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怪人參精逃,仙靈谷在修仙界中還是有幾分名氣的,這名氣大到連人參也是聽過的,從來人參最怕就是煉丹仙士,此時聽說來自仙靈谷,自是怕得要命……
為了能好好與人參溝通,曲敬書不得不再次追上他,并將他綁于樹上。
“我雖是仙靈谷弟子,但我仙門之中并不會用化形草藥來煉丹,只是問你些話,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定會放你離去?!鼻磿ь^望日,已是午時,哪有那閑情逸致拿他來煉丹?
那人參精一臉苦相,頭上發(fā)髻早化為一顆沖天綠葉,害怕著葉子卷曲,渾身抖個不停。
“你要問什么便快問,我要回家??!”那人參精扁著嘴,好不委屈,本想著山中無人,自己又逢春要開花了,今日心中愉悅唱了首歌……不想怎么就引來殺身之禍……看來當真是歌不能亂唱!
曲敬書心知剛化形人參皆心思單純,也不轉(zhuǎn)彎,直接了當問道:“前日我?guī)煹茉诖酥厣街邢А蛉者€有我小師妹也在此山中不見了……我今日來尋,跑上見你滿山跑,心中尋思著你生于重山之中,必是對此地極熟,是以想打聽打聽,可曾見過我那師弟師妹,或者……有什么危險妖物……”
那人參精聞言,也不在掙扎,當真思考起來,久久思量方道:“春光明媚,這幾日我一直重山中玩耍,確是沒見過你的師弟師妹……莫說是你師弟師妹,便是連個人都未見過,至于妖物倒是天天見,這重山峻嶺便是有妖物也屬正常之事,至于你所言危險妖物嘛……”
那人參精忽得放低了聲音,“只是前些日子,聽隔壁金燕一家子說,本來它們想如往年一樣在那筑家的,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不知是誰在山內(nèi)打了洞,還是好多個洞,時不時有不好的氣息飄出,它們怕對寶寶有影響,所以去了遠處山脈尋樹筑家了,……若說有什么危險之事,怕是此事有些危險了?!?p> 曲敬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再問,心知他是據(jù)實以告,可是自己對燕子筑巢當真是沒什么興趣。
人參精看出曲敬書眼中失望,生怕他以為自己說得太少,反悔要將自己入了藥,又急急道:“我每日滿山的跑,若是有人怎會不知,我聽隔壁花鹿一家也說過,有個女子和一個女子進過那洞呢,雖然那女子不漂亮,比不得花鹿一家,可是……”
女子?曲敬書眉頭一挑,莫不是自己小師妹?可什么是有個女子和一個女子?雖然人參精說了一堆,顯然要說隔壁洞很奇怪。誠如他所言,這滿山遍野他每日跑個遍,自是要比自己毫無章法亂找一通要強上許多。
不若自己便去那洞中一探吧,抬手解了人參精束縛,拱手賠禮,“在下心急尋人,若有魯莽之處,還望見諒?!?p> 那人參精見曲敬書給自己解了繩子,立時心花怒放,連頭上葉子都顯得嫩綠了些,拉著曲敬書衣袖指著隔壁一座大山,“隔壁要比我家險峻得多,你一定要小心喲?!?p> 心神凝重,曲敬書向他抱了抱拳,便見那人參精歡快的唱著山歌跑遠了。
峻嶺之下,曲敬書抬頭望了望,滿山嫩綠,葉還不密,林中還有陽光落下,人哪有不怕死的?此時已過午后,離日落越來越近了,便是胸中有大義,但說沒一點害怕也是假的。
只盼能順利尋到師弟師妹,順利能與寧娥匯合,安全渡過此劫,自當回山稟明師尊共同圍剿妖物。
縱身而起,凌空而望,果然青山之中,草木掩映之下有幾處山洞,洞口不大,但若彎身而入,還是可行的。
曲敬書四下望了望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落于洞口之處,但見洞口新土,怕是此洞也是新打不久,洞中沒有光線,迎面撲來一陣冷風,舉目望去,好似極深望不到盡頭。
心下思量,左右沒有師弟師妹蹤跡,不如便下洞一尋……
時間一點點流去,不容他多想,撩起衣擺彎身便鉆入洞中。四周皆是土,并無什么特別之處,越是往里越發(fā)黑暗潮濕起來。曲敬書也不再畏首畏尾,祭出劍光照亮四周,順著土洞,一路向下飛去。
越是深處,越是寒冷,洞壁也變?yōu)閹r石,洞口也越來越寬大,極深之處又有了許多分岔路,儼然一個山中巨大洞穴之勢。
曲敬書提起十二分小心,不停觀察四周,雙耳只聞呼呼風聲,倒是聽不到其它異響,又不知行了之久,轉(zhuǎn)了多少個路口,遠處洞中有了幾許光亮,還細細聞得人聲。
曲敬書心中打鼓,生怕打草驚蛇,收了劍光,斂了自己氣息,小心向人聲處探去。
一個巨大石洞之中,一女子坐于一旁低低哭泣著,洞中時不時會有水滴落下,地上也一片片水層,踩下去,‘啪啪’作響,配著那低泣聲倒教人心頭發(fā)毛。
待走得近些,曲敬書方發(fā)覺這哭聲有些耳熟,蔣小師妹與自己青梅竹馬長大,便是哭聲又哪里能聽錯?
曲敬書心中一喜,低喚了聲,“小師妹。”便三步并作兩步向她跑去。
黑幽幽洞中,那女子抬起小臉來,果然是蔣初婉小師妹,她雙眼哭得紅腫,抽噎不止,雖洞中極黑但他二人早適應了,見來人是自己那日思夜想的師兄,忽得扎入他懷中大哭起來。
“師兄??!你真壞?。≌站拖胫鴮幎穑。∵B將我丟了都不管?。 笔Y初婉開口怨道,不停捶打著曲敬書胸口。
曲敬書只覺終是讓他尋到了小師妹,心中大石松下一半,急急握住她纖細手腕問道:“是師兄的不對,不過說來話長,此處還很危險,小師妹勿要發(fā)脾氣,先隨我出洞才是首要?!?p> “師兄便沒有對我心急過嗎?”蔣初婉眼中含怨,摟著曲敬書腰身撒起嬌來。
曲敬書哪有不心急的?可剛剛下洞之際已過午時,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兇多吉少!他自心知小師妹脾氣,趕緊賠不是,“都是師兄不好,日后定不會再將小師妹丟下不顧了?!?p> 此言一出,見她心緒緩和下來,方又哄道:“小師妹可曾見到曾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