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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飛雪月風啼鳴

春宵

花飛雪月風啼鳴 硯海墨濤 5028 2020-11-29 12:03:27

  非春似春沾春紅,

  碧霄云霄急宵雨。

  雪衾亂痕滴梅淚,

  觀神射外靜太虛。

  歲月顏色空碧霞,浮生喜怒酌晚沙。吹抱殘衣喜冷月,獨依江舟風無家。風小舟朦朧夢識一點一滴,追逐著過往,心中的月,在見面第一眼,晶瑩如洗,剔透如玉,劍原本是風中最快意,風也不會為任何事物,任何人而停留,江湖上最得意的人,坐在濤瀾中自由顛簸的舟,小舟,只有一個人流浪。他不怕在血腥江湖中生存,因為風有最堅強的意志,自從遇上她之后,風吹的傷感悲憐又哀愁,花有重開日,人無相見時。從此在抬頭的月光里,心緒如那砍伐桂樹的吳剛,疼痛糾纏,越是明亮越是悲傷,越是牙缺越是心痛,風停下來了。

  就在風小舟思緒澎湃之時,倏然感應,穿透精神夢境,風小舟所習內功,名為【幻神功】,當他知道玉彌勒在花飛蝶身上留下蠶心蠱他就知道,總有一天,玉彌勒會再次找上花飛蝶,解鈴還需系鈴人,蠶心蠱需要玉彌勒親自才能破解,然而從與玉彌勒一戰(zhàn)之后,玉彌勒身上邪功道佛之力混雜,風小舟留在花飛蝶身上幻神功部分功力,便是為了對付玉彌勒,而他打散玉彌勒丹田,便是為了加速玉彌勒進行此事,因為長時間的消耗將會導致那部分功力減弱甚至消失,就在風小舟感應之時,心眼看到。

  黑夜一座琉璃寺塔,在風沙之中屹立,九層天臺,在最上層只見八方白蓮帆帷懸掛,八方火光照耀夜空,火光中央彌勒佛像三丈坐臥,就在佛像之下,花飛蝶昏睡,而另外一人,半身不著一絲衣衫,步走九宮,口中誦念,而面目漸變,逐漸衰老,此人正是玉彌勒。

  “三罹九戒癡嗔魔,上天下地白蓮佛。彌勒下生降天火,從今未來盡劫烙。慈照八慧開罪我,普覺妙道宗晨播。無量仙尊玉蒲坐,真色家鄉(xiāng)朝天破。白蓮開道,陰陽合教。玉柱傾倒,黃河萬潮?!?p>  玉彌勒念誦之中,風小舟便知對方是白蓮教之人,天下大亂,自從天啟二年白蓮教便開始四處作亂,白蓮教奉彌勒下生經,而對方僧號玉彌勒,便就是白蓮教之人沒錯了,玉彌勒此時所作的儀式,正是重聚玉蒲內元,此項內功正是采陰補陽的邪功,玉彌勒因為內元破壞,功力流失,致使面貌無法再度維持少年英俊模樣,而蠶心蠱除了魅惑人心神,更有毒性使人發(fā)狂,因此玉彌勒如果要行色欲之事必須導出花飛蝶體內蠶心蠱,如若不然,便會隨著氣勁游走,反噬自身。

  玉彌勒指結邪印,全身散發(fā)紅光熱氣,臉上熱汗流出,將體內剩余元氣凝聚于下,隨即,玉彌勒血紅眼神猙獰看向花飛蝶,只見他右手雙指在花飛蝶胸前一指,紅光穿透花飛蝶體內,在玉彌勒指引下,從花飛蝶口中鉆出一黑色蛆蟲,爬上玉彌勒手指,只見玉彌勒手指用力,將蛆蟲化為灰燼,突然,玉彌勒迅速扯掉花飛蝶身上衣物,在風小舟眼前,就在這瞬間,風小舟感覺自己內功動蕩,一陣寒意鉆透身體,由于體內力量沖突,頓時夢境潰散,全無意識。

