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有美人兮,獨占一璧。
江筠笑臉相應(yīng)和著眾人,深情款款的看向尤戲,尤戲只覺得有些為難,害臊。
她伸出自己的長袖捂住臉,奈何被江筠拿下袖來,江筠笑著牽起她的手,說:
“尤尤,開心點!”
尤戲無奈的看看身邊以及周圍的抬棺材的人。
她清算了下,這里總共有十幾個棺材,棺材的質(zhì)地都是上等木材的,棺材上還附著那些人的姓氏及出身。
幾人抬一棺材,棺材被抬的顫顫悠悠,也不知是棺材里的人太重了,還是抬棺材的人太輕了。
尤戲被牽著手行走在這棺材中間,她莫名的感覺有些怪怪的。
怎么覺得自己以后,大概也是這種下場了呢?她瞇起眼睛想著。
大概是江筠察覺到了什么,他走慢了腳步。
天空中灑滿了白花,棺材行走在其間,前面的侍衛(wèi)打起節(jié)拍,吹起奏起歌謠。
整條街都被這聲音和打鼓聲吵醒,原本叫賣的小販們開始放下了手中的活兒,紛紛瞧起了這場儀式。
賣包子的大叔從攤位上拿出幾個包子,搬起一個小石凳看起了熱鬧。
賣香囊的大叔也停下了手上的活計兒,他看向賣茶水的店家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又是哪家在喪事?”
賣茶水的店家瞪大眼睛看看,果真就看見了江府的標(biāo)志,他解釋道:“是東面的江府?!?p> “江府?我怎的沒聽說過東面還有個江府?!贝笫逡苫蟮膯柕馈?p> 賣茶水的店家小心翼翼的走過來,他輕聲說:“你小聲點,這里面的渾水很臟。我看你是剛來沒多久,就先不要摻和了。”
大叔趕忙拿出幾個香囊相贈:“多謝店家相告,要不是有店家的話,我可能就得說錯話了。這些……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店家笑笑,伸手便接了過來,內(nèi)心暗喜著。
“我覺得你很會做事,不如給你講一點有關(guān)江府的傳說吧。這樣你以后也方便些。”反正都是傳說了,也分不清真假。他想。
賣香囊的大叔連忙給他拿來了一個小板凳,店家抖抖衣服坐了下來。
“要說這江府?。∫郧耙彩谴髴羧思?。大概四年前,咱們這突然一夜之間冒出來一個江府,大家都感覺很奇怪,怎么可能一夜之間就突然冒出一個江府呢?”他聲情并茂的說著。
“那是怎么一夜之間冒出一個江府的?”大叔問。
“其實啊!這江府就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至于來歷嘛,我還真就不知道了。咱們說其他的吧。”店家繼續(xù)說著。
“江府是一夜之間突然擠進這里的外來商販,的確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站穩(wěn)腳跟,成為了這里的第一大富足之地。”
“那江府怎么成現(xiàn)在這樣了?”大叔疑惑的問。
店家抬手拿了個包子,邊嚼著邊繼續(xù)說:“也就是發(fā)生在三年前,江府的人好像一夜之間就被屠殺了好多人?!?p> 大叔眉頭緊皺:“是被血洗了嗎?”
“啊……可以這么說吧?!钡昙矣帜昧藗€包子繼續(xù)吃著。
“我也是聽說的,具體的可能不真,但是大家都這么說的,應(yīng)該有幾分可信性?!钡昙医乐诱f。
大叔的眼神忽而轉(zhuǎn)變了好多,眉眼雖帶著些假笑,但你仔細(xì)一看,那眉眼中的應(yīng)該是悔恨和無力。
他慢慢的瞅了那場儀式一眼,忽而覺得那心頭有些疼痛。眼神緊閉冥想了一下。
店家以為大叔是聽的傷心了,他急忙說道:“其實你也不用為他們感到傷心。有錢人家也有有錢人的苦楚。你就說像咱們這種錢少的,哪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哪像他們那家,在站穩(wěn)腳跟第二年,他們家就透露出自己家有前朝的寶藏,你說這不是上趕著遭事嘛。”
大叔打著哈哈的笑笑,然后看向棺材中間的那位少年,眼神陰郁而感傷。
【未知他人全事,不必挖苦傷痕】
“那,江府現(xiàn)在是要干嘛?”大叔突然冷不丁的問了這么一句,店家也有些不著調(diào)的回了句。
“可能是家里又有誰死了吧?!?p> 大叔的身體顫抖著,差點一屁股坐下,眼神慌忙中帶著些慚愧。
他并不知道自從江府出事后,江筠作為江府的唯一接管人,是如何度過許多難熬的歲月。
偌大的江府由原來的人聲鼎沸,變?yōu)榱巳缃竦钠鄳K不已。
可世人所了解的真相,真的是真相嗎?
世人皆知江府被傳出有寶藏,可誰又親眼看過那寶藏的樣子,又是誰傳出的這個消息,這件事情原本就很奇怪。
但卻沒有人想知道這件事情。
反而一股腦的認(rèn)為江府有寶,大家皆可得,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江府勘探一番。
造就了如今江府的情形,也在理才對。
大叔捂著臉頰坐在了地上,外面的打鼓聲和歌謠聲,陣陣入耳。
江筠含笑著牽著尤戲的手,面容上雖帶著些許笑容,但眼底滿是淚水。
尤戲扯扯他的衣服,徒手給他變出一個點心。
“江筠,你看,我厲不厲害?”她笑著搖晃著點心問他。
他抬眼,沒一會兒掩飾住了眼底的悲傷。
他說:“厲害?!?p> “那你想吃嗎?”她眨著像桃仁一樣大的眼睛,會說話一樣的。
江筠看向她手中的點心,時間瞬間被定格了。
——
“小筠,這是你最愛吃的點心,母親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你以后一定要記得吃哦!母親不在你身邊的日子,一定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
一面容姣好,性格超溫和的夫人扶著小江筠的肩膀,溫柔的說著。
小江筠看著桌上的點心,一塊一塊的都是不一樣的,每一塊他都很喜歡吃。
他連連點頭,還抬起腦袋抱了抱他母親一下。
最后的畫面就定格在了這里。
江筠的母親跟他說完話后,就把他和幾盤點心扔在了暗格中,她自己含淚而去。
“母親——”
江筠伸出手就突然喊了出來,聲音雖小,但尤戲還是聽見了。
尤戲眼眸一沉,眼角跟著落了下來,忽而輕笑道:“江筠乖,乖就給你點心吃。我做的也很好吃哦!”
尤戲在山莊里就學(xué)會做成了點心,其他的她也是真的不會。
做飯?不好意思,她連飯菜和剩菜都分不清。
女紅?不好意思,她從小就是舞刀弄槍的,對于這種小家碧玉的做法,還真是不太會。
琴棋書畫?不好意思,這個還真會。
尤戲笑了笑,抬手喂給他一塊點心,然后喜笑顏開的往別處跑了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