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這是挑明所有身份后,凌九第一次這樣叫穆林月。
“怎么了?”這個稱呼親切又怪異。她的意識中,小石頭與臭石頭真的只是兄弟情份。
“當(dāng)年給我解蠱時難嗎?”這個問題放在他心里好久了,義父的話一直在回響,巨毒為引,“歸一針法”折壽,加上她那晚一夜未睡,如今又這么差的身體,怎叫他安心。
“你說呢?”還真沒料到他在意這件事。必定解蠱時他是昏睡的。幸好昏睡了,過程嘛就容易編了。
“很難對嗎?”凌九緊了一下她腰上的手臂,讓她更貼近自己,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傲x父說過很難,需要兩樣必備之物,一是巨毒為引,二是歸一針法?!?p> “他老人家到是懂得多?!蹦铝衷虏徽婊卮?,大腦飛轉(zhuǎn)如何應(yīng)對。
“義父還說過,歸一針法需內(nèi)力支撐,內(nèi)力高深之人都有損內(nèi)息,若常人強(qiáng)行運(yùn)用,會折壽。”凌九每個字說得極慢,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他的小石頭慣會隱瞞她的身體狀況。但她全程仍含著笑意,沒有絲毫變化,這讓他暗皺眉頭。
“他說的不錯?!蹦铝衷螺p飄飄回了一句。
“那你……”
“我什么呀,他沒與你說過歸一針法失傳了嗎?憑什么我就會?”
凌九眉頭微松,也對,義父尋了那么多年,還真沒見歸一針法重現(xiàn)?!澳悄闶侨绾巫龅降?”以她的醫(yī)術(shù)有別的方法也不一定。
“與給三爺解蠱時一樣啊。”在他提義父時,她就想好了答案,反正老秦頭不在這,沒有能拆穿她。
“那么簡單?”凌九仍有懷疑。
“那你認(rèn)為還需如何?”隔行如隔山,她就不信他能道出個所以然來。
“那就好?!绷杈沤K是選擇了相信,必定她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那你身上的毒……”不管她的身體是否因?yàn)樗軗p了,可她的毒始終是個大難題,不提并不是表示它不存在。
“與你一樣,在很小的時候被下的。不過,我的仇報了而已?!毙υ?,她一個成年人的靈魂,會把仇放那么久嗎?
“真的能解嗎?”隱隱得還是不放心。
“這次你感覺呢?”穆林月不想撒謊,但不妨礙她讓人猜。
“那就好?!迸c她預(yù)計(jì)的一樣,猜反了方向,不得不說,老秦頭與阿哲老人的藥效出乎她的意料,也讓她對解毒生出了一絲希望,很小的一絲絲。她也渴望活著,與她相愛的人在一起。
穆林月想到這,踮起腳親了一下凌九的喉節(jié),他喜歡她的唇,而她卻獨(dú)獨(dú)喜歡他的這。讓她覺得極為性感。哪知那個地方是個雷區(qū)。
“林兒,你是在惹火?!绷杈诺穆曇舻统辽硢∑饋?。結(jié)果,那個懵懵懂懂的小女子,被凌九爺很快抱回了房間,上下其手,除卻最后一步,該做的都做了。
“等你好了,再好好收拾你?!绷杈旁谀铝衷碌膸椭箩尫藕?,摟著她,狠狠得來了一句。
啞巴就這樣在穆宅住了下來,沒人再提讓他走。他也裝作不知道。對于再將印鑒交于凌九的事,也按下不提。主動得接下園林的活計(jì),真如穆林月所料極其老實(shí)。
“你不怕他在陣法上動手腳嗎?”陽臺上,凌九擁著她,觀察那個看似乖巧的園林工。
“留他,就是讓他動手腳的?!焙螞r她的陣法那么好動的嗎?動了又瞞得住她嗎?
“那到也是,他動陣法的時候,應(yīng)該就是他想動手的時候?!?p> “動手的時候?”凌九提到這個詞,讓穆林月陷入深思。這樣等總不是個辦法。“你能說說鬼先生留下的盒子是什么樣的嗎?”
“就是這么大小的樣子?!绷杈庞檬直葎澚艘幌隆?p> “有什么特點(diǎn)嗎?”
“不記得了。”那是小時候在眼前晃過一眼,哪記得那么多。
穆林月緩步走進(jìn)房間,習(xí)慣性去摸手上的鬼珠,觸到的一瞬間,似有了主意,快步來到書桌前,用筆勾劃了幾下。
“這是那個印鑒?!鳖┝艘谎鄣牧杈?,報出了它的來歷。
“仔細(xì)看看可有遺漏?!弊蛱炜催^這個印鑒的只有他們兩人。
“完美?!绷杞舆^畫紙,很快明白了她計(jì)劃。
“機(jī)關(guān)設(shè)計(jì)越精巧越好?!边呎f穆林月邊打開暗格,取出幾張圖紙?!澳憧山梃b一下,加上你們鬼先生的手法。”
這是她按記憶畫的幾張前世精巧的小機(jī)關(guān),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她習(xí)慣性整理自己的記憶。也習(xí)慣性用筆記錄下技術(shù)數(shù)據(jù),與某種物品的制作方法。
攤開她給的圖紙,凌九一眼就看了進(jìn)去,原本以為師祖的機(jī)關(guān)就很精妙了,哪知還有更精彩的。
“這不是我的?!币娝黠@有些激動,穆林月補(bǔ)充了一句,她不想貪功。經(jīng)過古人,與現(xiàn)代精英,精華融合的東西,可不是她這個半瓢水蕩得出來的。
“是你以前接觸到的嗎?”凌九還在驚嘆,沒注意到他問題的毛病。
穆林月在他身后一愣,他似乎知道自己的來歷了??上氲剿麑ψ约旱暮?,從未把她當(dāng)怪物看,又稍稍安了下心,可能是無意的吧。
“用這張?!绷杈欧磸?fù)比對后,選取了一張。
“有什么特殊的嗎?”穆林月已恢復(fù)了正常。
“這張與鬼先生的極其相似。甚至不用修改了。只是精妙許多?!?p> 眼中的那種執(zhí)熱,讓穆林月淺笑,男人對機(jī)關(guān)的愛好,有如女人對化妝品般喜之入骨?!翱勺龅贸鰜?”前世的東西是好,可材料的限制,有些東西也讓人很無力。
“應(yīng)該可以。”凌九已躍躍欲試。
“加上這個印鑒?!崩【鸵~步出門的他,嘆了一口氣,遞給她剛畫的那一張。剛才那句話錯了,應(yīng)該說機(jī)關(guān)對于男人是種永遠(yuǎn)不會厭倦的玩具。
“知道了,寶貝?!痹谒渡駮r,在唇上偷了個香,大步邁了出去。
穆林月又走回陽臺,隱在暗處看向樓下。凌九正大步走向大門,而啞巴似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得收回。這演技也太不敬業(yè)了。
重新回到書桌前,開始列一張清單,既然想引蛇,那打蛇就需一些材料了。你們會陣法是吧,會改我的陣法是吧,那我就看看你破不破得了我這陣中陣。她越來越喜歡這個時代了,瘋老頭當(dāng)年塞給她的東西才能大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