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标愖蠠焸?cè)過頭來,于蒼月耳旁含眸笑道:“季永夜向來獨來獨往,能與你一路同行,自然待你與旁人不同,剛剛我所言可信了?”
蒼月只覺她靠得太近,又說得并不小聲,好似自己那些小心思被人看穿,心口雷動,口舌發(fā)干起來。
陳紫煙斜目瞧著蒼月臉上泛起了紅暈,不免哼了哼,轉(zhuǎn)頭笑對季永夜說道:“若將她放了,事成之后,我豈不是要喪命于尊上手中?不若我先將這孩子交還尊上,在向前代魔尊起誓,只要尊上守信,我絕不傷蒼月分毫如何?”
向前代魔尊起誓?蒼月略皺了皺眉,都成前代魔尊了,起誓還有何用?不等蒼月細(xì)想,卻見季永夜略點了點頭道:“起誓吧,她若有半點損傷,你便只等灰飛煙滅吧?!?p> 陳紫煙點頭道了聲“自然。”便將三指舉過頭頂,“我適辛向前代魔尊起誓,與季永夜共同探查聚魂之事,事成之后將蒼月還與季永夜,絕不損她分毫,若有違此誓,愿灰飛煙滅!”
適辛?原來她有名字,叫適辛。
適辛放下手來,挑眉瞧了瞧季永夜,“尊上也該起個誓吧?!?p> 即要合作總不能一人起誓才對。
季永夜看傻子般望了望適辛,“我要向誰起誓?前代魔尊?怕是我起了誓,你也不信!”
適辛聞言不免抽了抽眼角,不錯!正如他所言,他向前代魔尊起誓有何用?轉(zhuǎn)念一想,不如讓他向仙神起誓……可他心中又敬重哪個仙神?不若讓他向他那個師叔起誓?可他那師叔早便……
季永夜見適辛憋悶得不行,出言道:“我既答應(yīng)與你合作,便是答應(yīng),定然不會取你性命,何況且蒼月在你手上,你若不放心,那便罷了?!?p> 適辛暗暗咬了咬后槽牙,總覺得此事之上吃了一虧,又不好發(fā)作,只得點了點頭,道了聲,“好?!?p> 但見適辛有些不情不愿,季永夜也不理會,只抬了抬手,“我先探探他魂魄,看看他是否當(dāng)真是魂魄重聚之人?!?p> 一時間院中安靜了下來,季永夜掌中一亮,那張家少年便被直直托起,只待片刻間他的魂魄便被拘出,浮于他肉身之上。
季永夜輕轉(zhuǎn)著手掌,只這么隨意一撥,少年的三魂七魄一一被他掌力撥開,細(xì)細(xì)查探。
蒼月屏息靜觀,不曾想這世上還有如此之力?竟可以將人的三魂七魄拘出體處,一一探查,當(dāng)真是大開眼界。
那張姓少年的魂魄濃淡不一,卻全都同一面貌,輕閉著雙眸好似睡著。他的魂魄如扇子般在他肉身之上展開,卻有一魄好似與眾不同些。
季永夜收回掌來,那些魂魄便合擾起來,齊齊回到肉身之中。
“他只是缺了一魄,好似幼時被驚嚇?biāo)粒⒎俏覀兿雽さ幕昶侵鼐邸奔居酪沟f著,抬眼瞧了瞧適辛,“至于他的門中派是否有魂魄重聚之法,倒要靠你了?!?p> 適辛聞言,鄭重了幾分,微點了點頭,身形一轉(zhuǎn),一團(tuán)黑氣撲向那少年,“便待我瞧瞧便知。”
黑氣撲入少年體內(nèi),那少年好似極痛苦,緊皺眉頭悶哼一聲。
這種被人探查之感蒼月也曾受過,當(dāng)真是滋味不好受,此時不免也為那少年提起了心。
適辛生性狡詐,生怕季永夜此時發(fā)難,只是祭出一團(tuán)黑氣去,衣袖一揮間,那少年上空便展開了淡淡畫面。
畫面之上是他少時之事。
張井生于窮困人家,自小親娘便拋夫棄子不知去處。張井便由老父獨自養(yǎng)大。
家中貧寒又加之癡傻些,受盡欺負(fù),嘲笑,白眼。
前幾年鎮(zhèn)上來了幾名修仙之人,說可以醫(yī)治癡傻之癥,張老爹為了能令兒子癡傻之癥得愈,將兒子送了去。
畫面一轉(zhuǎn),癡傻的張井隨著那幾名修仙之人,來到了仙靈谷……
那門派位于崇山之中,四周皆是崇山峻嶺,可偏偏有座本該高聳的山頭深凹下去,形成一個天然深谷,谷中云霧繚繞,四季如春,倒是難得的景象。
張井便在此處修仙醫(yī)治。
一直癡傻的他,在一次谷主將他帶入內(nèi)室之后,便魂魄齊全,不再癡傻腦子也清明起來,之后又學(xué)了一陣子呼吸吐納之法,因記掛家中老爹年事已高,怕無人照料,是以回到家中來……
適辛皺了皺眉,最機(jī)要的便是那谷主如何將他魂魄聚齊的,可那畫面一閃而逝,并未看清。適辛心存不甘,復(fù)又加了團(tuán)黑氣入身,那少年痛苦的悶哼一聲,四肢開始扭動,額上現(xiàn)了汗,不停的掙扎起來。
少年頭上的畫面又緩緩展開。
張井呆呆傻傻的被人領(lǐng)到谷主內(nèi)室之外,接下來便要求他獨自入內(nèi)。
張井有些膽小害怕,從小被人欺負(fù)怕了,到了陌生地方總是心慌得厲害。那領(lǐng)路的師兄也看出他幾分害怕模樣,輕聲哄道:“師弟莫怕,師祖為人最是溫和,不必慌張,師弟入得室內(nèi)只管給他老人家磕頭便是,其它之事聽師祖吩咐便好?!?p> 張井聽得懂幾分,知道他們都是為自己好,便重重點了點頭,緊張的推門而入。
隨著張井的畫面來到內(nèi)室之中,張井慌張又害怕,只草草掃了圈內(nèi)室,只見上首坐著位仙風(fēng)道骨的少年模樣的男子,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么,一時間只得干愣在原地。
也是,門外師兄一口一個師祖稱呼,誰能想到這仙靈谷谷主竟是位模樣清俊的少年?
谷主拂了拂了道袍,見張井這副模樣也并未意外,好似早在意料之中,朗聲道:“你那門外的師兄不是囑咐你進(jìn)來后給我磕頭的?”
張井恍然,誰說師祖便是個老人?便不能是位年輕模樣的少年了?
張井‘撲通’一聲跪倒于地,‘咚咚’磕起頭來,這頭磕得倒是極實在。
“好啦。”頭上傳來谷主聲音,張井仍跪于原地不敢抬頭,只聽得師祖說道:“一會師祖為你查探魂魄,你只管睡上一覺便可?!?p> 畫面之中,一雙布靴來到眼前,緊接著張井便困得睜不開眼睛,歪到一旁,畫面停在那少年谷主臉上……
接下來便是張井在弟子房中醒來。
適辛緊皺眉頭,這算是個什么事?這整整一夜,自己又抓孩子又捉蒼月,向前代魔尊起了誓,結(jié)果就為看個傻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