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集團的大樓下鋪上紅地毯,兩旁擺了兩排精致的花束,穿著黑色衣服和工作服的男女員工整齊的站在兩邊,一直站到大樓入口處。
其中還聽得到竊竊私語。
——聽說程總特別帥啊!
——別只顧著花癡,我聽說他很兇的,要求嚴格得不得了,到時候有我們好受的。
——分公司不是很多嗎?為什么會選擇在我們公司???
——你管人家呢。
站在最前排的李鵬總監(jiān)正低頭理著領(lǐng)帶和衣角,視線里就進入了一雙精致的黑色高跟鞋鞋尖。
他抬頭就看到了一個披著白色皮草,妝容精致,披散著大波浪的女人。
“蘇總?!”李鵬驚呼,引起后面交頭接耳的人的注意。
這個漂亮女人正是林笙之前見到的,程屹昇所謂的富婆金主,蘇楠,陵月娛樂公司總經(jīng)理。
“蘇總您怎么來了?”他立馬賠笑,不自覺弓起腰。
“程總回來這種大事怎么沒人通知我?”
蘇楠拿下戴著的墨鏡,環(huán)視了一眼李鵬身后,說:“你們就這樣迎接他的嗎?未免也太寒酸了吧?”
李鵬聽了臉色有些難看,畢竟這是他一手準備的,被人當面這樣說,氣氛不免有些尷尬。
別的公司老總這樣說自己,任誰都會不高興,甚至覺得多管閑事。
但他有苦不能言,畢竟擁有老總的前女友這種身份的人他還是不敢惹的。
萬一一個不高興在程屹昇耳邊說兩句,他七八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一想到這種嚴重的后果,李鵬的腦門就直沁冷汗,忍不住抬手擦了擦。
他問蘇楠,“那,那蘇總覺得該怎么辦呢?”
蘇楠皺著眉頭,看起來非常嫌棄。
“能怎么辦?屹昇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只能看你們的表現(xiàn)能不能拉點分了。暫且死馬當活馬醫(yī)吧?!?p> 這番話說的太過分,后面的員工也不免臉色難看。
蘇楠似乎是很滿意這樣的反應(yīng),滿意的笑笑,轉(zhuǎn)身站在李鵬面前等著。
正巧一輛黑色的商務(wù)邁巴赫從遠處飛馳而來,不偏不倚,正正當當停在紅毯上。
所有人的目光一時都聚焦在車上。
司機連忙從駕駛位上下來,小跑跑過車頭拉開車門,一只修長的腿從里伸出來,一塵不染的黑色披著踏到紅毯上。
身著黑色修身西裝的程屹昇放下ipad,從車里站了出來。
身高腰窄腿長,五官分明英朗,渾身散發(fā)著男人特有的魅力,此刻在陽光下的他似乎越發(fā)吸睛了。
程屹昇見到蘇楠的時候目光就定在了她身上。
蘇楠踩著高跟鞋優(yōu)雅的走來,溫柔的沖他笑笑,說:“歡迎回來,屹昇?!?p> 他們兩個人早已經(jīng)在私下見過面,她還來這里演戲,特別挑在所有員工都在的時候,用一副自家的模樣先入為主宣告地位。
這個心思也太過明顯了些。
程屹昇只是微微點頭,收回目光越過她徑直走向大樓。
蘇楠臉上的笑容僵住,感覺自己被敷衍了。
事實她確實是被敷衍了,程屹昇可不喜歡和她演戲,也沒空。
李鵬心中有些暗爽,立馬屁顛屁顛的跟上程屹昇,小心翼翼的抬手示意員工喊口號。
“恭迎程總蒞臨程安!”
李鵬聽著聲音比訓(xùn)練的時候少了很多氣勢,扭頭就見到不少女員工都看程屹昇看呆了去。
也難怪,程屹昇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子公司,所以她們沒見過也正常。
但是表現(xiàn)的也太花癡了點!
李鵬頭疼的捂住額頭,對程屹昇說:“程總,我是安排來做您助手的,我叫李鵬?!?p> 程屹昇完全無視兩邊炙熱如火的目光,直徑走進大樓,進入專屬電梯時對李鵬說:“讓你的女員工安分些,少噴點香水。”
李鵬一愣。
這就是老總對他下達的第一個命令?
