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近半百的老人，連夜走進藥房，開始新方的討論與配比，絕然忘了里屋床上的穆林月。幸虧雪球、小多多兩只一直都很精神，一直守在她身邊，要不還不知有多少毒物爬床。
穆林月醒來時，就只見到了兩只求表揚的小腦袋，無語得從懷中摸出兩顆藥丸，喂給它們，以示嘉獎。每次都是這樣，師傅取到新鮮毒素后，就忘我研究，把她忘得一干二凈。
穆林月即無奈又心疼，更多的是內(nèi)疚，總歸是自己拖累了他，簡單洗漱后，林月進了廚房，做了好多可放心存放的食物，也不知這倆老頭何時才會記得吃飯。
忙完這一切她才準備離開，每次發(fā)病后，身上的香味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散，而且迷惑作用不如剛開始那么強烈，自己無所謂，已是百毒不侵，可兩個老人受不住，稍一疏忽，就會致命。
還是遠離的好，揉了揉小多多的腦袋，又親了親它，才安撫好，不讓它跟來。雪球也少有的沒出來爭鋒吃醋，知道主人不會丟下它，安安穩(wěn)穩(wěn)窩在她懷里睡覺。
凌九放下筆，疲憊得揉了揉眉心，去寧城這些時日積累下來的事物，終是處理得差不多了。取出一根雪茄，來到陽臺上，點燃。
入眼的便是穆林月所住的房屋，圍繞在常青樹中，讓人一下放松下來。她的院子里還是靜悄悄的，明知她極有可能不會回來過年，他還是忍不住期望。
上海的空氣因為沒有她，變得異常壓抑起來?？嘈χ殖橐豢谘┣?，不自覺回想起剛確認林兒是小石頭的那個夜晚。
看來老天還是偏愛他的，小石頭是個女孩，是個讓他心動的女孩，而且這個女孩對他也不無感覺。
想到那日在梅林里，林兒的美，林兒的嗔，還有林兒的體溫，她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折磨他。他卻甘知如飴。
終是滅了雪茄，來到院子中，順著與林兒臨近的圍墻開始渡步。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在散步，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如何煩躁，煩躁這個沒有她的城市。
突然墻上蔓滕里探出來的一個小腦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只白色的貓咪從中竄了出來。
凌九瞇了瞇眼，快步走了過去，伸手拔開植物，一個不大的小門出現(xiàn)在眼前。觀其衰敗的程度，可見存在年數(shù)不短了。因兩邊都是滕曼著實不易發(fā)現(xiàn)。
沒想到，這鄰近的兩棟房屋居然還有這樣的存在。凌九毫不遲疑得穿了過去。
眼前的景物一變，有一種眩暈的感覺。陣法，看來林兒在出門前，已換了防御性更強的布局。難怪她敢放一個空房子在這。
經(jīng)過一番探索，凌九終是出現(xiàn)在穆宅客廳的臺階上。信手拔弄了一下，門開了。
家里確實沒人，靜悄悄的。可凌九那顆煩躁的心卻奇異得平靜下來。看著熟悉的一切，可以想象出林兒每天在這里是如何起居的。
沙發(fā)旁還放著一本未合上的書，似是等著它的主人隨時翻閱。
凌九伸手觸摸著，整個人學著林兒的狀態(tài)窩進沙發(fā)里，一臉享受，放松得閉上了雙眼。
當他回到凌宅，阿風找他都快瘋了?！熬艩?。”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恭恭敬敬得叫了一聲。九爺這段時間的脾氣可不太好。
“何事?”凌九抬步往里走。
阿風卻有些懵，他怎么感覺自家的爺有些愉悅，這可是最近沒出現(xiàn)的情況。七爺、八爺在的時候還要好點，爺一個人的時候，幾乎全部都是低氣壓?，F(xiàn)在難得的心情好，阿風真不想用這個消息去破壞它。
“說?！绷杈哦酥栌行┫訔壙粗@個臉變幻莫測的手下，真不知他在腦補些什么樣亂七八糟的東西。
“那批貨找到了。”阿風硬著頭皮回答。
凌九臉色一沉，阿風不由心底排復，就知道爺會不高興。
“嗯。”凌九哼了一聲，前幾日發(fā)現(xiàn)一批煙土入境，那害人的東西，墨門中人早就見不得了。卻不料貨主過于狡猾，避開了他們的眼線，將它藏了起來。
“知道是誰的嗎?”對于正事，凌九一向認真。不帶絲毫個人情緒。
“只知道那個貨場是青幫柳三爺?shù)摹！卑L已經(jīng)開始認為這貨就是柳三的。
凌九卻不這么想，這段時間對柳三各方面的打壓，確實讓他舉步為艱，極有可能逼他冒險，可正因為這樣，林兒與自己的人手才對他全方位監(jiān)控，幾乎沒有可能進回批貨。
若真是他自己進的，也不會蠢到放在自己的貨倉里，要知道隨便租一個倉庫，就得讓別人好查，看來此事另有其人。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不管是誰，凌九都會讓他血本無歸。
“請七爺、八爺?！绷杈欧愿老氯?，轉身進了書房，需要好好計劃一下。
七爺、八爺很快過來，三人在書房開始研討如何讓這批貨消失。阿山敲門走了進來，遞上一個信封。
“是什么?”八爺最先沉不住氣，問道。
“是有人放在門口的。”阿山?jīng)]有阿風多話。
凌九接過去，在兩位哥哥疑惑的表情下打開。一張地圖滑落在桌面上。
“怎么這么眼熟?”八爺湊過來看了一眼。
“當然眼熟，是柳三貨倉的地圖?！逼郀斠谎劬驼J了出來。
“噢，那這些紅點是什么意思?”七爺和九爺都沒出聲，只是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都看到了振驚。
“可靠嗎?”七爺問道。
“嗯?！绷杈庞昧c了點頭。當然可靠，這可是林兒風閣的情報。在接觸到紙張左上角，那個不明顯的突起進，凌九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多么正確?？磥硪磺幸獜拈L計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