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的地的時候天還沒黑,昏黃的太陽斜斜地掛在天邊,樹林里暗了下來,夏言蹊將背包甩在地上,一PG坐在背包旁邊。
她好累。
康哥忙讓她站起來,“這里是樹林,里面可能藏著小蟲子,最好去那邊坐著?!?p> 也許是少有打掃,遍地是一層又一層掉落的樹葉,一塊大石頭很突兀地擺在樹葉中間,石頭扁平,容得下一個成年人躺臥在上面。
夏顏月皺著眉頭看到那塊大石頭,問康哥:“這東西什么時候拿到這里的?”
康哥道:“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這里就有了,聽他們說原來就在這里的,畢竟這么大一塊石頭也挺重,不好搬過來。”
夏顏月繞著石頭走了兩圈,問道:“你們就沒察看一下?”
石頭在這里應該是有不短的時間,最底部已經(jīng)與地面相連,生出些許苔蘚來。
康哥往石頭方向走去,也仔細看了半天道:“我對這方面并不怎么在行,但是以往跟著一起來的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的地方?!?p> 夏顏月從背包里拿出一個手賬和一只水筆,邊想邊在上面畫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將手賬合攏,吩咐道:“將石頭搬開?!?p> ZC和閆璟還沒反應過來,康哥已經(jīng)上手將石頭全都搬到一旁去。
石頭下面有很多腐爛的樹葉和小草,上面許多不知名的小蟲子受到驚嚇后四處逃竄,夏言蹊看著黑小且多的小蟲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夏顏月又吩咐道:“挖?!?p> 這次連康哥都愣住了。
“挖?”
“挖吧,有‘驚喜’。”夏顏月似乎是笑了一下,待康哥想看仔細的時候笑容卻又消失了。
沒有趁手的工具,康哥隨便撿了幾根樹枝,在遞給閆璟一根之后,認命地開挖。
ZC也很自覺地找了一根樹枝在旁邊幫忙。
泥土濕潤,入手軟綿綿的,并不難挖,不一會兒就挖了很大一個坑來。
“噠”的一聲響,閆璟的樹枝好像碰到了石頭,他戳了兩下戳不動,便將旁邊的枯樹葉和泥土全都撥開,一個四四方方的鐵皮盒子就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喊了夏顏月一聲,其他人都圍攏過來。
鐵皮盒子有兩個成人手掌大小,上面花花綠綠的像是裝什么餅干的盒子。
夏顏月看了一眼夏言蹊道:“別嚇著了。”
夏言蹊雙手緊握吞了吞口水,視死如歸地點點頭,閆璟才用樹枝將盒子的蓋子挑開。
里面是一個完整的人類的肺。
因為時間久遠,肺已經(jīng)干枯萎縮,卻并沒有腐爛,顏色變成了黑褐色,卻依舊能看出原本的模樣。
夏言蹊忍不住閉上眼睛,連柳絮也往后退了兩步。
康哥瞳孔一縮:“這是……?”
夏顏月偏過頭去點頭道:“這恐怕就是那個臥底的……”
她沒有說完,夏言蹊已經(jīng)開始在干嘔了。
ZC虎目含淚,整個人都緊繃著,話都說不出來。
康哥嘆息了一聲,讓閆璟把盒子蓋上。
閆璟站起身念了一遍超度咒才將蓋上蓋的盒子交給ZC,然后對夏顏月道:“這不是八卦陣,是以山川河流走勢為五行,以人體五臟為陣眼的五鬼陣?!?p> 夏顏月問:“確定?”
“是!”
夏顏月將手賬翻開看了兩下頭也不抬地問:“知道什么叫《五神鎖魂陣》嗎?”
不僅是閆璟,連康哥也失聲咿了一下道:“這是《五神鎖魂陣》?”
“五臟對五行,又各有神靈,心有心神,肺有肺神,臟腑之氣愈足,臟神越強大?!?p> “小姑姑的意思是,他的其他部分也……?”
夏顏月將手賬遞給閆璟,閆璟接過來一看,翻開的那一頁中間隨意地畫了幾筆,圍繞著的是四個圓形的標記。
“石頭屬金,肺對金,隸西方,這里是寨子的西方,腎屬水,隸北方,我們往北方走在河邊應該會找到?!?p> 閆璟心下惴惴,敲了敲手賬道:“脾屬土,隸中央……”
他吞掉余下的話,夏顏月心下嘆息面上卻不表露出來,只笑著對康哥道:“你說你們前面找的是些酒囊飯袋呢還是心懷叵測的?”
夏言蹊不解,只是不好當面奚落康哥,柳絮倒是并不在乎這些,只問夏顏月道:“這個要怎么解決?如果要一個一個挖出來,恐怕要快一點?!?p> 夏顏月便看向康哥。
太陽已經(jīng)下山,唯有一點點余光灰蒙蒙地撒在世間,暫時還能讓人看清楚,再遲疑下去,天黑了要去尋這些東西反倒不太合適,而且真要進去中間從毒梟和巫師手中將東西搶回來,還是要靠特事處。
康哥往寨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隔著層層的樹木,其實看不到什么東西。
“先回去吧,等我將事情向上匯報一番,看有沒有其他的方法?!?p> 非要說辦法,除了強攻之外,就只有靠其他的臥底想辦法去偷。
ZC手上緊緊抱著盒子,也往寨子方向看了一眼,強提起一口氣道:“天快黑了,這附近又不好照明,我們先回去吧?!闭f著就率先往回路走。
柳絮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這所謂的“特意相助”,對此也無所謂,便率先跟在ZC后面離開了。
眾人也跟著離開。
還沒走幾步,天便全黑下來,天上雖然有些星月光輝灑下來,到底樹木太過繁密,伸手也看不大清楚。
ZC走在最前方帶路,一邊走一邊輕聲道:“這里離寨子比較近,等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就可以照明了?!?p> 夏言蹊跌跌撞撞跟在柳絮后面,聞言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又撥了兩下散在額頭的頭發(fā),往黑黝黝的前方看了一眼。
黑暗里像是蟄伏著什么怪物,正在偷偷地窺視著這一群外來者,只等著什么時候突然一擊,擇人而噬。
黑暗奪去了視線,將夏言蹊心里的懼怕無限放大,她咬著嘴巴不停在心里給自己打氣,忽然一陣風從她眼前拂過,吹散了暑氣。
一個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媽,過幾天我放假了就回去看你?!?p> 聲音響亮中氣十足,帶著點俏皮,像是在給誰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