天知道程屹昇剛才走那么快就是因為兩邊各式各樣的香水味一種混一種,那么長一段路他都是屏住呼吸過來的。
他可不想之后不短的時間里都在這種味道里辦公。
李鵬回過神來立馬應(yīng)下來,信誓旦旦的保證,“好的程總!我一定會傳達給每個員工!”
等他出了電梯時,李鵬眼尖的發(fā)現(xiàn)從他肩膀上飄下一瓣櫻花花瓣來。
他有些不解,為什么老總身上會有花?老總裁不是告訴他說才從飛機上下來嗎?
飛機上有櫻花嗎?
“阿嚏!”
正在酒店里跑步機上跑步的林笙忽然毫無由來的打了一個噴嚏,整個人都懵了。
旁邊坐著打游戲的顧北航一聽到立馬放下手機走過來,問她,“你怎么了?感冒了?是不是昨天被子沒蓋好?”
林笙望天想了想,昨天從湘湖公園穿的也不少,回來還開了空調(diào)的,完全沒有可能……
可能?!
會不會是程屹昇感冒了還傳染給她了?
而且昨天他看起來就不正常,這么一說起來完全有可能啊。
對上顧北航關(guān)切的目光,她到了嘴邊優(yōu)美的中國話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說:“沒有啊,我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是蓋的好好的,不應(yīng)該感冒啊?!?p> 她揉揉鼻子,推開湊的很近的顧北航,說:“就是鼻子不舒服而已,你去打你的游戲,別打擾我跑步?!?p> 說完又開啟跑步機,開始小跑起來。
“切。”顧北航回去坐好繼續(xù)打游戲。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你別到時候難受的鬼哭狼嚎就行。”
“嘶,你說清楚,我什么時候鬼哭狼嚎了?”
“有??!”顧北航的興趣一下起來了,再次放下手機,將椅子轉(zhuǎn)向她,沖她興致勃勃的說,“還記得你八歲時吃多了嗎?那時候你一直打嗝,還說反胃想吐,問我是不是懷孕了,你還記得的吧?”
說起這個事,當時八歲的林笙跟在顧北航屁股后面混在男生堆里,玩耍的時候自然避免不了身體接觸。
那次她吃撐了,感覺到反胃想吐的時候,忽然想起母親趙玉說女孩子和男孩子拉手手會懷孕的,再想想和這么多男孩子玩過家家都拉過手,當時就急得要哭了!
這么人誰是孩子他爸???
想想那么多男孩子來搶她肚子里的小寶寶就害怕的很。
顧北航一聽也嚇壞了,連忙拉住她的手,說:“沒事的沒事的林笙,我現(xiàn)在拉拉你,你肚子里就是我的小寶寶啦!”
林笙立即止住了哭泣,臉上還掛著兩滴淚,半信半疑的問他,“真的?”
顧北航點點頭,吧唧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保證道:“我長大了會賺很多很多錢,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小寶寶的!”
親額頭是他學(xué)著父母的,那時他只知道每次母親生氣,父親都會拉住她的手或者摟住她,然后一邊親她一邊解釋。
林笙還真信了,緊緊回握他的手,兩只肉乎乎的手緊緊拉在一起。
后來趙玉發(fā)現(xiàn)林笙沒吃晚飯,去叫她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臉色鐵青,正想問她怎么了時,林笙張嘴就吐了。
那是一邊哭一邊吐,把和顧北航悄悄出去吃的地攤炸串全吐了出來。
顧北航當時以為林笙把小寶寶從嘴里吐出來了,見到那灘嘔吐物時都被嚇哭了!
他哭著喊著說為什么他的小寶寶長的這么惡心。
那場面可精彩了。
說起這個事,林笙自己都覺得好笑。
她說:“哎,那是小時候的事,小時候不懂事很正常好嘛,你怎么和現(xiàn)在相提并論?!?p> 顧北航也笑,手肘搭在桌上撐著下巴,目光深深地注視著她,低聲說:“你都不知道,你吐的時候我都嚇死了,以為你要把我的小寶寶吐出來了,還打算伸手接來著。”
林笙聽到他口中‘我的小寶寶’時表情僵了一瞬,然后若無其事的繼續(xù)跑步,說:“你是主要原因好嘛,誰叫你當時悄悄帶我去地攤上吃炸串的,搞的我吃了那么多,嚇到你也是活該?!?p> 顧北航依舊盯著她看,隨口應(yīng)下。“是是,是我的錯,行了吧?!?p> 實在是無法忽視掉他的注視,林笙抬手關(guān)掉了跑步機,拿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說:“我有點累了。你渴不渴,我去拿點喝的?!?p> “我不要,我不渴?!鳖櫛焙揭琅f不動,揚揚下巴示意她去吧。
林笙走到拐角就躲到墻角去了。
她的背緊貼著墻,純白的毛巾被緊緊攥住拉扯。
她越來越不信顧北航說的出去尋找春天了。
最近幾天他看她的目光是越來越不對了,和從前相比完全沒有一點消減,反而還有增強的跡象。
不行的。
林笙,不行的。
她告誡自己,不能沉淪。
林笙深深呼吸,平復(fù)自己的心態(tài),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平靜一些。
她才走出拐角,手機響了起來。
“林笙!好消息!”菓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聽說你哥回去了!你自由啦!”
