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病態(tài)心理
相距不到一步距離的時候,雞冠頭一記手刀朝我劈了過來。
其實他應(yīng)該起腿來踹我的,不過這家伙的下三路功夫稀爛,我料定了他不會用腳。
因為我的重心很低,從上三路出招,需要更大的動作幅度才能擊中我,他的手刀落到一半,我突然變化腳下的頻率,以最快速度繞到了他左側(cè),并用手抓住了他的皮帶。
腳踝硬,掃不倒是吧,那我就直接摔!
一抓中他的腰帶,我就知道這把齊活了,一個旋身后繞,繞到他身后,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腿,接著猛地起身提高重心,手上的力道一拉、一掛,他估計都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就被我掀到了半空。
這一下我動用了加速的陣法,他旋轉(zhuǎn)的速度奇快,像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在半空閃了半圈,隨著我再次改變手上的力道,他便“嘭”的一聲,狠狠摔在地上。
這家伙沒辦法同時進行全身硬化,而摔法則是一種創(chuàng)傷面巨大的攻擊手段,他根本防不住,一下就被摔懵了。
趁著他還沒緩過氣來,我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他的領(lǐng)口和腰帶將他提起來,接著一個絆馬索,又將他掀翻在地。
他還挺能抗,這次倒地以后,還要掙扎著爬起來,我立即沖到他身后,扳住他的胳膊,做一個提腰弓背的動作,靠著一記背摔,砸麻袋一樣將他狠狠砸向地面。
嘭……
一聲悶響還沒響完整,我再次抓著他的領(lǐng)子和肩膀?qū)⑺似饋恚稚鲜挂粋€向左的旋力,跟著左腳上一記低掃,掃在他的右腳踝上。
現(xiàn)在的雞冠頭已經(jīng)處于半昏死狀態(tài),完全喪失了強化能力,這一掃,掃得特別結(jié)實。
他在半空中旋了半個圈,再次落地的時候,已如死狗一樣,再也起不來了。
“你……你你……”
我正蹲在地上查看雞冠頭的情況,忽聽不遠處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是大麥茶。
他正用極為驚恐的眼神看著我,指著我的那根手指,一直在顫抖。
我看了一眼他的腳掌,不由蹙了兩下眉頭。
大麥茶可不是運動健將,腿上力道不足,腳步聲肯定小不了,可我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前段時間和豬人對練,我的實戰(zhàn)能力確實強了不少,可是反潛能力還是太差,以后還得想辦法加強才行。
見大麥茶“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我就朝他揚了揚下巴:“怎么著,想和我練練?”
這句話好像刺激到了大麥茶,他突然鼓起勇氣,沖我爆喝一聲:“你……你私下斗毆!”
我咧著嘴沖他笑:“這不是私下斗毆,只是正常切磋而已,不信你可以問你師傅?!?p> 大麥茶急得滿頭冒青筋:“胡說,你,你這就是私下斗毆?!?p> 我依舊笑著:“那結(jié)果呢,這場斗毆的結(jié)果呢,誰贏了?”
就在這時,雞冠頭艱難地發(fā)出了一點聲音:“這不是……斗毆……”
大麥茶吃驚地看著雞冠頭,但很快,他臉上的神色就變成了絕望。
為什么絕望,因為他完全拿我沒辦法,雞冠頭是絕對不允許他將自己看到的事說出去的。
一個老獵人,主動襲擊一個剛?cè)胄械牟锁B,結(jié)果還被菜鳥按在地上血虐,這種事情,雞冠頭是絕對、絕對、絕對,不愿意讓別人知道的,他鐵了心也要吃下今天的啞巴虧。
我拍拍褲腿上的土,直起身來:“二位,咱們后會有期?!?p> 說罷,我便轉(zhuǎn)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把雞冠頭胖揍一頓,也算是為老周報了一箭之仇,說實話,我心里還是挺痛快的。
回到古樓前的空地上,我朝在場的其他獵人晃了晃手里的竹簽,所有人都瞪著眼朝我這邊看,有些人表情驚訝,但更多人是妒忌和厭惡。
妒忌我能理解,可厭惡又是怎么個意思?
本來我以為,人群中可能會爆發(fā)出一陣經(jīng)久不息的議論聲,可事實上,別人當著你的面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議論你,古樓前一片寂靜。
“你可以選擇路線了。”站在樓門口的老頭突然開口。
我回頭看他,就見他正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顯擺什么顯擺,有什么好顯擺的,快點選!
