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梟枕著胳膊靠在看臺上,看著黃梓榆像讀課本一樣將那封情書念出來,他目光渙散,耳朵幻聽,將情書里的名字聽成了“黃梓榆”。
“殷子梟,你好,我是十二班的‘黃梓榆’。你知道嗎?我悄悄地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在一個你看不見的角落,我偷偷地喜歡著你,我想讓你知道,卻又害怕你知道。每當我從你身邊走過時,我總是會忍不住地多看你一眼,排座位的時候,我想寫下你的名字,可是又怕被別人看穿了我的心思,其實,我最怕的,是我喜歡你,而你卻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呀!”殷子梟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表情那么認真,目光像棉花糖一樣溫柔。
黃梓榆睜大眼睛地看著他,他在跟她表白嗎?黃梓榆的心突然變得緊張,就像期待語文老師在課堂上念她的作文一樣,從沒有被人表白過,從沒有想過會被殷子梟表白。這么突然,讓她喪失了人類的一切反應(yīng)能力。
晚自習(xí)的鈴聲遠遠地傳過來,一聲,兩聲,無比清晰,像她的心跳聲一樣。
“要上晚自習(xí)了?!秉S梓榆把書上的情書全部倒在殷子梟的身上,她抱著書,逃離了這里。
晚自習(xí)的時候,班主任發(fā)了一張數(shù)學(xué)試卷給大家做,兩節(jié)半課的時間,沒有課間休息,就像模擬考的兩小時,黃梓榆將全部心思投入到試卷中,不去理會殷子梟時不時投來的目光。
下自習(xí)的時候,黃梓榆正在收拾桌面。
“黃梓榆,你等一下,我一會兒有話跟你說?!币笞訔n火速地去了一趟廁所,當他回來時,黃梓榆早就走了。殷子梟拽住剛剛從座位離開的唐星問道:“唐星,黃梓榆呢?”
“都下晚自習(xí)了,她當然是回宿舍了?。 ?p> 殷子梟臉色變得不太好。
“大佬,怎么了?”唐星察覺到不同尋常的訊號。
“我跟她說讓我等我一下,結(jié)果她卻先走了?!?p> “你又不跟她一個宿舍,她當然會先走??!”
“不是因為這個?!币笞訔n煩躁道。
“那你是不是說了什么難聽的話,把人家搞生氣了?”就殷子梟這脾氣,整個班上估計就他唐大仙能受的了。
“也不是,就是——我今天跟她表白了?!币笞訔n很自然地說。
唐星張大嘴巴,一臉“寶寶嚇壞了”的表情。
“誰跟誰表白了?”徐漢然聞著八卦的味道湊過來。
“一邊兒去,沒你事。”殷子梟低吼了他一句。
徐漢然聳聳肩,扭扭腰一臉得瑟地走開,他大爺?shù)倪€不稀罕知道呢。
唐星喝了口水壓了壓驚:“大佬,真有你的,竟敢調(diào)戲課代表這樣的良家婦女,你就等著被虐吧!”
“什么意思?”殷子梟皺起眉頭,這話咋這么不中聽。
“課代表心里只有學(xué)習(xí),你跟她表白,她肯定不會答應(yīng)啊!”
“你怎么能這么肯定,你跟她表白過???”殷子梟看著唐星的眼神,拉起了警告信號。
兩人已經(jīng)走出了教室。
“我可不敢,我爸媽可是扯著我的耳朵跟我說,不許我在高中談戀愛,要是被他們知道我跟女生表白,還不拿棍子抽死我!”唐星想想自己家里嚴格的家法,就覺得恐怖。小時候是脫褲子打屁股,長大了是花樣百出,面壁思過、頂課本、跪啤酒瓶、切洋蔥……久而久之,就養(yǎng)成了百害不侵的受虐體質(zhì)。
“切,慫貨!你爸媽不讓你談你就不談啊,這么聽他們的話,要是他們以后讓你娶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你怎么辦?”
“沒想過,我還是個學(xué)生,結(jié)婚這種事情也太遙遠了,等到那天再說吧!”唐星看著地上自己被路燈拉長的影子,成績不好,上大學(xué)都懸的很,哪還有心思想那么多。
“那你想好要報哪個學(xué)校了嗎?”
“就我這分數(shù),有學(xué)校上都不錯了。”唐星每次回家,都會和他爸媽保證一遍,一定會考上重本大學(xué),可現(xiàn)實總打他的臉?!澳隳?,準備考哪個學(xué)校?”唐星問道。
“說實話啊,我以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現(xiàn)在,我想考武漢大學(xué)?!币笞訔n道。
“可以啊,武漢大學(xué)可是985呢!”唐星心生羨慕,殷子梟有說這話的本錢,他就沒有。
“我管他985還是二百五,我是看黃梓榆要考這個學(xué)校,我才決定考的?!币笞訔n嘴角掛著一絲幸福的笑。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的力量?”唐星一本正經(jīng)地總結(jié)說。
這話中聽!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殷子梟心情高興,又請了唐星一瓶可口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