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我們都不會死。”八爺笑罵了一句。
“看來你是又活過來了。”九爺聲音雖平靜無波,卻也聽得出其中的關(guān)心。
七爺將手中的水和食物放在床頭,同九爺一起坐在窗戶下的太師椅上,審視著老八。跟在后面的阿勝走上前扶八爺坐起來,墊上兩個枕頭,讓他后靠著,隨后無聲無息得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等老八吃完喝完,七爺開了口。
胃里有了點東西,讓八爺嘆喟了一聲,隨即嚴(yán)肅得回想當(dāng)時的情況。
八爺在江南辦完事后,與手下一起回城,定了兩個包廂。當(dāng)三人持刀闖進(jìn)來時,老八知道手下已經(jīng)沒了。只是三把刀就想要他的命,也太小瞧他了吧。
車廂內(nèi)空間狹小,他們又有三人,縱是老八功夫高強,也難免受了傷,不過對方也沒得到多少便宜,最終被他都解決了。
當(dāng)他打開車門察看時,轉(zhuǎn)彎的陰影里猛得跳出一個人來,對準(zhǔn)他的腹部就是一槍,老八忍著巨痛,雙手扭斷了那人的脖子。
“殺手身上有什么標(biāo)識嗎?”
八爺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會是誰干的呢?”七爺摸著下巴思考。
“買兇,影綹的人?!?p> “你怎么知道?”老七,老八同時望向那個正在撫摸鬼珠的男人,一臉不可思議。
“不會是隱閣的人嗎?”
“不會。”
九爺松開手指,將雙手十指交叉,放在翹起的二郎腿的膝蓋上,身體后靠,這是他胸有成竹的表現(xiàn)?!半[閣不會虎頭蛇尾。”
七爺不由點了點頭,確實,這不像是隱閣的作派。“阿勝接到你時,你正在一個包廂里昏睡,一個小孩都可以要了你的命?!笨吹嚼习藵M臉的詫異,七爺好心得解釋到。
影綹老派殺手組織之一,已存在幾十年了。隱閣是近五年才開始展露頭角的新殺手門。
兩組織本相安無事,影綹老大不知抽什么風(fēng),聽人挑梭,挑戰(zhàn)隱閣,結(jié)果被人打了個半死,三天沒到就一命烏乎了。接著,影綹十幾個堂口,明的,暗的,被人一夜之間挑了。
從此影綹重創(chuàng),只剩幾個散兵游勇,幾乎從江湖上消失。明眼人都知道是隱閣的人做的。有人說隱閣太過兇殘,不給同行留條活路,但更多人認(rèn)為是影綹自尋死路,本就相安無事,為何要去爭個大小。
不管真相如何,隱閣已是現(xiàn)存的最大的殺手組織,江湖中信譽相當(dāng)不錯,要么不接,接了就會不死不休,哪怕你逃到國外,也能讓你命魂歸西。
特別是一號殺手血茉莉,幾莊大的生意都是他完成的,無人知道他的性別,年齡,身高,武器特點。只知道死者身邊有一株白色的茉莉,因吸滿血后轉(zhuǎn)為紅色。
“還有一點,”九爺端起茶杯補充?!拔淦??!?p> “武器?”七爺和八爺都不太明白。
“兇手使用的是老式手槍,而這種貨色,一年前隱閣就不用了?!闭f完,從口袋里拿出一樣?xùn)|西,丟在老八的被子上,那是一枚彈頭,從型號上來看,確實是老款的,老八的嘴角不由抽了抽,這隱閣該是有多財大氣粗呀,現(xiàn)在,能有把就不錯了,還有嫌棄的。
“知道是誰救的你嗎?”七爺再次提問,九爺在審視。敵人搞清楚了,該找恩人了。
“不是你們把我送到醫(yī)院的嗎?”
聽到回答,九爺抽了抽嘴角,放下茶杯,無奈得搖了搖頭,準(zhǔn)備離開。
“傻小子,昨天下午中的槍,等到我們今天救你,血早就流光了?!逼郀斠埠軣o奈,不知這蠢貨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我說是一個身帶茉莉香的女人你們信嗎?”看著同時皺眉的兩人,老八嘆了一口氣。
“我就知道你們不信,我都不信?!毙÷曕洁熘?。
“說說。”九爺站在床邊認(rèn)真得問道。干他們這一行刀口上舔血,仇人很多,恩人卻很少,仇可以慢慢報,甚至可以不報,恩卻不得不報。
“我撲進(jìn)一個包廂,就暈了過去,謎謎糊糊之間,好像有人在處理傷口,我想看清人的模樣,可總覺得隔著一層面紗,看不真切,只聞到一股茉莉花香,卻又不同于平日里的茉莉花香?!?p> 老八極力回憶當(dāng)時的情形。
“如何能確定是一個女人?”現(xiàn)在雖說學(xué)西醫(yī)的人多了,可女人還是很少。
“沒看到,但一定是一個女人,想我八爺閱女無數(shù),是男人,還是女人摸我,還是分得清的。”
聽著老八亂七八糟的話,七爺,九爺沒有再逗留,退了出來。
當(dāng)阿勝進(jìn)來扶八爺躺下時,八爺抓住他的手。“信我呀,真的是個女人?!?p> “爺,我信你?!卑賿觊_,幫他蓋好被子。
“為什么你信我?”阿勝覺得八爺又開始無理取鬧了。信也不對,不信也不對。只得嘆了一口氣,從口袋里取出一只耳環(huán),“這是在包廂里撿到的?!?p> 這是一只銀耳環(huán),不同于日常的銀飾,制作相當(dāng)精美,有如一個小小的牛角,只觀其形,就可想象出佩戴之人該是如何得嬌俏可愛。
“你怎么找到我的?”八爺接過耳環(huán),看似不經(jīng)意得問了一句。
“在車站等了好久不見爺出來,有個小孩過來給了張紙條,寫著包廂號就去了?!卑倜嗣^,如實回答。
“紙條呢?”
“在七爺,九爺那?!?p> 弄明白了自己昏睡時發(fā)生的一切事,終于可以休息了,他擺了擺手讓阿勝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