“真的?!”林笙有些懷疑,“他這次走的這么快?不會是詐我吧?”
“應(yīng)該是真的,聽說是他帶的錢一來就揮霍完了,連酒店都住不起了就走了。我想也對,a市的物價這么高,他又喜歡請客喝酒之類的,估計是真沒錢就回去了?!?p> “那就好?!绷煮虾舫鲆豢跉?,終于不必躲在這個酒店里了。
“那你還不趕快回來???”菓然在電話那邊說,“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兩天寢室是多么的空虛冷清,虞月函那死丫頭只會看書,陪我說話的人都沒有。還是說……你想和顧北航在多住兩天?”
“我看你挺想和他住的。”林笙說,“我現(xiàn)在就收拾行李麻溜的滾回來!”
她連水都不去拿了,小跑回來對顧北航說,“顧北航,我哥回家了,我們可以回學(xué)校了!”
顧北航也有些意外,“真的?”
林笙點點頭,開心的眼睛都瞇起來。
回房間收拾行李時,想起這個房還是程屹昇開的,一直都是他在付錢,就打了個電話給他。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
“怎么一直不接?”
林笙不解的嘟囔著,下一秒電話就接通了。
“喂?”程屹昇的聲音響起,他問:“怎么了?”
“額,也沒事,就是我想和你說一下,我們要回學(xué)校了,這個酒店……”
“哦,你和前臺說一聲就好。還有別的事嗎?沒事我就掛……”
“屹昇,你的咖啡來了?!?p> 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忽然響起一聲女生的聲音打斷了他,那女生繼續(xù)說,“溫度剛剛好,不加糖的,你剛才也累了吧,快嘗嘗吧?!?p> 林笙只覺得腦子里響起了一陣悶雷!噼里啪啦的把她電的外焦里嫩。
這是什么情況?他正在‘上班’?
這個聲音是他的金主吧,聽起來好像很年輕啊。
所以剛才沒接電話的時候他們在干嘛?
敢情他這么冷淡是因為自己壞了他的好事?!
電話那邊的程屹昇看著進入辦公室不敲門的蘇楠,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蘇楠這才閉上嘴,走過來把咖啡放到他面前。
一直沒聽到林笙的聲音,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林笙?”
思緒已經(jīng)飄出去十匹馬都拉不回來的林笙猛地回過神,嘴里的話沒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問他:“先生,你一般一次多長時間?”
程屹昇:“嗯???”
等等,她剛才說了什么?!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話的林笙用力的拍拍腦門,解釋說:“哦。我說你的電話響一次多長時間,我怎么打了這么久你才接?!?p> 程屹昇能信她的鬼話?
他暼了一眼旁邊坐在沙發(fā)上看雜志的蘇楠,靠著椅背,幽幽的說,“手機一般響鈴三十秒到一分鐘,至于你說的一次多久,我可以因你而定,你想要多久,我都能滿足,主要是看你的承受力?!?p> 林笙一聽差點吐血,快要抓狂了!
他居然聽懂了!他怎么聽懂了??!
現(xiàn)在和他解釋自己還是個純情小姑娘他會信嗎?
而且他說的話也太,太……
太羞恥,嚇的她立馬掛斷了通話。
都怪菓然,這幾天老是在和她說顧北航持久不持久的話題把她洗腦了,愣是把她好好一朵積極向上的祖國小花朵浸泡成了了小黃花。
她正想著回去怎么懲治菓然這個帶壞小孩的病原體時,微信彈出來一條消息。
程屹昇:要不下次你親自試試?
林笙差點沒一個氣背過去!

芋頭央央
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