開門,把苕帚和簸箕給了謝老師。
“嗯呀!女朋友在那!那明天還你吧!”謝恩澤老師驚訝地說。
“不急不急,啥時候還都可以。”邵興旺對謝老師說。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邵興旺想找個借口,推辭楊秀榮,便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于是,拿起了書桌上的《聊齋志異》看了起來。
楊秀榮看到邵興旺開始看書,便說:“你先忙,我走了?!?p> 邵興旺說:“今天有些晚了,咱們明天再聊,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送,我就住在這一棟的五樓,直接上去就是了。你忙完后,早點休息。記著明天到我們醫(yī)院,到泌尿科來找我啊!”楊秀榮說。
“明天不行,得等到周六或者周日。”邵興旺說。
“那好吧,咱們一言為定?!睏钚銟s說。
按照兩人約定的時間,周六上午9:00,邵興旺準(zhǔn)時來到廠醫(yī)院泌尿科。進了手術(shù)室,按照楊秀榮的指引,他躺到了手術(shù)臺上。
泌尿科的李主任走了進來。楊秀榮用棉簽蘸著酒精給邵興旺需要做手術(shù)的部位消了消毒。李主任拿起針管,將麻藥注了進去,瞬間,邵興旺就感覺整個兒腫脹了起來,片刻以后,李主任用鑷子在不同地方夾了夾,問:“疼不疼?”
邵興旺說:“都不疼?!?p> “好!那咱們開始?!崩钪魅握f。
說完,李主任把靠墻的一小片簾子拉過來,擋住邵興旺的頭和眼睛。很快,邵興旺就聽到“滋滋”的激光割肉的聲音,聞到濃濃的皮子燒焦的味道。接著是縫線。整個手術(shù)不到二十分鐘。
簾子拉開后,邵興旺看到自己小兄弟果然變了樣,至于會不會變得比以前更帥,只有等一周后拆完線,再看結(jié)果。
每天下班后,楊秀榮會準(zhǔn)時到邵興旺單身宿舍,給他的傷口涂上一層碘伏,說是要堅持消毒,還不斷地囑咐他,要按時吃藥。
邵興旺被楊秀榮的細(xì)心呵護和無微不至的照顧感動了。他想,要倍加珍惜這么好的機會,好好把握,錯過了劉美娜,不要再錯失這么一個知心愛人。
由于忙于工作,白天沒有時間去醫(yī)院拆線。楊秀榮和邵興旺約好周日晚上幫他拆線。
那天晚上,邵興旺走到泌尿科,楊秀榮反鎖上了整個科室的大門,領(lǐng)他進了注射室。
按照楊秀榮要求,邵興旺平躺下來。楊秀榮把手術(shù)后殘留的小線頭清理干凈,又用生理鹽水幫邵興旺做了清洗。楊秀榮仔細(xì)端詳著,用手反復(fù)查看還有沒有清理掉的黑色小線頭。
邵興旺覺得有事情要發(fā)生。但他不想這么快就發(fā)生。邵興旺對這個個頭矮小,白白胖胖的女人,還不了解,他不想這么早地與她有任何肌膚上的親密接觸。雖然邵興旺已經(jīng)成年,他渴望每天晚上,能夠摟著自己的好女人睡覺,但不是現(xiàn)在。
邵興旺忍了那么久,他想他能夠繼續(xù)忍受沒有女人陪伴的日子,直到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好女人為止。
“沒啥問題吧?”邵興旺問楊秀榮。
“很成功,也很漂亮?!睏钚銟s說。
“謝謝啊,非常感謝?!闭f著,邵興旺便去旁邊的椅子上取褲子,楊秀榮紅著臉,阻止了邵興旺。邵興旺看到楊秀榮的眼神有些異樣,充滿了期待和渴望,臉頰緋紅,好像吃了什么藥物,現(xiàn)在處于一個過敏的狀態(tài)。
邵興旺正想著,楊秀榮慢慢地提起了她的護士服……
邵興旺沒想到,楊護士早有準(zhǔn)備……
去年冬天,房間的暖氣漏水,邵興旺到六號樓找宿舍樓的水電工李羅魁,想借他的工具板子一用。邵興旺進他屋子的時候,里面有五六個小伙子圍在一臺電視機前看碟片。
令邵興旺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這么快就在他的身邊發(fā)生了。而且以這樣一種似乎被設(shè)計的方式出現(xiàn)。他頓時有一種被欺騙和玩弄的感覺。他想起了線團,想起了荷花,她們是多么的純潔與可愛。
我只會和我真正相愛的人,做這樣的事情,至于其他人,還是算了吧!這是我做人的底線和原則。邵興旺心想。
邵興旺非常禮貌,非常紳士地向楊秀榮表示感謝,感謝對他的信任,對他的關(guān)心和幫助。
“有點太快了,我還適應(yīng)不了,容我再考慮考慮?!鄙叟d旺對楊秀榮說。
楊秀榮也突然變得客氣起來,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p> 邵興旺等楊秀榮換完衣服,說:“我們一起回宿舍吧?!?p> 楊秀榮冷冷地說:“不用?!?p> 邵興旺說:“天已經(jīng)黑了,這外面還是?”
楊秀榮:“我經(jīng)常上夜班,一個人能回去。”
邵興旺只好獨自一人離開了醫(yī)院?;氐剿奚?,他又一次想起了線團,想起了荷花,也不知道她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過得好不好。他甚至想起了借板子時瞥見的畫面。當(dāng)然,對于半個月來與楊秀榮之間的點點滴滴,像電影一樣,在頭腦中又快速地回憶了一遍。
人和人之間,永遠(yuǎn)都是一種利用和被利用的關(guān)系,這沒有什么對與錯。萬物互聯(lián),萬物互依。大自然有生命的物體之間,本身就存在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這是大自然中本身就存在的一種規(guī)律。存在即合理嘛!
不管處于什么目的,對于楊秀榮護士的曖昧和對自己的主動,邵興旺是心存感激的。但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沖動。理智告訴邵興旺,楊秀榮不是他的菜,當(dāng)然,像楊秀榮這樣的菜,他也不愛吃。
如果說,愛情是一種感覺,那么婚姻就是一種緣分。緣分未到,邵興旺也不再想和女人之間的事情。雖然每次回家,父母總會問他:“談對象了沒有?有沒有看上你的姑娘?”
邵興旺的回答簡單又干脆:“沒有。我剛上班,還想好好工作,爭取干出一番事業(yè)?!?p> “也好,也好?!备赣H說。
對愛情,對婚姻,邵興旺暫時沒有太多的想法,他的心里一直在想,平日里,盡最大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邵興旺帶的第一屆學(xué)生有五十六個孩子,其中的兩個孩子,他永遠(yuǎn)都忘不了,甚至對他后來的人生都產(chǎn)生過影響。這兩個孩子,一個叫王金鳳,一個叫趙長興。在這兩個孩子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