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突現(xiàn)轉(zhuǎn)機
噗通。
噗通。
一杯杯酒杯入水。
秦衣的心弦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咽了一口唾沫。
計劃到底能不能進行下去，就看這一遭了。
時間飛速流逝。
酒杯在曲水之中泛著淡藍色光澤，順流而下，在水中恣意的搖晃著，打著轉(zhuǎn)。
左右碰撞。
撩撥著全場才子的心弦。
隨著時間的推移。
第一杯停了下來。
第二杯停了下來。
……
第九杯也停了下來。
秦衣眼神一凝。
第九杯正停在他的身前！
他臉色一喜，低下身子從水中撈起酒杯，看都沒看詞牌名，直接將酒水一飲而盡。
側(cè)過頭去看向秋棋。
秋棋卻朝他搖了搖頭。
第十杯已然停止在另一位才子的身前。
他居然沒有被選中。
秦衣嘆了口氣。
看來，只能自己一人參加這詞關(guān)了……
秋棋也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這次的確是他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
如果不是和顏予多說了兩句話，一切照舊的話，自己完全可以拿下三關(guān)的頭籌。
可眼下，居然連出手寫作的機會都沒有……
失算失算……
不過和顏予混個臉熟，對自己也算是一樁好事。
就不多奢求十全十美了。
他給了秦衣一個鼓勵的眼神，旋即扭頭準(zhǔn)備離開。
突然。
遠處，一隊帶刀甲衛(wèi)突然出現(xiàn)，朝著這邊匆匆而來。
為首的人還佩戴黑面，看不清臉。
據(jù)說這是禁軍之中最出類拔萃的黑面衛(wèi)。
一萬禁軍中，素來只有三百黑面衛(wèi)，不多不少。
是專門培養(yǎng)出來貼身保護主君的甲衛(wèi)。
每日深夜，他們都必須輪班守候在寢殿之外。
終生不得婚喪嫁娶。
在天子死后，這些黑面衛(wèi)都要給天子陪葬。
一生不事二主。
秋期第一次聽說這個情況的時候，不勝感慨。
萬惡的封建制度啊……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黑面衛(wèi)，單單是遠遠看起來，就有一種冰涼徹骨之感。
這群家伙就像一群莫得感情的持刀機器。
他胡思亂想了一陣后準(zhǔn)備就此離開。
甲衛(wèi)隊伍最前方的黑面衛(wèi)突然站到他的身前，將他攔住。
旋即說道。
“圣上命你到長亭之內(nèi)作詞！這是給題目?！?p> 嗓音如同堅冰一般寒冷。
一面說著，一面遞上來一張紙條。
秋棋滿面狐疑的將紙條接了過來，只見紙條上清晰的寫著三個字。
“御歌行”。
是個從沒聽過的詞牌。
但他本就知道，這個世界的詞牌名和他那個世界的詞牌名完全不同。
但格式都是萬變不離其宗。
他疑惑問道。
“為什么要我寫？酒杯并沒停在我的身前??？”
黑面衛(wèi)沒回答他。
面具下的眼睛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旋即扭頭就走。
秋棋愣了一下，抬起頭朝樓上的方向看了看，心里猜測。
難道是顏予在天子面前開口給自己說話了？
這還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既然有機會，他也沒矯情，邁步走進長亭。
長亭內(nèi)的秦衣看到他，愣了一下。
“你怎么又回來了？”
秋棋晃了晃手上的紙條。
“看來是有貴人相助啊。”
秦衣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
“顏圣相？”
……
時間回到一刻鐘之前。
顏予來到御前。
跪倒問道。
“這出好戲，陛下可還滿意？”
正安帝吃著美人遞過來的冰鎮(zhèn)西瓜，笑而點頭。
“不錯不錯，朕非常滿意?！?p> “這流觴曲水之法，屬實有趣啊，倒可成為來日大文宴之特色?！?p> 一聽這話，滿座群臣紛紛看向顏予。
