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一劍遞出,漆黑如墨的劍氣如深海惡蛟一般沖出,筆直地刺向手持?jǐn)鄤Φ拇掎停瑧?zhàn)場上瞬間塵土飛揚,猶如鐵騎鑿陣。
崔嵬雖被斬斷佩劍,但僅以狀態(tài)來說已經(jīng)比陳清好了無數(shù)倍。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留力,這一戰(zhàn)因為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絕仙已經(jīng)是必輸?shù)木置?,他現(xiàn)在只求斬殺陳清,最不濟也要逃得性命。
但現(xiàn)在看來,這兩個選擇他都很難實現(xiàn)。并非同為劍仙陳清比他強多少,而是墨道術(shù)法本就克制他的血劍,他憑借劍仙獨有對道法的壓制能力才勉強能與白乘興打成平手。而陳清這墨劍卻是從各方面都完全不給他留下任何機會,怕是這兩年毫無寸進便是在準(zhǔn)備這截殺手段。陳清此人,真是可怕。
崔嵬微微側(cè)身,傾力出劍,同樣是劍氣如虹,但不求殺敵,只求四兩撥千斤,使得陳清這一劍偏離方向。
成功接下一劍,崔嵬吐出一口血,淋在斷劍上,隨即一道道符文浮現(xiàn),劍氣越發(fā)鮮紅。
兩人再度互換一劍,這次,居然有些勢均力敵!
“這就是你的血道?”陳清反手握劍,置于背后,“殺人越多,殺力越強,其真義不過是以血祭劍。”
崔嵬咧咧嘴,不置可否。
“歪門邪道,不足為懼?!标惽褰庀铝搜g的酒葫蘆。與此同時,飛劍玉仙也返回他周身一丈之內(nèi),飛劍的顏色也被劍氣染為墨色。
“三劍殺你!”他仰頭灌下一口酒,將葫蘆拋向一旁。一口酒下肚,一身紊亂的劍意飛快地穩(wěn)定下來,原本枯竭的筋脈再度變得劍氣充盈?!敖o我......”他抬起頭,面色隱隱有些猙獰,“起劍!”
長劍行天似有千斤之重,被他揮舞而起,一道漆黑的劍氣如同巨龍一般在大地上橫行。
崔嵬御劍而起,飛速后退,不敢讓劍氣近身,手指揮動,一道道劍氣橫掃,擋下那道劍氣洪流。
忽然他瞳孔一縮,硬生生地止住身形,向前彎腰。
在其背后,飛劍玉仙直直斬過,墨氣橫掃,猶如書法大家提筆寫下的一撇。若崔嵬未能發(fā)覺,這一劍,就可斬下其項上頭顱。
“一劍?!?p> 崔嵬又驚又怒,挽了一個劍花,血色劍氣毫不吝嗇地散開,在其周身七步之內(nèi)化作一個小天地,力求無錯,使陳清無法一劍斬殺。
忽然,一條墨色的瀑布從天而降,向其頭頂砸落。崔嵬瞬間反應(yīng),一劍上挑,血氣收束,與那條劍氣瀑布對沖而上。
“兩劍?!?p> 崔嵬身形暴退,臉色猙獰,但還是來不及避過,被其一劍劃過胸口,鮮血淋漓。
他忽然咧嘴一笑,攻敵所必救,反正今天免不了一死,斬下你所愛之人的頭顱,我看你還有何臉面以劍仙自處。隨即,血氣如狂風(fēng)般展開,他越過陳清的身影,朝著宋婉雨一劍刺出,帶動全身向前飛速滑行,力求一劍快如閃電,要么,逼迫陳清露出破綻,要么使其不及救援,一劍將宋婉雨頭顱削去。
忽然,前方墨氣凝聚,陳清現(xiàn)身,任由其一劍刺穿自己腹部,任由其劍氣在體內(nèi)亂竄,破壞經(jīng)脈斷去長生,然后,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
“三劍?!?p> 哪怕前方劍氣如虹,我也替你擋下,至死不退......
他臉上依然是恬淡的笑容,“大仇得報,實在是當(dāng)喝一壺陳釀啊?!?p> 可惜此時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喝酒了啊......
隨即,臉上笑容消散,他隨手拔出了腹部的長劍丟在地上,然后轉(zhuǎn)身,緩步走到了宋婉雨的面前。
“如何?”他用劍支撐著自己和她一樣跪坐在地上,境界已經(jīng)跌回登山境,墨氣早已消散,全身虛弱無比,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
宋婉雨看著他有些狼狽的模樣,輕聲說:“辛苦了?!?p> 果然呢,又是這般讓人挑不出毛病的話,陳清苦笑。他伸手一指點在她眉心,渡過一絲所剩不多的劍氣,幫她多支撐一會。
宋婉雨猶豫了一下,也沒有躲開。
“我沒法救你,我道行太淺?!标惽宄槌鲆粡埡谏姆埛诺剿种校暗遗c李太興有一筆交易,他會護你入輪回?!?p> “輪回符么,我懂了?!?p> 陳清點了點頭,雖然兩人都不算會說話,但還是能勉強交流下去,“你輪回之后,我會去找你,若是你憶起這一世,我會自行離開,否則,我會護你一世平安?!?p> 宋婉雨皺了一下眉頭,“不用,況且我也不想你這樣?!?p> “這不是商量,只是和你說一聲。”陳清望向蠻荒方向現(xiàn)身的一個個頂尖戰(zhàn)力,“這是李太興與我交易的一部分,是我必須做的事情,你若討厭我,我也不會有絲毫怨言,這是我應(yīng)得的,若是不嫌棄,那我萬分感激?!?p> “我們兩人,被李太興算計太多,我喜歡你也好,為你出劍也好,皆是出自他手,此事你不用在意,未來我會返回鎮(zhèn)北關(guān)殺他,替他守關(guān)千年?!?p> “下一世,不會在這鎮(zhèn)北關(guān),愿你活的開心一些?!?p> 陳清猶豫了一下,“我能,抱你一下嗎?”
宋婉雨嘆了口氣,輕輕點頭。
他動作盡量輕柔地把她摟進懷里,把面孔貼著她的頭發(fā),深深地吸了一口她頭發(fā)的香氣,瞬間淚流滿面。
“下輩子也不行,只能等下下輩子再與你同行了。”
宋宛雨輕聲道:“若我那時仍不喜歡你,你又當(dāng)如何?”
“不過是繼續(xù)等,罷了,只是下次,請不要拿一句'辛苦了'來打發(fā)我,畢竟我也是會心痛的啊......”
蠻荒一方有劫仙出手,一道火法如隕星般墜落。
兩人身上各有一張符箓亮了起來。
“若是我也能轉(zhuǎn)世,下輩子,真不想來鎮(zhèn)北關(guān)啊......”
世間最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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