  在彌勒佛像身下,人家赤裸異端色界,侮辱天地,逆叛人倫而現(xiàn),玉彌勒乃是淫色惡狼,看見眼前如仙子神女一般的花飛蝶,性如暴犬,恫嚇夜叉,幾番撫摸之后,就在玉彌勒之物即將靠近花飛蝶之刻,一股真氣自……而出,體外飛光破除氣勁穿透玉彌勒,玉彌勒慘叫一聲,玉彌勒雙腿之頂與腰間被貫穿一個三寸血洞,氣功沖力將玉彌勒沖開五步之外,血流如注,玉彌勒不斷慘叫,驚魂面容宛若齜牙之鬼扭曲著。

  玉彌勒恨怒不解,看見昏迷花飛蝶,頓時心生催折毀滅殺意,心中道,如此美人,我的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不如就殺了她,隨后將她肢解,喂山中虎豹豺狼,以消心頭之恨。心意一定,雙腿用力而起,失血又功力削弱,剛站起來便疼痛難忍,若非意志堅強差點再度倒下。

  幽幽火焰起伏搖蕩,一驚火光悚然張立,一乍人影竦然眼前,花飛蝶意識尚未清醒,不知眼前殺意,而玉彌勒口中宣泄道:“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你身上道功我便知你出自崆峒山,那個令人厭惡作嘔的地方,我便下定決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想不到那個死老頭竟然還有這等功力,他要殺我我就殺你?!?p>  玉彌勒意為花飛蝶身上散發(fā)的功力,是崆峒山空同仙人所暗留針對自己而來,恨灌天地,層層恨怒極端破出,手中緊緊攥著一把羊角尖刀,隨著一聲嘶喊,向著花飛蝶咽喉此去,再聞一聲尖叫,玉彌勒驚詫。

  玉彌勒內心一陣疑惑鬼靈之意在內心旋攪,剛才沖擊的血洞鉆出一把長劍,因為平靜的毫無聲息,因此更加令人恐懼,回頭再怒一聲:“竟然是你!”

  “老六,好久不見了喲!”

  戰(zhàn)栗的生命余韻,所見之人正是,玉彌勒怒然喊道:“鄭鶴煙?!?p>  鄭鶴煙一個熟悉的名字,一個陌生的人,對于其他幾人來說僅僅見過一面,之后數(shù)年銷聲匿跡,不知去向何處?

  再度見面,身后的人,身前的劍,劍比人寒冷,人比劍森然。

  鄭鶴煙將手中的劍用力向上提起,從襠向上準備將人分成兩半,然而劍走的緩慢,面無表情。

  玉彌勒被折磨的尖聲大叫,而劍已經割至胸下,玉彌勒忍著痛苦問道:“為……為什么?”

  鄭鶴煙嘆息道:“為了錢啊,千里為官只為財,我可是貪官啊,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也不會逼上梁山,落得在沙鳴山與你們結義,這對我來說可是大大的恥辱,士農工商,你們算什么?”

  劍已經升起到兩胸之間,玉彌勒已經扭曲的不成人樣,問出人生最后一個問題,“是誰讓你殺我?”

  鄭鶴煙一劍猛提至玉彌勒咽喉,一劍將玉彌勒頭顱削起,飛起的頭打在彌勒佛像額頭前,隨后彈開,在落地剎那的最后一眼,玉彌勒見鄭鶴煙身后有一孩童,正是。

  “彼岸小兄弟,我們的交易完成了?!编嶛Q煙颯然轉身,對身后的花飛蝶毫不在意,隨后看向彼岸道:“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彼岸將手伸進衣服,掏出一紅色血玉,那玉是他父母交給他的,原本白色的玉,被他父母的血染成晶瑩的紅色,原本他想把他留在身邊作為永久的紀念,然而為了救花飛蝶只能答應別人,彼岸雙手遞給鄭鶴煙道:“嗯,給你?!?p>  鄭鶴煙苦笑一聲道:“這就是你最值錢的寶貝嗎?”

  彼岸認真道:“這是我父母給我的,當然是非常非常值錢的東西??!”

  鄭鶴煙將東西收起來道:“好了,好了,我并沒有嫌棄,好了,我走了。”

  鄭鶴煙說完頭也不會的離開。

  彼岸突然出神一愣,隨后跑向花飛蝶,將衣服蓋在花飛蝶身上,隨后搖著花飛蝶的頭,不一會的功夫,花飛蝶因為體內幻神功散離,自身功體恢復調息后便蘇醒,看見眼前哭泣的彼岸道:“這是……什么地方?”