這句話，無異于默認(rèn)了顏予更改禮制，甚至還予以支持。
其實真要說起來，正安帝的本事并不出眾，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身邊的人給力。
沒有什么特別高的雄才大略，也沒什么封名萬古的宏偉功績，很難做到千古流芳。
但他做的最好的一點就是，善于識人善于用人，而且用人不疑。
即便到了現(xiàn)在年近花甲，別人的諫言，他也能分辨得出好壞。
只要是正確的諫言，他就愿意聽，愿意改。
不像從前普遍昏庸無道，剛愎自用的帝王。
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對于朝中很多能力出眾的臣子來說，正安帝就是這個伯樂。
正確的治國方略，正確的諫言，別看他自己提不出來，但他就愿意力挺到底，力排眾議。
這才是明君之道，才是為君的智慧。
顏予又是深深一禮。
“既如此，臣有一事啟奏。”
正安帝饒有興致的一挑眉。
“哦？你且說來朕聽。”
顏予道：“陛下可知，這流觴曲水之法出自誰人之口？”
正安帝揮了揮手，示意美人停止喂食，稍稍坐直了一些。
“聽顏卿之言，這是背后另有高人指教？”
顏予笑而點頭。
“不錯，臣的確受人指點，這才改用的這流觴曲水之法?！?p> “而今大靖正在用人之際，此人或許能成為臣的考量對象……”
正安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看來顏卿這是起了愛才之意啊……”
顏予又是淡淡一笑。
“知臣者，唯陛下也?！?p> 正安帝捏著下巴，臉上感興趣的神色越加的濃郁起來。
“顏卿，如果朕沒記錯的話，你在七年以前就已然宣告全國，不再招收弟子了……”
顏予道。
“今日，臣想破例這一次，或者說臣想破例兩次……”
“除卻那與臣提出流觴曲水之人，臣還看中方才那位祁才子?！?p> “如若可能的話，臣希望能在眼下大靖危機解除之后，收兩位關(guān)門弟子?！?p> 正安帝笑意更濃。
“收剛剛那位祁才子是朕意料之中的事，但……”
“顏卿越這么說，朕反而越好奇了，指點你之人，到底有何才學(xué)?！?p> “何不將之叫來，也讓朕看一看，此人究竟如何?！?p> 顏予回答說：
“陛下莫急，其實說起來，臣也只與這位后生有過區(qū)區(qū)一面之緣?！?p> “只是單單從這流觴曲水的巧妙之處中，認(rèn)為其大抵才學(xué)不淺，但他到底才學(xué)如何，臣也拿不準(zhǔn)?！?p> “故特來向陛下奏稟，臣希望可以親自查驗一下此人之才學(xué)?！?p> “現(xiàn)下，他正在流觴曲水之列……”
“如若酒杯未能選中他，臣希望陛下能降旨特許其入長亭作詞?！?p> 正安帝隨口就道：
“朕準(zhǔn)了！”
“顏卿如此盡心竭力為朕之江山擇選人才，朕也不能甘于人后，考驗這位才子的詞牌，就由朕來決定吧?！?p> “顏卿可有異議？”
顏予一躬到底。
“陛下圣明！能由圣上親自出題，是后輩之幸事。”
正安帝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心中已有了決定。
“那便以‘御歌行’詞牌，作詞吧?！?p> 在座但凡是對詩詞有一些了解的，無不眼神一定。
御歌行被稱之為詞作界最難的詞牌之一，極少有人能以此詞牌寫出佳作。
原因只有兩點。
第一，篇幅限制，相對其他詞牌來說，這御歌行很短。
眾所周知，長篇詩詞雖然也很考驗功底，但最最考驗人的，往往都是短作。
越短，越不容易寫。
第二，對仗并不工整，而且對韻律要求極為嚴(yán)格。
所以哪怕翻遍了天下七國的詞作，也很難找到一首接近完美、挑不出刺來的御歌行。
滿座都是倒抽冷氣的聲音。
天子拿這個題目作為考驗，這不是根本不給人留活路了嗎？
未免對于那位“后生”太過苛求了吧。
顏予卻心頭一喜，再次一躬到底。
“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