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等不到明天
徐陽刻意沒有說科考任務。
姚君低頭沉思，并未回答徐陽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必須把這個人找出來！否則咱們每個人都有生命危險！或許你和老何的猜測很對，他就在隊伍之中！”
“可老師與人為善，從不曾得罪過諸位，到底是誰會下殺手？”趙遠飛努力不去看地面上的尸體，極力想要讓自己的大腦運轉(zhuǎn)起來。
“把背包都收攏過來！”老何冷笑道，“理解一下，電生磁裝置說不準還在兇手的背包之中呢！”
老何與方紫重新掏出手槍警戒，姚君和方怡快速翻找眾人的背包，一無所獲。
“姚局，說說當時的情況，什么都不要落下！”
……
“這么說，在遭遇變異箭毒蛙之后，教授并有吃過東西，排除有人通過食物下毒?！壁w遠飛眼睛微閉，食指和中指點在自己眉心，緩慢的轉(zhuǎn)動著，“檢查教授的防毒面具。你說過變異箭毒蛙被燒死燙死，會釋放毒霧?！?p> 姚君眉頭輕皺，“防毒面具沒有損壞，但不能確保，教授有沒有掀開過。”
“我們也不能確定，當時的場面有些混亂。不過以教授嚴謹?shù)男愿?，這種情況幾乎不存在。除非……是在他服下解毒丸的時候！”
眾人想到解毒丸，不由看向趙遠飛，解毒丸是他在昏迷前，在樹上分配給大家的。可眾人當時都掀開防毒面具，不可能只有教授一人當時中了毒霧的毒吧？
“這是一種可能?！壁w遠飛凝重道，“投毒時間無法確定，咱們只能排除人員了。按姚局的說法，當時我和姚淑，老何都處在昏迷之中，我們?nèi)齻€肯定排除在外。當時教授還好好的?！?p> “我可以確定，在教授進入睡袋之前，睡袋沒有任何異常。之后沒有人接觸。”
“能確定教授的具體死亡時間嗎？我想要知道確定是變異箭毒蛙的毒嗎？”
姚君和方紫都搖頭。具體到兩個小時之內(nèi)，還怎么再具體？
教授睡下之前是好的，被叫醒時是死的！
“徐陽，你說要休息兩個小時，可一個小時之后，你就和武啟出去了。我能問一下，為什么嗎？”
徐陽愣愣看著趙遠飛，“殺人是需要動機的。我之前根本不認識關嶺教授！”
“除了我們?nèi)齻€，誰都有可能！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徐陽看了看眾人，閉口閉目。
“應該不是徐陽?！币龘u頭道，“他自始至終沒和教授接觸過。”
“武啟和魯萌呢？”趙遠飛沉聲道，“總不能是劉前程？方紫和方怡吧？亦或者是劉安和你？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哪怕最后一項可能多么不可思議，也是答案?！?p> “呵呵，那你是怎么排除，教授不是自殺？又怎么排除，他不是死于毒霧？”
魯萌冷笑道，“你心里早就把我們?nèi)齻€當做嫌疑人了吧？為什么就不能是劉前程？他懷恨教授不肯收他為徒，這算不算動機？為什么不能是方紫和方怡，她們不愿意繼續(xù)保護教授，浪費自己的大好青春，這是不是理由？為什么不能是劉安，他才是隊伍的領隊，出資出人，可連基本的話語權(quán)都沒有，夠不夠起殺心？又為什么不能是姚君？誰都不會想到是他，這算不算盲點？”
“你……”趙遠飛怒目而視，“前程對教授言聽計從，這次進入秦嶺，教授就是在考察他，他會拋棄大好前途？方紫和方怡是安保部的人員，她們?nèi)羰沁B需要保護的目標都能殺，那華元的歷史也不會存續(xù)千年！至于劉安，他想要爭奪話語權(quán)，要殺的不該是姚淑和姚局嗎？是姚局請來的教授，他肯定不會動手！”
徐陽冷聲道，“呦呵，你說的真有道理。那為什么不能是你們?nèi)齻€昏迷的人？誰知道毒是什么時候下的？或許是昨天，前天，大前天呢！不懂破案，就不要在這里胡亂顯擺分析！萌姐，你不用搭理他，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p> “姚局！”趙遠飛放下手掌，眼中是渴望。
姚君搖頭，“沒有證據(jù)，大家都是嫌疑人。我的話未必可信，誰都是一樣?！?p> “老師就這么白死了？”趙遠飛瞪大眼睛，“你說過要找出隊伍中的內(nèi)鬼？！”
“是，我說的，‘或許徐陽和老何的猜測是對的’。萬一，從一開始，他們的猜測就是錯的呢？我知道你報仇心切，也知道大家隨時都處于危險之中……遠飛，案子不是這么破的。和科研相通卻不相同，證據(jù)，動機，手法，時間……”
“我明白了?！壁w遠飛頹然靠在洞壁之上，“前程，或許我只能相信你了?！?p> “師兄……”劉前程既悲傷又感動，“我從沒有懷疑過你！”
趙遠飛點頭，“嗯，你為什么要破壞帳篷？”