  彼岸轉悲為喜,心頭一陣興奮,繼而在臉上呈現(xiàn)出天真般最純潔的笑容搖著頭道:“我不知道?!?p>  “什么???頭好暈,啊,好累?!被w蝶坐起來看向四周,飄擺的白色長帷,還有四周搖曳的火,頭疾速擺動,隨即仰天長嘆一聲,好累兩字剛說出口,身上披搭的衣服滑落,大叫一聲喊道:“你個小王八蛋?!?p>  彼岸被嚇的三魂飛散,七魄混沌,愣在一旁,花飛蝶迅速將衣服穿起,低頭看向彼岸,眼前甩過來的頭發(fā)仔細一看,蓬亂如麻,不由羞紅著臉準備怒罵彼岸,轉頭一看,一旁的尸體,只剩下一半,驚嚇的向后一跳,頭撞在身后的彌勒佛像上,疼得大叫,再定睛一看,一旁又有一半尸體,不遠處一顆干枯丑陋的頭顱,瞪大眼睛,張著嘴。

  花飛蝶整理好衣服,左手摸著頭問道:“他是誰?”

  “他……?”彼岸不想讓花飛蝶知道之前的事,他的內心還有小男孩的溫柔,隨即矢口答道:“不知道?!?p>  花飛蝶瞬間想起問道:“他呢?”

  腳下彼岸搖著頭,輕聲說道不知道。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只記得……啊……”花飛蝶一驚一乍道:“他被那個和尚打傷了,然后……就被那個男人……不對,是女人,就走了,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了?”

  彼岸也想起風小舟,隨后應道:“那我們去找他吧?”

  花飛蝶一腳踩在彌勒佛像手掌上道:“我不去?!?p>  “走吧,這里太嚇人了,我好怕。”彼岸拉起花飛蝶的手走下琉璃塔,就在兩人走下離開之后,一陣風吹得帷帳落在火焰之上,只見大火從上而下,燒的片瓦不留。

  風如癡虎狂嘯,雪如飛鳳亂舞,一夜風雪交纏,終見梅花吐蕊。

  鏡影婀娜梳妝臺,俏待郎君虎力開。雄風怒卷,過堂穿風。一陣寒意抖擻,一瀉千里之后風小舟回神,猛然想起花飛蝶之事,再轉身,又是驚詫一幕入眼,身旁那名少女赤裸依偎,臉色紅潤,忽感大腿之間濕潤粘滑,頓時如晴天霹靂,荒唐罪惡自內心拔峰而起,直至九天廣寒,剎那再回神,少女盈盈笑意微露,隨后啟唇道:“我身上的血我已經擦干凈了,你身上的……我累了……”。

  風小舟內心想知道怎么回事?可是還能是怎么回事,口中任何言語都不能一吐為快,風在窗外,雪在窗外。

  他的心早已經屬于孤獨的記憶,他早就對人間以及天上的月發(fā)過誓,今生唯有她一人,山盟海誓,永世不移?,F(xiàn)在在身邊的人,不由一股厭惡交錯,甚至是恨,這就是那些被人玷污的女人的感覺嗎?破裂的貞潔,撕碎的尊嚴。然而這是……江湖,當人踏入江湖,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風小舟準備坐起,一用力后背一股疼痛穿心而感,然而此時,已經不能在乎了,坐起之后,又感覺全身疼痛,這時風小舟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是??!我還沒告訴你我叫什么呢?”少女捂著最笑的十分開心道:“你就稱呼我雪公主吧,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叫我霽行雪。”

  風小舟閉著眼努力平靜,然后問道:“我身上的傷是你治好的嗎?”

  不就是傷,或者不就是死,死是沒有記憶的,沒有痛苦的。

  霽行雪長嘆道:“為了救你的傷,我用了昆侖雪玉,這可是我的嫁妝啊?!?p>  風小舟疑惑道:“你是昆侖山的人,那你是……?”