弄得我還挺尷尬。
我將竹簽往地上一扔,朝在場的諸位拱了拱手:“小弟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以后還指望各位多多幫忙,這根頭簽,我不要了,小弟我能走哪條路,全看諸位的意思?!?p> 這是臨時想詞,我又不是那口才很好的人,雖然也覺得話好像說得不夠漂亮,但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好詞來了,于是又朝大家拱拱手,便擠入人群,朝老周和李奧走了過去。
別說,我走在人群里的時候,還真有人議論我,我聽到有人罵我是傻叉。
到了老周跟前,老周咧著嘴沖我笑:“搶了頭簽卻不用,哪有你這么傻的人?!?p> 我說:“你覺得我剛才表現(xiàn)怎么樣?”
“有點裝,又裝又愣,像個傻叉?!?p> “像傻叉就對了,我擦我怎么能說自己像傻叉,簡直瘋了,不過我就是要讓他們覺得咱們傻,以后才好混水摸魚啊?!?p>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不得不將聲音壓得很低。
“就知道你沒憋好屁,”老周先是笑笑,旋即又將視線落在了我的肩膀上:“你衣服怎么破了。”
我沒直接回應(yīng),只是朝空地那邊揚了揚下巴。
老周轉(zhuǎn)頭往那邊一看,一眼就能看見氣喘吁吁的大麥茶,以及被大麥茶背回來的雞冠頭。
看到雞冠頭臉上又是土又是淤青的樣子,老周先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你干的?”
我點點頭:“這老小子半路上偷襲我,我就順便揍了他一頓。你放心,這種事他絕對不好意思說出去?!?p> 老周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剛?cè)胄芯桶涯菢拥睦哮B揍成那樣,你還真是有史以來獨一份?!?p> 大蚯蚓見盟友受傷,立即湊上前詢問,雞冠頭向他解釋了什么,我聽不見,但大蚯蚓確實沒有轉(zhuǎn)頭朝我這邊看,看樣子,雞冠頭沒好意思把我供出來。
等到探簽也回來,樓門口的老頭招呼一聲:“大家自由選路吧?!?p> 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期間我一直在觀察雞冠頭他們那邊的情況,大麥茶果不其然選了第一條路線,之后大蚯蚓就和雞冠頭吵了起來,估計是因為探簽不是小蚯蚓,他沒選到好路線,才對雞冠頭大發(fā)雷霆。
我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正過癮呢,耳邊就傳來了老周的聲音:“我特意觀察了一下這里的人,他們都有一個共性?!?p> “什么共性?”
“他們都和沙鬼幫有點瓜葛。”
“那能說明什么?”
老周搖搖頭:“不好說,不過我總覺得,這次的游園會,怕是暗藏了一些門道——見不得光的門道?!?p> 聽到老周這么一說,我隱有預(yù)感,四個游園會中,老黑之所以為我們選了這一個,說不定也有十分特殊的理由。
“我說,你倆。”
一直沒怎么開口的李奧突然說話了。
我和老周同時看向他。
他擺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無奈道:“你們倆說話的時候,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語言?!?p> 我反問他:“你不是能聽懂中文嗎?”
李奧顯得很疑惑:“我從來沒學(xué)過這種語言啊,怎么可能聽得懂?!?p> “夏樹說中文的時候,你就能聽懂?!?p> 李奧十分驚訝:“難道你不知道,夏樹不管說什么樣的語言,別人都能聽懂嗎,有一次我還看見她和動物交流?!?p> ?。吭瓉硐臉溥€有這種能力嗎?
想想也是,或許,就是因為她能和萬物交談,所以才能操縱小紙片做成的假人吧。
嗯,也正是因為她能和萬物溝通,所以她并不確定,李奧到底是人還是狗,畢竟狗也能聽懂她說話。
沒多久,絕大多數(shù)路徑都被人選走了,只剩下最后兩條評級最低的。
我?guī)е现芎屠願W來到白幕前,等著其他人將其中一條選走。
一個瘦瘦巴巴,形狀類似冬蟲夏草的人走過來,尷尬地沖我笑笑,將倒數(shù)第二張寫著路徑的紙條撕走了。
這人還算好的,最起碼還尷尬地沖我笑笑,反觀其他人,很多人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直接甩給我一個嘲笑的目光。
好歹我放棄了頭簽,也算給了你們一個選擇優(yōu)質(zhì)路線的機會吧,你們這么搞,可就有點不仗義了啊。
古樓附近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老周才問我:“后悔嗎?”
“有什么好后悔的,反正咱們本來就要選最后一條路,”我無奈地嘆口氣,“我就是沒想到,這里的人心這么險惡?!?p> 老周搖搖頭:“也不能說險惡,只能說病態(tài),在黑山這地界,心理正常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p> 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哎,老周,最近一段時間,你清醒的時候好像比以前多了很多啊?!?p> “是啊,我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這多虧了老黑,近段時間,他一直在幫我配藥,吃了他的藥,我不但清醒的時間長了,就連睡眠質(zhì)量也比以前好了很多,晚上都不怎么夜起了?!?p> 他要是不提我還真忘了,老黑不只是我的管家,還是郭侃培養(yǎng)出來的第一代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