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辛笑了笑,伸手指著一處巨巖,“我本魔族,對魂靈感知比凡人更為強烈,那處巖石之后,便不遠了,若陛下亦想見見故人,不如一同去看看如何?”
故人?嚳平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百川劍爐之內(nèi)有什么故人,心中掂量,只怕是這只魔想脫身的借口,凌空沉聲道:“你可是要我砸開巖石?好為你脫身做打算?”
適辛冷笑,舉頭望了望天際,此洞幽深,上方那處洞口此時看來,只有巴掌大小,轉(zhuǎn)眸笑道:“我本魔族,可隨風(fēng)化氣,若想脫身而逃,上方洞口便足夠!反觀那處巨巖向下傾斜,便是打開石巖,也是向下而行,如何逃得?堂堂一代帝王,行事未免忒小心了些!”
適辛滿臉不屑,當(dāng)年嚳平力戰(zhàn)群魔,還將天魔媃兆斬殺,傳言此人遇魔殺魔,無一敗績,今夜一戰(zhàn),若無扶生相助只怕是連自己都打不過,傳言便是傳言,那天魔媃兆死的也糊里糊涂。
嚳平瞧著他眼中不屑,并未放于心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哪能氣量小到與一只魔斗氣。他欲打開巖石必有所圖,這世上哪有費力不討好之事,也不知那巖石之后究竟藏了何物令他受了重傷也不想逃,嚳平倒了起了幾分興致瞧瞧。
順道也瞧瞧這只魔究竟在圖謀些什么!
心念一動,凝聚紫氣一掌打向巖石,魂身虛晃了晃,剎時巨巖崩裂,‘轟隆隆’巨響之后,塵土飛揚,嗆人口耳。
四下咳聲不止,除了嚳平與適辛。
適辛抬起衣袖為蒼月?lián)趿丝诒?,雙眸閃著紅光,靜靜望向巖石之后。至與季永夜分別后,便一直追尋著當(dāng)年魔尊桑羅身殞之處,可斗生異變,魔族沖出結(jié)界令適辛始料未及,再回魔域卻與以往大不同,各路大魔皆樹起旗幟誓要斬殺仙族。
魔族被壓得太久太久了,一朝重見天日,魔心齊涌。而大天魔艮女一派則誓要復(fù)活魔尊桑羅,重振魔族當(dāng)年風(fēng)采。艮女派人也四下查尋著當(dāng)年桑羅身殞之地,如此一來適辛行事便不那么順利,處處小心行事,生怕被其它魔族知曉自己只是想取桑羅魂生之物,反被眾魔殘殺。
桑羅身殞之地還未尋到,只得轉(zhuǎn)尋其它強大魂靈之地,這些時日適辛皆小心游走天地間,尋查著何處有強大魂靈。近日正巧感知百川之下好似有什么,幾番打聽方知此處乃千年前鑄劍大師所在。
凡能鑄劍者,心智必比凡人堅定,若死后化魂仍有執(zhí)念不散,……也許歷經(jīng)千年說不準(zhǔn)會生出凝魂草。
今夜適辛展開魔氣正于百川劍爐感知地下魂靈,卻不想遇到了昭華顏妤,眼眸一轉(zhuǎn),暗想前些時日聽聞魔尊艮女于沼澤之中大戰(zhàn)昭華,怎么就讓他毫發(fā)無傷的活著出來了?難道說昭華仙君之力是艮女也不能抗的?
適辛暗自尋思著,先出手探探對方底細,若是難纏逃便是了!想他艮女魔尊都未能戰(zhàn)勝之人,便是自己逃了也不丟人!
可這出手一探便知昭華雖強悍,但對戰(zhàn)經(jīng)驗太少,前些時日與艮女力戰(zhàn),又受了傷。這不正便宜了他適辛嗎?凝了魔氣探查他二人心智,玩弄個夠,正欲出手將他二人斬殺之際,卻不想嚳平帝來了。
趙嚳平本是人族,雖當(dāng)年戰(zhàn)功赫赫,可適辛卻未放于心上,想他一屆凡人肉胎便是強悍又能如何。萬不想這一戰(zhàn)之下吃虧的反倒是自己。扶生之力太過蠻橫,劍之所過魔氣皆斬。如此才令適辛立于如此困頓局面。
望了望前方巖石之后一條悠長甬道,適辛沉了沉眼眸,只盼此行不負所望,尋得凝魂草,自己這一身傷也值得。
巨巖崩裂,現(xiàn)出一條向下悠長甬道,一陣綿密陰風(fēng)吹來,眾人皆渾身一抖。
甬道之內(nèi)不見一絲光亮,黑洞洞一片,除了迎面灌來的冷風(fēng),再無其它。
嚳平瞧了瞧適辛,威嚴(yán)抬了抬下巴道:“既然是你要打開的,那便由你頭前帶路吧。”
適辛扣住蒼月,勾了勾嘴角,“陛下行事當(dāng)真是謹(jǐn)慎??!我已身受重傷,還能逃到哪里去?”嘴上如此說著,但仍扣住蒼月當(dāng)先向甬道內(nèi)走去。
趙明德扶著曄白緊隨其后,接著便是顏妤與衛(wèi)止兮相互攙扶,嚳平魂身飄于最后。
嚳平望著身前一眾少年,提起了十二分警覺,雖那心魔受了傷,可于魔族而言,穿肩之傷,只需將養(yǎng)幾日便可。魔族可怕之處便是他們恢復(fù)能力極強。
腳步紛亂,眾人齊齊向甬路內(nèi)走著,四周陰冷得狠,顏妤卻偷偷握了握衛(wèi)止兮的掌心小聲道:“我們出來許久,……師兄弟們必會尋來……只需拖延一二便可?!?p> 衛(wèi)止兮心不在焉點點頭。今夜顏妤師姐只是喚自己出來走走,卻不想這一走便嗅到一絲魔氣,遇上心魔適辛。許久未歸,師兄們定會心疑有事,想出不了多久必會尋來。至沼澤仙門百家共同對抗大天魔艮女,眾仙門師兄師姐便一路同行,如今心魔身受重傷,眾人齊齊發(fā)難,定可將他斬殺,如今只需耗下去即可。
衛(wèi)止兮心中大石落下,抬眸瞧了瞧前方蒼月,心頭百感,有許多話想與她,可此時卻非良機。
蒼月只覺背上兩股視線盯著自己,偷偷回眼看去,卻見曄白與昭華眼光齊齊望著自己,心下慌亂,立時轉(zhuǎn)回了頭。卻聽得耳旁適辛如魅般笑了笑,“我說蒼月啊,仙君可比狐貍要好得多,剛剛哥哥出手探查,情更真切些……”說罷紅眸流轉(zhuǎn),偷眼瞧了瞧身后幾人。
曄白臉色蒼白,聽得他此言,氣攻于心,他此言是說自己不如衛(wèi)石頭情真意切了!
不待旁人出言,便聽顏妤怒道:“身受重傷還堵不上你那張嘴!”
‘嘿,嘿嘿’適辛怪笑著瞧了顏妤一眼又道:“蒼月啊,夫君嘛,當(dāng)然是搶來的更香甜些。更何況昭華卓然,修為人品端正,貌好情真,可謂良人??!只可惜哥哥生了男兒身,否則自是要仰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