  霽行雪幽怨道:“我是昆侖山陰女教圣女,準備嫁往天山天族的,誰知道路上去遇到東廠的人,跟我一起的人都被殺死了,現(xiàn)在就剩下我一人了?!?p>  風小舟是沒話找話,他不想知道她是什么人,他要去哪里,他要做什么都無所謂,他只是想讓自己不要再想那件事。

  “你先睡吧,我想出去走走?!憋L小舟不顧身上的傷,他不能冷靜,不能思考,自己身上的熱度就像當年大開殺戒一樣,不能自制,他必須要出去走走,讓寒風冷雪冰冷自己。

  霽行雪坐起準備穿衣道:“我和你一起去吧?!?p>  “不用了?!?p>  風小舟竟然不穿衣服走出去,霽行雪喊了一聲喂,然而風小舟快速走出,凜冽寒風刺骨,雪拍打在臉上,身體的一切地方,滲入皮膚,直達內心,他心中只要一個年頭,好想死。

  隨后躺在雪地,在雪地打滾,瘋狂嘶吼,霽行雪披著衣服站在草屋之外,看著風小舟的瘋狂行為,疑惑不解,而更多的是驚嚇,風小舟身上沾滿了雪,全身通紅,不知過了多久,一人癡癡呆呆站著,寒風撩起身上衣服,雪白的身體,晶瑩明亮,一人躺在雪中一動不動,隨后,風小舟倏然而起,走向霽行雪,在門口道:“進去吧,好冷的雪,真踏馬的冷?!?p>  風小舟跳進被窩內凍的發(fā)抖,嗚嗚叫著,霽行雪緩緩小心翼翼靠近,因為被風小舟剛才行為嚇到了,所以輕輕問道:“你……你還好吧?”

  風小舟顫抖中應道:“現(xiàn)在在……好好多了……。”

  霽行雪稍微放心問道:“你剛才跑出去干什么?”

  風小舟依舊顫抖道:“很久久久沒沒有洗澡了,出出出出出去洗洗身子。”

  “那你亂叫什么?”

  “凍的啊,真的的的很冷冷冷。沒事了睡吧,明天還要趕路的?!?p>  “我們去哪?”

  “去找和我一起的那兩個人?!?p>  霽行雪恍然大悟道:“那個女人和小孩嗎?”

  霽行雪問完,風小舟發(fā)抖中已經入睡,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霽行雪自昆侖雪山長大,此地風雪倒也不是特別寒冷。

  沙鳴山之上,黃沙一半,積雪一半,山頂向下的一半雪尚未消融,此時,只聞不斷的咳嗽生氣由遠而近傳來。

  “你受了風寒,真的沒事嗎?”

  “沒事,快走吧,咳咳……咳……啊……阿嚏……?!?p>  風小舟與霽行雪沿路直上沙鳴山,疑問奇怪為何一路上毫無人煙,平常沙鳴山上至少有人四處放哨,今日卻毫無動靜。

  沙鳴山之上,晦暗天空之下,長風寒冷如刀削斬,山上山寨之內,竟然空無一人,霽行雪跟著風小舟四處穿行,在東北方一處泥培房之外,風小舟停下腳步,霽行雪準備發(fā)問,只見風小舟轉身示意不要說話,從屋內之人的說話腔調,便知曉已經喝的大醉了,言語所交談……。

  “唉,大哥帶著那幾個從昆侖山和天山來的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聲音夾雜著咀嚼,含糊不清道。

  “聽其他人說,大哥說,京城里邊的主人說一個月前京城里王恭廠發(fā)生大爆炸,吩咐大哥與天山和昆侖山的那幾個人前往商議大事。”

  “京城發(fā)生爆炸,這……這怎么回事?”

  “誰知道呢?這里山高皇帝遠,管他炸什么,反正也炸不到我們這里?!闭f話之人嗞的一聲,喝下一杯酒道:“聽說死傷有幾萬人,哎呀,真夠殘的。還聽說是天火降下,當今皇上有什么疾病,長期服用什么仙藥,可能是犯了天怒吧?!?p>  “大哥他們去沒事吧?”

  “放心吧,大哥武功高強,況且還有那些人一起去。”

  風小舟聽到這里便拉著霽行雪離開,在離開沙鳴山途中,霽行雪問道:“你那兩個朋友還沒找見,為什么離開?”

  風小舟道:“她們沒在這里。”

  “是嗎?那我們去哪里找她們?”

  “去那里等她們吧?!?p>  “那里……那里是哪里?”

  “走吧……?!?p>  風小舟拖長的聲音消失在沙鳴山,風沙寫意著一片荒涼,花飛蝶與彼岸又去往何方?是否真的在風小舟所說的地方等待著。

  下一章——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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