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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伙計說他是穿越者

第74章:你是我在這世俗中唯一的親人

我家伙計說他是穿越者 驢子太丑 2905 2020-12-17 22:16:21

    秋棋這邊順風順水的執(zhí)行著計劃,另一邊秦衣的情況卻并不樂觀。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深夜。

  馬車之上。

  因道和真人一句問話而愣在原地滿心躊躇的秦衣,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到底要不要給對方看自己的真面目,這是關鍵。

  正在他為難的時候,道和真人手捻長髯淡淡一笑。

  “你這易容術渾然天成,幾近完美。”

  “但貧道卻始終覺得有些不自然,那日看到萬法道友之時,亦有同感?!?p>  “行走江湖易容改面也并非什么難以理解之事,所以如若奕小友感覺有何關礙之處,貧道也并非追根究底之人。”

  一邊說著,他笑看秦衣。

  秦衣心中一動。

  他并沒有因?qū)Ψ降倪@句話而松口氣,反而緊張了起來。

  道和老頭這擺明了玩的是陽謀。

  嘴上說著并非追根究底,實際上就是欲擒故縱。

  對方的話已經(jīng)說的這么坦坦蕩蕩了,自己如果仍要一再掩飾,那就是再可疑不過的事情了。

  對方或許不會一再追究,但這一路上想要再找機會就不可能了。

  因為對方在心里就會對自己增了戒心。

  很多事情想辦都辦不到了。

  看來……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他先是在腦子里細細回憶一下……

  自己這前半輩子,二十四年間,可有和道和真人面對面的機會?

  道和真人有沒有可能通過自己的本來面目,認出自己是荻花客棧的老板秦衣?

  一切念頭在腦子里一閃而過。

  他確定在此之前他和道和真人真的全無聯(lián)系。

  道和真人一個大忙人,坐鎮(zhèn)飛檐觀。

  怎么可能見過自己一個帝都角落客店的小老板呢。

  大不了以后回到帝都之后,自己換一張臉做人就是了!

  舍不得媳婦套不來狼。

  一咬牙,將臉上的冰梓蟬衣揭了下來。

  露出了本來面貌。

  同時,按照秋棋教過他的方法,伸手在身體的幾個穴道之上連點幾下。

  解除了調(diào)整身體體型和身高的秘術。

  道和真人一直在盯著他的動作。

  見到他果然變換成了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樣子。

  一雙古井無波的雙瞳中露出一絲淡淡的訝異。

  他見多識廣,腦子里想到了很多可能性。

  可能擁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易容術的,無非只有那幾個家族、勢力。

  當然,也不排除這易容術是那位萬法道友自學成才,或是學藝得來。

  所以他很難通過這一手易容術,對萬法居士及其弟子產(chǎn)生什么懷疑。

  秦衣從懷中掏出一個半個手掌大小的冰盒。

  冰盒通體乃是由極北深池玄晶所造。

  表面的溫度是常溫,而冰盒之內(nèi)的溫度卻能常年保持在零點以下。

  他謹而慎之的將冰梓蟬衣放進冰盒之中,又揣進懷里。

  這才看向道和真人。

  道和真人再度上下打量秦衣一眼,眼睛微微瞇起。

  “這莫非是那傳聞中萬金難求的冰梓蟬衣?竟以此物來做面具,萬法道友真乃奇人?!?p>  冰梓蟬衣做出的仿人皮面具,乃是借劍山莊的至寶。

  始終保存在歷代借劍山莊莊主的手中,只有確定好的下一代莊主,才有資格看到、使用。

  所以就連借劍山莊的很多核心武夫,都不知道自家還有這等至寶。

  因而,道和真人對此也并不知情。

  秦衣抬起頭,恭謹?shù)纳钍┮欢Y。

  “請師叔恕小侄隱瞞真容之罪,師父曾多次告誡小侄,行走在外,勿要被人記住真容。”

  “深藏功與名才是道家弟子行世之本?!?p>  “小侄也并不想隱瞞師叔,但奈何師叔、陛下初與小侄見面之時,見到的便是那一張易容后的臉?!?p>  “小侄也因此而再難以真面目示人,否則單是那欺君之罪小侄也擔待不起……”

  “故而只能一直隱瞞至今?!?p>  道和真人笑而點頭,眼睛卻自始至終都沒離開過秦衣的臉。

  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思考之色。

  “為何貧道在恍惚間覺得……奕小友看著有些面善,不知何時曾見到過?!?p>  秦衣心中咯噔一聲。

  不會吧?

  自己不會真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候,和道和真人見過面吧?

  面善?

  畢竟同在帝都之內(nèi),不排除有這個曾經(jīng)見過的可能性。

  可如果真的被道和真人認了出來……

  豈不是完蛋!

