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夜風還是很涼的,又喝了醒酒湯的八爺,被這風一吹,酒便醒了大半,見冷夏拉著自己往顧宅去,無奈的同時也有些甜意。
他哪曾想去喝酒,可看到她走到人前與穆林修之間少許的互動,哪怕是做戲,心里也不是個滋味,不知不覺便成了這樣了。
冷夏將他帶回顧宅客廳,沒有立馬轉(zhuǎn)身不去管他,而是去廚房倒了一杯溫熱水出來,酒喝多了,很容易口渴。
“阿妞?!卑藸斪プ∷氖郑梢粫r半會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冷夏任由他抓著,沒有反抗。這段日子的相處,他待自己到底如何,還是有感覺的,誰都不可能完全是塊石頭,何況自己冰封的心早就因他裂開了條縫。
“阿妞?!卑藸敳蛔杂X得又低喚了一聲,與他上次醉酒不同,那時愛得不深,可肆無忌憚表白,但現(xiàn)在……
“還想跳舞嗎?”剛鼓起的一點勇氣,被冷夏猛得冒出的一句話又打亂了陣角?!吧?!”
冷夏不理會這個傻冒,走到留聲機旁,放上一張舞曲唱片。音樂聲響起,八爺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整了整自己的衣裝,有些緊張得走向她,向她伸出手。
冷夏回應(yīng),同他一起滑進客廳,補償他一整晚的遺憾。不知跳了多少曲,直到夜色深了,直到唱片停了,直到他擁緊了她,直到他吻住了她。
清晨,八爺醒來,有些不敢睜眼,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心心念念的人兒接受了他。他有些怕,這個夢太美好了,怕是一場空。
胳膊上壓著的一個重量,即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那抹體溫,在夢里出現(xiàn)過,陌生的是那種感覺。他有過女人,可從未跟女人過過夜,終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身側(cè),欣喜的同時,竟有些激動,眨了眨眼自嘲,至于嗎?
至于還真至于,她是他的了,接受他了。她比他想象中還要美好,近乎貪婪得看著她熟睡的模樣,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他的目光太過熱切,是個人就受不了。何況還是警覺性極高的冷夏。
她在他看自己第一眼時就醒了,卻沒有睜眼,不同與八爺?shù)牟淮_定性,她異常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決定,也異??隙ㄟ@個男人終打開了她的心。
她不后悔自己舉動與決定,只是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他。過了許久,也許不久,他灼灼的目光終讓她受不了了,睜開了眼,與他四目相對。
“阿妞?!卑藸斴p喚。
“爺?!崩湎幕貞?yīng)。
“我這不是在做夢吧?!边@是他的聲音,回應(yīng)他的不是聲音,而是腰間傳來的疼痛感,那是她在掐自己?!鞍㈡?,疼,疼。”
這點疼不算啥,可他高興叫出來。冷夏松手,不說話得看著他。八爺終明白知秋知道顧清的所有眼神想表達的意義了,他現(xiàn)在也明白他的女人想說什么。
“我不是在做夢,阿妞真好?!碧竭^頭去吻她的眉尖,動作不快,還故意停頓了幾秒,讓她有拒絕的時間。可她沒躲,這是表明她不只是想跟自己一夜情嗎?八爺心底樂開了花。
“爺,我不能為你生孩子的?!崩湎囊婚_口說的第一句,有些大煞風景。
八爺皺眉,腦子難得開始高速運轉(zhuǎn),分析她這句話的意思。“阿妞,你是想說若我要你,就必須要一心一意對嗎?”他不敢胡亂下定義,哪怕錯了,也要說出來,她是知道自己腦子不好使的。
“是?!彼褪沁@個意思,她的身體在小姐給她調(diào)養(yǎng)前就壞掉了。終身不能為人母,他若想要個孩子,自己跟他是沒有未來的。既然有感覺,愛上了,給他一次機會又何妨。
“阿妞,我也不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他受過傷,雖沒顧白那么厲害,卻已不能再讓女人懷孕,所以他曾在一段時間里,胡亂得玩女人,必定不用擔心會有什么不良后果。
“不遺憾嗎?”冷夏抬眸看他,自己無所謂,可男人就不一樣了。
“有關(guān)系嗎?我是孤兒,連個姓都沒有,義父賜的凌姓,又不止我一個。”他早就無所謂了?!澳呐挛铱梢?,我為了阿妞也可以不要?!贝藭r不表白,又待何時,何況這還是真心話。
冷夏用平時一樣的冷眼看他,若在半年前,她這個眼神就能嚇退他,太冰了。可他現(xiàn)在知道,她這是在思考,思考他的話的可信度。
“我不會去做任何保證,但你會看到?!崩鹚氖址旁谛乜?,用心跳向她證明自己話的可信度。
冷夏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有些遲疑,最終還是把臉貼到了他的胸口,一時間都未說話??蓺夥諈s悄然發(fā)生了改變。許久,冷夏才準備將臉移開。
“讓我再抱一會。”八爺擁她的手微微用力。
“放開?!辈皇敲?,因為帶上了幾分女人的嬌嗔。
八爺稀奇得松開了一些,去看她的臉。她的臉也與平時不同,帶有一絲窘迫與害羞,這個時候八爺秒懂,她是想起來去衛(wèi)生間,吻了吻她的發(fā),松開手。
冷夏起了身,又縮了回去,她什么都沒穿?!伴]上眼。”有些惱怒得命令。
八爺聽從命令,閉眼。嘴角卻止不住上揚,哪里還需他閉眼,她的每一寸他都了解,別看他有點醉了,可就是那點醉意,才讓他更清楚,就是因為自己太清楚了,才又覺得不真實。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冷夏已從洗漱間出來,身上裹著一條浴巾,這是她的房間,平日里一人慣了,哪還記得帶衣服進去。
看到她此時的模樣,八爺不由自主得吞了口口水,她身材本就高挑豐滿,這一塊浴巾哪夠,這半摭半露的更是勾人。本這就是一大早的,他哪還忍得住,加上他們關(guān)系挑明了,也確定了,自然不會再去委屈自己。
于是八爺動了,以少有的速度下了床,奔向她,又把她抱了回來,直到已躺在床上,冷夏才回過神來,自己下意識得居然沒反抗,可能是因為那個人是他吧。
見他撐著雙手看著自己,額頭上已冒出了汗珠,竟有些心疼他。他是在顧忌自己的感受吧。她雖不是初經(jīng)人事,但在感情上卻是一張白紙,小姐與九爺?shù)南嗵?,有如教科書般在自己腦海顯現(xiàn)。
原來愛一個是那樣,伸出手抹去他的汗水,停留在他的脖子處,將他拉向自己。八爺又醉了,而他這一醉,自然到了午時還沒醒。
午餐時,八爺?shù)奈闯霈F(xiàn),并沒引起太多人注意,必定那個不靠譜的經(jīng)常這樣。但冷夏就不同了,除了出任務(wù),到了某個時間段該出現(xiàn)在什么場合,絕對沒錯過點。
本來注意到這個異常的人應(yīng)該不多,她平時與林月一樣,不想引人注目時,能極強得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偏偏昨晚八爺那么一醉,后續(xù)的許多事都沒能碰頭,自然今個找她的人就多了起來。
“出什么事了嗎?”大家自大在問穆林月。冷夏那怕是出個門都會與她報備。
“我也不清楚?!蹦铝衷卤硎咀约阂埠苊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