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轎中,巫娘子唇角微微翹起,渾身散發(fā)著喜悅的氣息。
人群中,薛甚情帶著不甘看向喜轎,人潮洶涌,被夾帶著走向在辦喜宴的王府。
喜婆眼神毒辣,沒一會兒就從中找到了薛甚情,吩咐一旁的陪嫁丫鬟讓她打點周圍人,務必讓薛甚情圍觀全場。
“巫娘子,事情都辦妥了。”喜婆將頭伸進喜轎,試探性問:“你看?”
巫娘子從頭上取下一只金子打造的簪子,放到喜婆手中,笑道:“好說。你為我辦事,我自然不能虧待了你,這簪子是我贈你的禮物,沾了喜氣,怎么處置隨你?!?p> “只是……”
她眉頭輕蹩,臉色好像有些舍不得,但手上動作卻沒含糊,一只手作勢要取下鐲子。
“要是王家知道薛郎如今籍籍無名,還活著來了喜宴,要是出了什么亂子……”
喜婆被財寶沖花了眼,如今一細想,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出。
主意是新娘子提的,可對方即將嫁進去,王家為了斷了念想說不準還會幫忙,吩咐辦事的是自己,雖然現(xiàn)在沒幾個人知道此人是新娘當年的心上人,但要真出了事自己也逃不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此人現(xiàn)在籍籍無名,還是在京城得罪了大人物被趕了出來的?,F(xiàn)在回來這又沒有多少人記得,穿的破破爛爛的,就是一流民,又沒有戶籍,哪怕出現(xiàn)在亂葬崗也不稀奇。
在這小城鎮(zhèn)里,王家的勢力就是地頭蛇,如日中天。
與其得罪倒不如討好,而且關鍵時刻說不準能夠討到一筆錢遠走他鄉(xiāng),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個。
所以說感情什么的是最不可靠的,說什么等高就之后來娶,這么多年她就沒見過一個回來的。
想通后,喜婆下定了決心,不光因為有利可圖,還因為她當年也是一個癡心人,一腔真心全喂了狗。
不過她沒有巫娘子這般,但也是不好過的,因此只能遠走他鄉(xiāng)找情郎,結(jié)果人不認,還吃了不少苦頭。情郎高枕無憂,而自己聲名狼藉,因“情”之一字,吃盡了苦頭,遠離家鄉(xiāng),包裝成了未亡人,最終停留在這里做起了喜婆的營生。
這么多年下來早就死心了。
喜婆自嘲的笑了笑,巫娘子靜靜在一旁等著她的回答,在感知到喜婆散發(fā)的氣息時,她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能夠遇到跟自己同樣遭遇的人。
巫娘子心道:“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她從小就對各種情緒有著敏銳的感知,善于觀察和洞察人心,因此早早就傳出了聰慧、知書達理,加上家底殷實是遠近聞名的大家閨秀。
由于后來識人不清,才導致了現(xiàn)在的結(jié)局。
可以說,巫家大房面臨現(xiàn)在的狀況并非是意外造就,還因為二房的狼子野心,和大房一家的識人不清。
薛甚情是二房庶女介紹的,巫家夫婦是二房聯(lián)合山匪圖謀財產(chǎn)因而喪命的。
這一樁一件件,巫娘子都記在心里。
而巫娘子之所以知道,完全是二房得意至極,在巫娘子陷入昏迷第二天蘇醒后,不小心說出來的。
當中有故意引導的成分,巫娘當時聽的很清楚,配合丫鬟,忍到即將下葬才鬧出動靜裝作剛從昏迷中清醒。
觀看完喜婆的回憶,隨之而來的是巫娘子的過去。
過去一點點被揭露,眾人感到有什么事情好像超出了預料,這當中的意外、巧合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人懷疑合理性,還有背后的推手。
隨著畫面快速閃過,他們得知了前因后果。
很快,畫面終結(jié)于氣泡破裂,回憶畫面結(jié)束,形成了猙獰的一句話。
【假如是你,會怎么對付渣男?】
看到問題之前,桑榆晚以為會提問和喜事有關的,然而事實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因為這問題出現(xiàn)的概率只包含在她極少數(shù)猜測當中。
與此同時,兩隊的通關者發(fā)現(xiàn)自己系統(tǒng)上出現(xiàn)了倒計時,要求作答。
坐在一旁的導游不停用手帕擦汗,他很慶幸自己不需要作答,不然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暈過去。
回憶剛才播放過的劇情,正確回答好像遇到渣男的兩個主角都做出了選擇,又好像沒有。
桑榆晚同樣看到了倒計時,毫不猶豫地答:“挫骨揚灰,字面意思?!?p> 聲音清脆,狠辣果決。
隨后另一道女聲響起:“若我非當事人,則看當事人態(tài)度;若是我,看程度決定?!?p> 夢黎看了眼系統(tǒng)判定,因過于籠統(tǒng),需要詳細解釋,她又道:“嘖,他做了什么,我就在他身上等量代換實踐?!?p> 說著,她舉了個例子:“例如,喜婆因此人聲名狼藉,那就讓他名聲掃地。巫娘子因二房的算計變成孤家寡人,那就讓二房自食其果,至于薛甚情,愛面子就讓他活著支撐起了為數(shù)不多的體面,想當人上人就讓他翻不了身。反正無論怎么做都能達到目的,也不至于臟了手?!?p>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交織,在播放廳里回響,引得眾人側(cè)目。