  自己這不是直接把自己的本來面目,送上門去給道和老頭拆穿的嗎?

  千里送人頭?

  秦衣心中緊張,臉上盡量保持尋常。

  “或許是小侄的面貌有些大眾化吧?!?p>  “小侄素來跟隨師父修行,極少出世,怎么可能與師叔見過呢?!?p>  道和真人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張面孔。

  又細細端詳了一下秦衣的臉,眼神微微一凝。

  這位奕勤……長得為何和那位故人有些相像?

  如果他有孩子……算一算,年齡也確實應與這少年人相當。

  若真是他的兒子,那能拜在萬全觀萬法居士門下,就完全說得通了。

  可……

  他完全有能力自己教導兒子,而且他所修行的一脈傳承,完全不遜色于天下道統(tǒng)的萬全觀啊!

  又為何要讓兒子拜在別人的門下呢?

  而且,奕勤姓奕,而他姓……秦!

  在姓氏方面也對不上。

  除非……奕勤這個名字,也是假的。

  這一番想法完全出于他的憑空設想,并無任何根據(jù)。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別說是可能出現(xiàn)長得相像的人,就算是出現(xiàn)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并非全無可能。

  有可能是巧合。

  所以他什么都沒說,臉上也根本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只是繼續(xù)和秦衣聊了一些有關道法見解方面的話題。

  秦衣對此對答如流,見解獨到,一看便是沒少閱讀典籍。

  能在這么年輕的歲數(shù),在道家經(jīng)典方面有如此深刻而獨到的見解,屬實超乎了道和真人的本來預料。

  一夜無話。

  二人如此交流了一整夜。

  秦衣對這位享譽天下的道和真人也有了更多的認識。

  道和真人本質(zhì)上是一個慈祥的長者,聊起天來平易近人,不會擺上位者的架子。

  可當問題進行到某些嚴肅的話題的時候,他又是個認死理的人。

  執(zhí)著。

  嚴肅。

  只要他認定的道理,很難更改。

  一夜長談,秦衣并沒覺得深思乏頓,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很多從前無法理解的問題,在和道和真人交流過后,總能瞬間茅塞頓開。

  在道法修行的領域中來說,他只能算是初窺門徑。

  從前他的母親并沒教過他更進一步的道法。

  只是教他誦念經(jīng)典,以及入門的一些簡單的養(yǎng)氣之法。

  其他的什么都沒教,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對母親的印象已經(jīng)很模糊了,甚至就連模樣都記不住了。

  大多停留在兒時對自己嚴厲教導的那個時候。

  后來母親為什么會拋下他和父親離開,他不知道。

  只記得那是個下著大雪的晚上。

  有人來敲門說是要住店。

  他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聽見房門外亂的很,吵吵鬧鬧的。

  他在模模糊糊間,聽到母親和什么人在吵鬧。

  還有刀劍交集的聲音。

  他從睡夢中驚醒,沖出了房間,看到厚厚的積雪之上滿是的刺目的鮮紅。

  父親愣愣的站在后門外,盯著遠方出神。

  他問父親,母親在哪。

  父親行尸走肉一般的側過頭來,和他說。

  “她出家了。”

  “她不要我們了?!?p>  自那以后,父親就接過了教導他的擔子。

  不讓他再念那些經(jīng)典、也不要他再學什么道家的養(yǎng)氣之法。

  讓他凝三爐。

  讓他修武道。

  讓他練無名劍訣。

  再然后。

  突然有一天。

  父親一整天都把自己關在房中,他無論怎么敲門父親也不應。

  直到傍晚,父親推門而出。

  看著他,咧嘴一笑,說道。

  “我也要出家了?!?p>  “以后這世俗之中,只有你孤單一人。”

  “永遠別試圖來找我,因為你找不到我?!?p>  “永遠?!?p>  他記得那天,父親走的時候,同樣下起了大雪。

  他一個人站在客棧后門之外,任由大雪堆在身上,站了整整一夜。

  他很想等到父親回來,親口問父親一句。

  “當初你說,母親不要我了?!?p>  “為什么今時今日,連你也不要我了?”

  可他沒有等到。

  大雪下了三天,他就在雪中站了三天。

  如同木雕石碶一般。

  不吃不喝。

  不哭不鬧。

  只是站著。

  大雪中,一個赤著腳的小丫頭從遠方走來。

  凍得瑟瑟發(fā)抖。

  撲通一聲摔倒在不遠處的雪里。

  很久都沒有再站起來。

  他走上前,將小丫頭抱了起來。

  “你也無家可歸,無依無靠嗎?”

  “巧了,我也是?!?p>  “你有名字嗎?”

  “以后,就叫你小荻花吧,喜歡這個名字嗎?”

  “父親沒回來,你卻順著這條路走了回來,這是天意嗎?”

  “小花,你……是我在這世俗中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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