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鷗號船舷邊上,方小逸晃晃悠悠的站在船邊,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似乎是深不見底的海洋,一張俊臉上寫滿了“拒絕”二字。
一旁的老水手絲毫不顧忌方小逸此時的感受,喊了一聲“跟我來!”之后,就“噗通”一聲,一頭栽進了水里。方小逸感受著身后的眾水手們戲謔的眼神,咬咬牙閉上眼睛也一頭栽了下去。
入水后的方小逸先是迅速向下落了兩秒左右,接著就被海水的浮力推著他慢慢快速上浮。幾秒后,站在甲板上的愛麗絲就看到了一個渾圓的屁股從海水下面慢慢浮出水面。水手們盯著方小逸的屁股哄堂大笑,笑過后便對其評頭論足,一時間大嘴鷗號的甲板上充滿了愉悅的氣氛。
直到受到愛麗絲的怒視和大胡子船長的警告之后,一眾水手這才收斂了輕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方小逸學過游泳,第一次還是他8歲的時候學的,當時和姐姐到商場買東西的他抽到了兩張免費的游泳館門票。由于門票不能拿來換錢,所以方雪便用不多的零花錢買了兩套最廉價的泳衣后,兩姐弟便到了票上的指定游泳館。
因為當時的管理人員的疏忽,兩個還是未成年的小家伙就這樣進了游泳館。方小逸的姐姐方雪小時候發(fā)育的很早,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和普通成年女性的平均身高了,方小逸則恰恰相反,他在15歲之前一直都是班上的小豆丁,長期占據(jù)老師面前的第一排的那種。
檢票處的人以為看方雪臉上涂得花里胡哨的,還以為是哪個暴發(fā)戶的小三帶著私生子來游泳館消遣了。
方小逸和方雪沒有錢請專門的游泳教練,所以兩人就在淺水區(qū)里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中練起了最經(jīng)典的游泳姿勢“狗刨”,方小逸為此還嗆了好幾口不知道是多少人用過的洗澡水。
所以方小逸怕的并不是水,他害怕的是來自深藍色的海底之下的未知。
適應了十多秒之后,他強忍著海水對眼睛的刺痛,睜開了緊閉的眼睛。睜開眼睛之后方小逸便快速調整身體,讓腦袋露出水面,狠狠地吸了幾大口新鮮空氣。就在在水面上調整完自己呼吸的時候,先他一步跳進大海的老水手手里抓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彩色蚌殼浮出了海面。
老水手向方小逸揚了揚手里的深海珍珠貝,接著便一句話都沒說地順著繩梯爬上了大嘴鷗號。他和方小逸非親非故,又沒有接受過方小逸的報酬,所以能冒著風險給方小逸演示一遍就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
方小逸沒有埋怨老水手的意思,自己不爭氣怪不了其他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學著電視里看過的潛水姿勢矯正軀體,然后慢慢擺動雙腿,劃動雙臂。也許是他真的在潛水方面天賦異稟,這種約等于瞎干的動作居然讓他成功的向下潛了不少的距離。
振奮的方小逸再接再厲,一直保持著自己摸索的動作向下深潛。雖然速度很慢,但方小逸至少能保證自己是一直是處于下潛狀態(tài)的。
憋氣方面是方小逸的弱項,下潛了不到一分鐘,他就感覺自己有些缺氧了。又堅持了幾秒之后,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種度秒如年的感覺,無可奈何地放棄下潛,選擇快速上浮到水面上去換氣。
之后方小逸又試了幾次,都因為憋不住氣而以失敗告終。
眼看著自己下海已經(jīng)有近一個小時,卻依舊連海底都碰不到,就更不要提去捕捉什么深海珍珠貝了。遲遲抓不到珍珠貝,不服輸?shù)姆叫∫莸木笃馍蟻砹恕_@次他就是憋死,在找到珍珠貝之前,他也絕不上來!
天性好強的方小逸使勁的吸了幾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每一個肺泡中都裝滿空氣,然后便鼓著腮幫子一頭扎進了海里。懷著必勝的信念,方小逸很快便到達了他之前能下潛到的最高的深度,但此時那種絕望的窒息感又一次出現(xiàn)并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不自覺地就想上浮。
方小逸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強烈的痛感使他的理性迅速戰(zhàn)勝了本能,并讓他能繼續(xù)指揮酸澀的四肢繼續(xù)下潛。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壓迫著方小逸神經(jīng)的窒息感卻一份一份的累積。他的精神現(xiàn)在就像一只滿負荷的駱駝,只要再加上一根稻草,他的精神就會立馬崩潰。
就在方小逸意識陷入彌留之際,他的眼睛卻看到了一道附著在海底礁石上的彩虹。方小逸的精神一震,瞬間恢復清醒。雖然絕望的窒息感依舊存在,但他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感覺的存在。
盡力舞動著自己軟綿綿的雙臂和雙腿,方小逸慢慢靠近了這道長在海底礁石上的彩虹。彩虹的真身就是方小逸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深海珍珠貝,它們附著的礁石位于一道海底暗流之中,洶涌的暗流能夠讓它們獲得遠比其他地方更充足的食物,同時也能將覬覦它們身體的家伙洗卷到其他地方。
方小逸的指尖剛靠近暗流就感受到了其中蘊含的強大動能,明白自己不能蠻干的他拿出了背包中的短弓。他的左手握住短弓的弓臂,右手迅速穿過暗流摳住了一只深海珍珠貝。
承受著洶涌的暗流長年累月沖刷的珍珠貝附著力強的驚人,即使是拖著方小逸的重量卻依舊沒有從礁石上脫落。方小逸的身體在暗流中不停地搖擺,但他依舊瞅準時機,將短弓的弓弦掛到了一只珍珠貝和礁石之間的縫隙中。
接著方小逸放開了右手摳住的珍珠貝,雙手全部抓在了短弓的弓臂之上。暗流強大的動能瞬間就將短弓拉伸到了極限,并讓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啦咯啦的聲響,同時弓弦也切入了珍珠貝和礁石間的附著點。
時間緩緩流逝,珍珠貝和礁石間的附著點面積越來越小,直到小到再也承受不了方小逸的重量和暗流強大的動能,被弓弦從礁石上切下來進入洶涌的暗流。
方小逸眼疾手快,在珍珠貝脫離礁石的一瞬間便將其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