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剛?cè)雽W院的弟子,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崇圣堂,祭奠先賢往圣,這是學院傳承所在,雖然黎堂是第二次入學院,但還是免不了。
至于別的一些繁文縟節(jié),能免則免了,一來學院要準備大考的一應(yīng)事宜,二來他是第二次,也沒那必要,終歸還是他的身份,太不受人待見。
今日所有學生都已停課,學生也都陸續(xù)離院。
崇圣堂出來的黎堂與歐陽晨緩步而行,學生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歐陽晨不以為然,時不時的還打個招呼。
他們曾經(jīng)的同窗,如今還是同窗,卻多了另一個身份,妖孽。
第二次進入學院的事,學院之中已經(jīng)有不少人知曉,對于學院同意的這件事,學生們可都憋著一口氣呢。
那些投向黎堂的目光,本來就不可能友善,如今更像是冰刀雪劍一般。
有不屑、有嘲笑、有憤怒,若不是墻外有學院二字,這些自己所謂的同窗不會比外面的人客氣到哪兒去。
規(guī)矩能約束一些人,卻禁錮不了那些更為強大的人,冤家的路,從來不會太寬。
與耳邊的指指點點不同,人群后面有聲音響起,分外入耳,“恭喜啊?!?p> 事出反常必有妖,黎堂在這兒,就像一只過街老鼠,就算在歐陽晨的嘴里,他也很少聽到這樣一句話。
黎堂扭過頭,學生齊刷刷的讓開了一條道,這條道的一端是就近的講堂門口,風度翩翩的少年緩步行來。
俊朗的外表,華麗的服裝,分外瀟灑。
其余少年看到他,有羨慕,有嫉妒,反正眼神不會比看到黎堂時好到哪兒去。
平庸的人,都有一個通病,認為那些比自己強的人,都是靠運氣,自己的不如意都是蒼天不眷,厚土不憐。
女學生看到他的目光,就友善多了,仿佛秋日暖陽照進了她們的心房。
“先生好?!鼻卦乒ЧЬ淳吹南驓W陽晨行了一禮。
歐陽晨微微點頭。
“黎師兄?”
“還是黎師弟?我應(yīng)該怎么叫你好呢?”
黎堂看向他面前的秦元浩,他面帶微笑。
黎堂卻覺得笑的很冷,他的眼睛也冷,手中的長劍更冷。
“秦公子,看來我入學院,讓你很為難啊,我不覺得有威脅到你?!?p> 黎堂說了他們不敢說的話,此刻他們竟有略微別樣的眼光,他們甚至期盼著兩人打起來,打的越兇越好。
妖孽死了,死不足惜。那位公子敗了,似乎也不錯,可惜哪位公子不會敗。
至少在那些女學生心里,他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有了之前城中遭遇,黎堂對這個人并沒有什么好感,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很強。
聽到黎堂的這話,周圍的男學生似乎很高興,都在壓抑著。
秦元浩露出不屑的笑容,“這才幾日不見,吹牛都練到可以當實力的地步了嗎?三年前你或許可以引起我的注意,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不配引起我的注意了”。
歐陽晨對黎堂好像很好,但每到這個時候,他總會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他就靜靜的看著。
黎堂心想,已經(jīng)讓他出過一次風頭了,還能讓你再重復第二次,那他還不如坐在輪椅上等死呢。
“秦公子,聽說你是學院最有望進入學宮的人,萬一這次考試,你要是輸給了我,你說是不是會很有趣。”
全場一陣嘩然,所有人都在質(zhì)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就算是王靜怡和死了的陸乘,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啊。歐陽晨也為之一振。
秦元浩擁有最適合戰(zhàn)斗的狂戰(zhàn)靈源,會隨著戰(zhàn)意的燃燒,越來越強,境界更是沂水學院的翹楚,武斗幾乎無人可以與之比擬。其余科目,秦元浩更是佼佼者。
黎堂的話,聽著似乎豪氣干云,很勵志。
然而現(xiàn)實卻是癡人說夢,還是一場大夢。
“哈哈,黎師弟,我沒聽錯吧?我有點佩服你的勇氣了,可是你拿什么贏我?”
“你的啟靈境,你的妖風,還是你可笑的勇氣?”
不知者當無畏,黎堂卻并非如此,他確實想贏一回,不為入學宮,不為證明什么。
歐陽晨說過以往的考試規(guī)則,并非只有武斗這一塊,第一考包含了學院所學的所有科目,對他來說都不太友好,勝算不大。
他的境界配合風之壁壘,絕不是秦元浩的對手,甚至不會是學院任何一個人的對手,他的風目前而言,只有防御能力,并無進攻手段,無異于站著被人打。
文考方面,他學過的那些東西,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能不能用的上,沒有把握。
古樂器一竅不通,想都不用想。
除了本身學院的硬核考題,還有第二考,而這第二考也是變數(shù)最大的一考,由學宮臨時出題,所以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黎堂也想賭這一把,若是這一考能贏了秦元浩,對于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來說,一樣很打臉。
由于在學院之內(nèi),還有歐陽晨在,黎堂也有些有恃無恐,反正他也不能怎么樣,就由自己發(fā)揮了。
黎堂淡淡一笑,“秦公子,不管我用什么方法,能打敗你就行了”。
秦元浩附在黎堂的耳邊悄悄說道:“別以為有學宮先生在,你就能入學宮。你能活到現(xiàn)在,很不容易,你卻要找死,那就別怪我到時候會不會失手”。
黎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反而朗聲道:“那就拭目以待吧,秦公子”。
黎堂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歐陽晨似乎意猶未盡。
“我還以為你們要打起來呢,我還想看看這小子的狂戰(zhàn)靈源呢。真沒意思?!?p> 歐陽晨也隨即轉(zhuǎn)身,秦元浩依舊恭恭敬敬的行禮作別,“先生慢走”。
他們都不知道,歐陽晨是學宮先生的這層身份,秦元浩則不同,他的家世背景不同于別人,一些沂水城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很快知道,所以他對歐陽晨很是尊重。
雖然是逞口舌之快,但黎堂總算是不太狼狽,那個目中無人的家伙,也吃了憋,學院的事也解決了,黎堂心情大好。
走出學院,他回頭看了看門口牌匾的四個大字,別有一番滋味。
“先生,時間還早,你再給我說點別的?”
“先回家吧,從明天開始,會有很多有趣的事等著你?!睔W陽晨沖著黎堂微微一笑,這一笑很有深意。
在黎堂看來,笑的很詭異。
回去說的好,怎么回啊,他可不敢招搖過市的走在大街上,從學院往南走,走過一條巷子后,那可都是最繁華的街道,他可不想再來一波沂水城人民的慷慨洗禮了。
“先生,你那什么千里的法陣,我再見識一下唄?!?p> 歐陽晨似乎早走準備的丟給他一塊黑布,轉(zhuǎn)身向前,一氣呵成。
“這什么味兒?”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