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沮喪的扶住自己的頭,不方便的右手提醒了他另一件事,他的小林兒未必有她自己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絕情,以她的性子她完全可以給自己致命的一擊,她卻沒有,而是轉(zhuǎn)為為他治傷,甚至因為治療動用了極為珍貴的麻藥。
要知道,她自己受傷時,都不曾打上一支,她取第二支時的猶豫他也看在眼里,她是心疼自己的,有了這種心疼,他相信,終有一天能再次贏回她的心。
拿定了主意,疲憊感終占了上風,凌九這才沉沉得睡去。等他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換了衣服,躺在一張病床上。
“你醒了。”冷夏面無表情走了進來。幫他拔掉剛打完鹽水的針頭。
“我的衣服……”
“是顧清幫你換的?!?p> 一句話,凌九難掩自己的失望。
“小姐到現(xiàn)在還沒醒來?!迸R走的冷夏來了一句,不管他們之間到底是如何,她永遠是無條件站在小姐一邊。
“你受傷了是怨我。”所以冷夏決定檢討一番。
“怎會怨到你頭上?”凌九不太明白她所說。
“小姐,讓我們五個阻擊手保護你們?nèi)值艿陌踩俏易呱窳?,才讓人有機可乘。”對于自己的錯誤直言不諱。
她當時的位置是對九爺最佳的防御位置,其他四人本不會多加注意,可她偏偏將重心移向了八爺,才造成了敵人有可乘之機。幸好阿風的反應及時,否則她萬死不辭。
“你是說,有五個阻擊手在幫我們?!”凌九想當時確有多少人不明原因得倒下了,原來是小林兒安排好的?!八龓讜r安排的?”
“小姐在半個月前,就召回他們。訂婚前兩天就安排我們換班保護?!崩湎娜鐚嵪喔?,并不知自己覺得沒什么,在九爺心里引起了多少驚濤駭浪。
他的小林兒并沒有刺探他任何計劃,只是做了她該做的一切防備,可自己卻狠得將她推開,哪怕自己推開是為她好??稍脒^她會有什么感受。
“不怪你?!绷杈艧o力揮揮手。
“你做不了判斷,小姐說了才算?!崩湎木褪抢湎?,只認一個人?!拔抑皇怯X得我應該道歉。”
冷夏就是這樣,不太管別人的感受,把自己認為該說的話說完,該道的歉道完,便退了出去。留下凌九睜大了眼平躺在床上。思緒翻涌。
昨日臨睡前存有的一點信心,這一刻又蕩然無存了。林兒啊林兒,我該如何做,你才會原諒我,將冷夏的話又細細想了一遍,注意到一個細節(jié),穆林月還在昏睡。
“林兒?!绷杈艔拇采献似饋?,她的身體本就不好,這又是打擊,又是擔驚受怕,又是勞累,如何受得住。他得去看看。
來到病室門前,才發(fā)現(xiàn)是密碼鎖,這里估計是地下了,是她的秘密基地,沒幾個人知曉,幸好這種鎖關(guān)不住他,很快轉(zhuǎn)到了地面上,天空很晴朗,閃爍著幾顆星星,大概是夜里八、九點鐘了,也就是說林兒與自己一樣已睡了十幾個小時。
熟練得摸到她的房間,他現(xiàn)在對外稱病重,當然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床上那瘦小的一團,刺傷了他的雙眼,就這么幾日,他的小林兒清減得更厲害了。
輕輕得走了過去,她確實還在睡夢中,明顯夢到了不好的事情,眉頭皺得緊緊的?!安灰?,不要?!彼p呼著。
“不要什么?”凌九將聲音放到最低,將唇貼在她耳旁問道。
“阿九,不要推開我。”穆林月在夢中也極為痛苦,眼角滾下了淚珠。
凌九也雙眼濕潤了,最終傷她最深的是自己。
“阿九?!贝采系哪铝衷旅偷皿@呼一聲,睜開發(fā)眼,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臉,瞇了一下,很快清醒了過來。面上換上了平靜的表情,似剛才做夢的不是她。
伸手推開他,從床上坐起了身,與他平視了一秒,從床的另一側(cè)下了床。
“林兒。”凌九趕過去,抱住了她。
穆林月不掙扎也不出聲,任由他把自己扣在懷里,當然也不會有所回復。
“林兒。”凌九聲音都開始顫抖了,他的心里很慌,哪怕自己現(xiàn)在要了她,她也會如冰塊一般承受所有,這樣一來,她就不是他的那個小林兒了。
“別這樣,別這樣。好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別不理我。”凌九低聲祈求,他能做的似乎只有這一點了。
穆林月仍未作任何反應,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林兒,我怕?!绷杈湃杂浀米约荷洗螌λ姓J自己怕失去她后,她的反應。多希望她還能那樣對他,可事實證明,任何理由用一次就夠了,多了就無用了。
“怕?凌九爺會怕?”穆林月是有了反應,可這反應凌九寧可她沒有。她叫他什么,叫他凌九爺,似是回到了一年前,他們真的回不去了嗎?這個認知讓他不自覺得松開了手。
穆林月也正好解脫了出來,簡單洗漱后,她開始換衣服,并沒有避會凌九,而是直接把他當成了空氣。
凌九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她無所顧忌得當自己面換衣服,可從沒想到過第一次會是這樣,她在他面前已毫無羞澀感。
“林兒,你真的這么狠心嗎?”見她不理自己,獨自一人出了門,凌九追問。
“狠心?沒有九爺做得好。”這無疑是在凌九心口插了一把刀,又擰了一下,可這一切又能怪誰,只能怪自己。
呆愣了一下的凌九終做了個決定,不管林兒現(xiàn)在如何對他,他都要纏上去,她一日不理自己,纏一日,一月不理自己,纏一月,若是一世不理自己,纏一世又如何,沒了她,他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穆林月長嘆了一口氣,自己終是下不了狠心,剛才醒來的那一刻,她差點就撲到他懷里抱頭痛哭了,可她這次是真惱了,這種明顯得將她排拆開,讓她感覺他們不是一體的,既然不是一體,又何苦來哉。
睡了十幾個小時,精神好多了,決定去看看阿風,不管凌九如何辜負了她,阿風總歸還算他的救命恩人。查看了一下記錄的數(shù)據(jù),生命體征到是開始正常了,看來手術(shù)極為成功,平日體質(zhì)也算不錯,最遲明天上午就能醒來。稍微安下了心,退出了那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