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寒暑
蟬鳴四起,柳樹吹拂,鮮花落淚。
紅磚青瓦的江府,上上下下都流露出喜悅以及熱鬧的氣氛。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今天是江小少爺抓周的日子。
有傳聞言,江小公子出生時,江府的高空之上,竟然盤旋了好多只飛鳥,似是祥和。
而江小公子一出生就備受寵愛,無論是家仆,還是客人,都對這江小公子贊不絕口。
說這江小公子??!自小便長得眉清目秀,那眼睛跟個葡萄似的那樣大,那臉蛋跟個薄皮雞蛋一樣的光滑——整個的一美人。
還有傳言說,江小公子出生時,曾來過一個很有名的道士,那道士整的個落魄模樣,全身上下也沒幾兩肉。
可偏偏對江小公子感興趣。
江小公子呢,一見到那道士,還嘿嘿的笑,于是江老爺江某便讓道士給小兒卜了一卦。
道士言曰:“命似曇,氣似蚊。”
江某不解的問道:“這是何意?”
道士意味深長的看看他,又看看那位江小公子,他掩飾道:“江老爺心里肯定清楚的很,您只需要慢慢體會便可?!?p> 道士笑著扇袖而走,留下江某感慨了看著他那背影。
“今日華宴馬上開始,各位請先落座。不要客氣不要客氣?!苯吃谕饷嬲写腿?。
江小公子被一位模樣姣好的女子照料著,但看那女子也不像是這的女主人,倒也不像是仆人,甚是怪的很。
幾刻后,江某踏著壯實的步伐走來,身上還帶著些酒味。
門被大力的推開,他笑著走到那女子身旁,大手一抓,便攔腰把她抱在腿上。
“有沒有想我?”江某似喝醉似的游弋著雙手。
那醉人的美酒味漸漸沾染到了女子的身上,她纖手一推,那細膩的嗓音很快便傳來。
“江先生還知道來慰問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這孩子的娘呢,你也不跟他們解釋解釋!”
江某見慣了那些騷弄風姿的,但還真沒見過這種極清純與妖嬈于一身的女人。
想他偌大的江府連個女主人都沒有,實在是有些不像話,但他又看看懷中坐著的這人,他搖搖頭。
“哎呀!我這不是也在想著我的阿姚妹妹嘛。你是不知道這孩子的母親又多厲害,我可不能因為你這個小甜嘴就去惹怒她?!苯痴f著便一親芳澤。
阿姚無奈的在他胸口畫圈:“真的嗎?你家那位真的這么的厲害?”
喲!這阿姚還挺好糊弄!
江某心里一笑,而后繼續(xù)哄著人家,直至上了塌。
若水正講著,江筠忽然咳嗽了一下:“你就不能廢話少說嘛,我又不想知道那些個過程?!?p> 若水無奈的嘟嘟嘴:“你不想聽就別聽了,我還嫌嘴累呢,不想給你講了?!?p> 江筠看他一擺譜,他慢慢走下了貴妃榻,輕笑著來到若水的身邊。
以高若水兩三尺之資,低頭看著他:“不想說,還是因為你當時也參與其中?”
若水打了個寒磣:真是沒想到,江筠這小子果然不簡單。
若水賣笑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參與我可是真沒參與?!?p> “呵!你是沒參與,但是你當時應該就在現(xiàn)場,對吧?”江筠也不打算賣關子了,直接挑明了說。
若水見勢,只好乖乖坐下來陪談。
“我當時……你也知道前些年我如果只是大夫的話,賺錢賺的肯定少,所以在當時我就參加了一個鏢局?!?p> “專門奪財賣命的?”
若水笑著搖搖頭:“我那鏢局還是剛建成沒多久,也不算是有錢,我們當時聽說江府置辦酒宴,便一股腦兒的都來到了江府?!?p> 他看看江筠,繼續(xù)說道:“原本以為能大吃大喝一頓,真是沒想到,江府的管家橫行霸道,看我們穿的不是華服,直接把我們趕了出去?!?p> “我們千萬個不想放過此次可以滿足肚子的機會,所以就在西邊的墻下鑿了個洞,大家成群結隊的入了洞。”
江筠忽然聽錯了一樣,他竟然聽成了入洞房,?。『闷婀?!
“然后呢?”江筠問。
“然后更慘了?!比羲袷菦]有再笑,眼睛空洞的很,目光沒有焦距。
“進去的兄弟除了我都死在了里面?!?p> “什么?。磕菚r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若水輕輕抿了口茶:“那里面……竟然有一群黑衣人,他們都蒙著臉,手中拿著長矛或大刀?!?p> “我們進去時,已經快要臨近酒宴中期,還有一些喝的已經醉了的人,都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們殺了?!?p> “所以你是唯一幸存的人?”
若水搖搖頭:“并不是。我記得你們那個管家沒有死,好像還有一個就是你父親的那個寵妾。她也沒有死才對。”
江筠抬抬眼。
若水立刻便懂了:“你父親死后,她出賣了自己的身子,跟那伙人做了交易?!?p> “也就是說她也知道一些東西?!苯弈碇@幾個字重復著。
若水搖搖頭:“她在那時過后的幾個月里就死了,身上還帶著蠱毒?!?p> “那伙人來自西遇?”
若水沒有直接回答他,江筠也沒有說話。
“那我怎么記得當時還有人把我藏了起來?”
“因為……那時的黑衣人之中有一名女子?!?p> 江筠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些,他笑了下:“是我娘吧?”
“嗯。我當時藏在一處假山內,剛好是個死角,也剛好能夠聽見里面的聲音?!?p> “你娘把外面的黑衣脫掉后,立刻就把你藏在了衣柜中,然后深情的告訴你一些話?!?p> 江筠似乎更是有些疑惑了:“我當時已經有三四歲了,那孩子不是我?!?p> “這個我也聽他們說了,他們打算用那個孩子代替你的身份,去做一些事情?!比羲叵胫?,然后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瞪大了眼睛:“他們還說,什么前朝皇帝,什么玉璽,還有什么滅家之仇。江筠你知道什么意思嗎?”
前朝皇帝?滅家之仇?不過是掩人耳目。
“他們說的話,你也信?”江筠嗤笑了一下。
“不能信嗎?”若水呆呆的望著他。
“我要是前朝皇帝,還至于是這個樣子嗎?而且,既然我不是江府的人,那我的身份定來還有一段其他的故事?!彼牧伺氖种械恼凵取?p> 然后轉向若水:“有勞師兄幫忙再查查其他線索了?!?p> 若水被這一聲師兄喊的那叫一個酸爽??!心里可別提多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