毀夢微微一笑解釋:“不需要啟動結(jié)界隔離?!?p> 系統(tǒng)只給了他們?nèi)昼娝伎嫉氖虑椋渌瞬辉侏q豫,紛紛給出答案。
影子隊的男女比例和面具隊一樣。
就在要作答時,男的通關者發(fā)現(xiàn)問題變了,側(cè)身想看別人是如何作答卻發(fā)現(xiàn)根本看不清。
【你會成為渣男嗎?】
賜離翻了個白眼,填寫下答案。
旁邊之際也是頗感無語,沒想到還帶自動變問題的,下意識寫出自己內(nèi)心真實想法。
兩人填寫下的答案差不多相同。
〖專注事業(yè),無心感情?!?p> 〖你看我像是能有對象的人嗎?〗
有人想寫下自認為正確的答案,就發(fā)現(xiàn)屏幕上那行紅字變成了請按真實想法作答。
〖不知道。〗
〖有對象,蜜里調(diào)油狀態(tài),勿擾?!?p> 〖失戀中……〗
……
臨巽在房間內(nèi)透過權限看到了填寫的答案,可謂是什么樣的回答都有。
就比如影子隊某個人明面上說沒有對象,實際上背地里早有了。
臨巽頓時想回到過去,踢翻主動打開狗糧的自己,這狗糧吃的猝不及防。
隨著答案填寫完畢,屏幕上的紅字消失,喜慶的嗩吶聲跟畫面同步重新啟動。
巫娘子坐著喜轎來到了新郎家門口,喜婆早就在路上收拾好神情,面上笑盈盈的。
陪嫁丫鬟攙扶著新娘子穿過人群進入大堂,這里原本是要由出轎小娘來的,不過由于新娘的特殊要求改成了陪嫁丫鬟來。
王員外和王夫人攜手走出來,一人走向前來賀喜的賓客,一人走向新娘旁邊的喜婆,想打聽巫娘子的態(tài)度。
“由于小兒體弱,下不來床,因此只能讓家人抱著公雞來拜堂,一些禮儀上的事,一切就從簡從簡。讓諸位見笑了。”
喜婆如實說了巫娘子死心的事實,卻隱瞞下薛甚情的存在,王夫人頓時喜笑顏開,往喜婆手里塞了好些雪花銀。
王夫人笑著走到巫娘子面前,握著她的手說道:“蘭娘,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行兒還需要你多照看著,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有什么需要就說。來,這是為娘的見面禮?!?p> 她脫下手上帶的玉鐲,套到巫娘子手腕上。
這番話說的,既表示了王家對巫娘子的重視,又展現(xiàn)了王家的親和力還有財富。
巫娘子是個聰明人聽清了潛臺詞,隔著蓋頭,大聲說道:“您放心,嫁入了王家,我今后就是王家人,行少爺?shù)拿曃衣杂卸?,才華橫溢,想來定是極好的?!?p> 薛甚情在人群中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咬牙切齒。
在他周圍的人都是喜婆安排丫鬟特地叮囑過的,務必保證薛甚情全場圍觀。
說詞是:新娘的暗戀者,王家大氣不計較,特地請人來吃喜宴,也好讓對方知道巫娘子已經(jīng)嫁人,讓對方死了這條心。
一旁收了錢的圍觀群眾十分敬業(yè),七嘴八舌的夸贊:“要我說,這可真是郎才女貌。”
“可不是,巫娘子早些年也是有名的大家閨秀,當年上門提親的人門檻都快踏破了?!?p> 周圍人談論著,薛甚情想起身離開,卻又莫名被擠了回來。
忽然,他聽到一道聲音將話題轉(zhuǎn)到了他身上,轉(zhuǎn)身看去,又找不到是誰引出來的。
屏幕外眾人同樣沒有發(fā)現(xiàn)。
“你們知不知道幾個月前巫家差點辦了喪事,起因就和巫娘子當年的心上人有關?!?p> “這我知道。”
“據(jù)說當年巫娘子以真心托付,還拿了自己的私房為心上人置辦行裝,結(jié)果人到現(xiàn)在也沒回來,說不準早就客死他鄉(xiāng)了。”
“也許是考取了功名,看不上咱這窮鄉(xiāng)僻壤,就不回來了呢?”
“為了個早就拋起青梅離開的男人,是真不值得,得虧現(xiàn)在找了個好婆家?!?p> “可不是嘛,我聽說那男的在京城混不下去了都。”
一道毫無辨識度的聲音,徹底點燃了薛甚情的情緒。
薛甚情沒忍住拍案:“你說誰呢?”
“又沒說你,喜宴還穿的這么破爛,這不是誠心給人添堵嗎?”
人群中一位丐幫子弟開口:“先說好哈,這人可不是我們叫花子,我們也是有講究的。何況王員外平日就樂善好施,今日更是喜宴,我們也不會以如此不講究的樣子出現(xiàn)?!?p> 眾人看向兩人,目光在兩人身上移動,對比。
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一個腰間有著打補丁的布袋子,但能夠看出來是專門清洗過,換了身干凈的衣服過來的,就是補丁有點多,可這年頭誰都是這樣過來的。
薛甚情在眾人的目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更尷尬的是饑餓聲響起,他又身無分文只能厚著臉皮坐下來。
“大家先靜靜聽我講?!?p> 一聽有瓜,周圍百姓紛紛湊到那人面前,催促道:“詳細說說?!?p> 那人長得普通,過眼就忘。
落淮安
安安也沒想到越寫越長,寫了20多章,還沒完結(jié)這個副本,所以安安準備爭取40多章內(nèi)完結(jié)。 這反轉(zhuǎn)是不是沒想到,沒錯,中間那個失戀的就是前頭假死脫身的那位,設計了假死,還坑了一把此人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