劉前程一愣，“破壞帳篷？師兄，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想案子想的入迷了。我不清楚，那個人為什么要破壞帳篷。害死大家，難道他自己就能逃出去？除非，他有著自毀傾向，從未想過走出去?！?p> 劉前程扭頭看向徐陽，眼中的仇恨之色毫不掩飾。
眾人看向徐陽，他此時面色好了許多，可臉上時不時閃爍的痛苦之色，讓人很難想象，僅僅是看看前方道路，他怎么就用腦過度到這種程度？
石屑紛飛，鏗鏘有聲。
過了將近兩個小時，徐陽終于徹底恢復，可徐陽的石棺還沒有做好。
徐陽站起身，活動一番身體，轉(zhuǎn)身進入通道之中。
“徐陽，”姚君打開狼眼手電，快步跟上，“我陪你一起?！?p> 徐陽與姚君并排向前，姚君打量著洞壁之上，每隔幾步就出現(xiàn)的不同符號，“你畫的？這就是武啟說的你推算可能存在的出口？”
“嗯。你懷疑誰？”
“嗯？大家不是都有嫌疑嗎？”
“我懷疑劉前程。第一個發(fā)現(xiàn)死者的，往往是兇手?！?p> “在審訊室，我就知道你的反偵察意識很強。沒想到你能說出這番話，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切都是要看證據(jù)的！趙遠飛不是也在懷疑你嗎？！”
“呵，我就不該參與到你們這烏七八糟的事情之中。”
“有些事情，進來了，就脫不開身的?！?p> 徐陽停在尚未傾聽過的一段山洞之內(nèi)，立住身形，閉目調(diào)息。
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睜開眼睛，本來紅潤的面孔再次變得蒼白。
最讓姚君感覺詫異的是，徐陽的雙眼此時布滿血絲，若是不仔細看，真像一雙血色眸子！
“第二紀傳承下來的秘法嗎？第二紀科技時代興起之后，太多東西都消失了?！?p> “總有些東西，是歷史無法埋沒的?！毙礻栭]上眼睛，扶著姚君肩膀，“能告訴我，你們的任務到底是什么嗎？”
“你不是對除了找到欒爍和王墩之外，其他都不關心嗎？”
“再不關心，說不準小命都沒了。姚局，我救了姚淑的命，咱們兩清了?！?p> 姚君看著淚流滿面的徐陽，“我知道。所以現(xiàn)在你是向?qū)?，不是嫌疑人。?p> “請你記住自己的話?？上Я岁P嶺教授的一個人情?；厝グ伞！?p> “你推算出了什么？”
“活下去的希望?！?p> 魯萌輕輕為武啟按摩著肩膀和胳膊。
關嶺教授躺在一個僅僅容下一人的棺材，或者說帶蓋的凹槽更合適。
趙遠飛和劉前程跪在棺材之前，五體投地。
方紫方怡呆立當場。
姚淑弓腰。
劉安和老何正在緩慢的將石棺蓋子往上推。
武啟睜開眼睛，看到姚君扶著雙目緊閉的徐陽出現(xiàn)，嘆息道，“你流淚了?！?p> “我聽見了?！毙礻桙c頭，答非所問，“啟哥，或許我該聽你的話?！?p> “人總是習慣高估自己。不過，一切有我?！?p> “你們在打什么啞謎？”魯萌詫異道，“找到出口了嗎？”
方紫方怡轉(zhuǎn)頭，姚淑起身，劉安和老何向著幾人走過來。
“姚局，情況怎么樣？”
姚君搖頭，示意他也摸不清徐陽現(xiàn)在的路數(shù)。
……
“你確定這里？理解一下，這里和周圍有什么區(qū)別嗎？”
老何看著墻壁上的三角形，后退兩步，用狼眼手電掃了掃周圍的墻壁，上面有四邊形，有叉號，有對號……每個符號他都認識，可代表的意思，他不懂。
“挖吧?？傄x一個地方試試不是嗎？”
老何無言以對，只恨自己沒有帶著雷管炸藥前來！
鋒利的匕首在石壁之上切割，每次都能劃出一個近兩厘米深的刀口。
老何累了換姚君，姚君累了換方紫，方紫累了換劉安，……
累了休息，餓了吃飯。
時間在這里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蛟S它最大的意義就是衡量眾人的食物儲備。
不知過了多久，洞壁之上多出一個十四五米深，僅僅能夠讓人鉆過去的洞。
“理解一下，誰會想到在秦嶺之中會缺水缺少食物？”
老何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盡力將最后一塊壓縮干糧吞下去，“快了嗎？”
“每天都問，你不煩嗎？”劉安顯得有些暴躁，灰頭土臉的躺在睡袋上，“我快渴死了。怕是撐不到這洞挖通了。徐陽，能不能告訴大家，你到底怎么推算的？”
姚君聳動了一下干澀的喉嚨，“今天再挖不通，最遲明天泉水就會漫上來了?！?p> 姚淑咬牙，“師兄，你確定，這水經(jīng)過蒸煮真的不能喝？”
“飲鴆止渴是最下策?！?p> “你們等不到明天了?！蔽鋯⑤p輕煽動鼻翼，“洞內(nèi)的空氣要耗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