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回到花圈店找吳小縵,發(fā)現(xiàn)吳小縵正在給紙人畫五官,林山?jīng)]敢打攪,默默的站到吳小縵身后等著。吳小縵唯獨沒為紙人的眼睛畫眼珠,連紙人的耳飾她都搭配的十分精致。
見吳小縵差不多弄完后,林山開口道:“不愧是白事圈第一紙扎匠啊,做的真是精致啊?!眳切】z并沒被嚇到,慢條斯理的說:“遇事盡力為苦家著想,誰不想自己的家人走的風(fēng)風(fēng)光到那邊還享福呢,所以啊,做的問心無愧就好,什么第一第二的,無所謂的啊?!?p> 林山笑了笑說:“明天下午有時間嗎,陪我出趟活兒?”吳小縵說:“什么活兒,能給我多少錢?”林山說:“陪我去一個學(xué)校的圖書館,然后你等我信號再來開車接我走?!?p> 吳小縵點點頭說:“可以,這活兒不錯,不過需要玩兒命的話價錢翻倍。”林山說:“知道了,不過,明天你就不要穿旗袍了吧。”吳小縵白了林山一眼沒做聲,林山自顧自的往外走說道:“明天下午等我來接你?!?p> 第二天下午林山給周赫修打了電話說:“赫修,三點鐘左右你和凱凡到圖書館后面,校長辦公室的窗戶下面等我,注意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一定要靠墻站著,護身符帶好?!?p> 周赫修說:“放心吧林哥,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绷稚秸f:“嗯,到時候我會把錢給你們?nèi)酉氯?,你們拿到錢后就翻過柵欄上一輛黑色的悍馬車上就可以了?!敝芎招拚f:“明白了林哥,我跟凱凡交代一下?!绷稚秸f了句好就掛了電話。
轉(zhuǎn)身開車又來到了花圈店,摁了一下喇叭,過了五分鐘左右吳小縵一身白色運動服,黑色的帽子,頭發(fā)也變成了半肩的馬尾,這身青春的打扮上了車。
林山說:“你在車里等我,到時候會有兩個男生拎著錢上來,如果我沒下來你們?nèi)拖茸??!眳切】z看了一眼林山說:“我開車的時候我說了算?!?p> 林山笑了笑,又給周赫修打了電話說:“你和唐凱凡出來之后,讓你寢室的一個人到澡堂洗澡,出來之后直接報警說水里有股惡臭,好像是腐爛的味道?!?p> 周赫修說:“好的林哥,我讓戚栩過去辦這件事,不過這樣報警會不會有些草率了?!绷稚秸f:“不會,之前學(xué)校已經(jīng)把羅闌報失蹤了,所以澡堂有味道自然會引起懷疑?!敝芎招拚f:“知道了?!本蛼炝穗娫?。
轉(zhuǎn)眼林山把車開到圖書館后面柵欄外的對過小樹林中對吳小縵說:“辛苦了啊,就在這兒等就可以了。”吳小縵揮了揮手,示意林山知道了。
林山就這樣下了車,繞了一大圈走到水房,對著男澡堂方向叫出了羅闌和他一起后,又繞來繞去的從外面走到學(xué)校大門口,大搖大擺的往里走去,與此同時保安也及時的向?qū)χv機那頭匯報到:“報告校長,那小子來了?!睂χv機傳來聲音:“知道了?!?p> 林山看了一眼表,指針顯示下午兩點半,“正好”林山自言自語后向圖書館方向走去。到圖書館二樓后,美女秘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林山來到三樓校長辦公室。
林山推門進去,曲世恒勢在必得的坐在沙發(fā)上擺弄著茶道,看到林山來了便招了招手示意林山坐下,給林山從桌上推過去一碗茶。
林山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說:“曲校長,我來可不是為了喝茶的”曲世恒嘿嘿一笑說:“知道知道,小兄弟是一個人來的?”林山四周看了看說:“你看見我?guī)дl了?”
與此同時跟在林山身旁的羅闌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進入辦公室了,不由有些激動,可是又看到曲世恒那張油膩的臉后,心里不免怒火中燒但仍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緒。
曲世恒手中的擺弄沒有停下的意思,頭也沒抬的說:“那是那是,只是那五百萬你一個人拿得動嗎?”林山說:“曲校長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自然也是一個人拿上來的吧,讓我猜猜,怎么樣你能自己拿上來呢?哦!不如換成美元吧!”
曲世恒愣了愣,尷尬的笑笑說了一句:“真是聰明啊,小兄弟的心智非我所能及啊”林山擺擺手道:“哎,曲校長,這錢我怎么拿走你不用操心,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樣拖時間也沒有意思,痛快點兒對我們都好,省的你夜長夢多。”
曲世恒走到窗口,向?qū)γ娴慕虒W(xué)樓看了幾眼,又低頭看著面前的行李箱,轉(zhuǎn)身招呼林山說:“小兄弟,來驗驗吧”
校長辦公室有兩扇落地窗,一面能看到對面的教學(xué)樓,另一面能看到圖書館后面的柵欄和樹林。
林山一邊往窗口走一邊思索,為什么這種隱秘的交易曲世恒不偷偷摸摸的進行,反而要在窗口暴露在教學(xué)樓下呢?
他一定是想讓什么人看見!警察?不對不對,他不可能這么笨。槍手?也不現(xiàn)實,誰能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一個能殺人與無形中的術(shù)士。
這時林山已經(jīng)走到曲世恒旁,伸手拉過行李箱走到辦公桌前面說:“曲校長,我們的交易見不得光?!鼻篮阌行┦涞狞c點頭,又不自然的看了看教學(xué)樓。
緊接著走到林山旁邊說:“對,那在這兒驗也一樣?!绷稚酱蜷_行李箱,里面成捆的美元,翻了翻沒什么問題,又拉上行李箱拎了拎,大概四十斤重的樣子,林山點點頭說:“不錯,交易完成?!鼻篮銌柕溃骸斑z書呢?”林山說:“哦,對還有東西沒給你呢,你等著。”
在看到林山后,教學(xué)樓內(nèi)的楚寒江也沒閑著,古董銅鏡正對著曲世恒的辦公室窗戶,鏡子前面是一個血肉模糊的陰年陰月的女死胎,此時的胎兒竟可以擺動四肢。
手中拿起的是鬼子的指揮刀,雖然只能在銅鏡前面活動,但對楚寒江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楚寒江用紅繩把稻草人的四肢固定在窗戶的四個角,使稻草人暴露在胎兒拿刀的正前方,抄起鱉甲扔進銅錢。
將鱉甲貼近眉心閉眼念動咒語,再睜眼時眼珠明顯有些藍色,鱉甲內(nèi)的銅錢在里面飛速轉(zhuǎn)動,發(fā)出輕微聲響,片刻后銅錢掉出,楚寒江眼睛也恢復(fù)正常,喃喃自語道:“再等等,來了兩個呢”
林山在口袋里翻了半天什么都沒拿出來,曲世恒有些憤怒的狠狠說道:“你耍我!”林山?jīng)]做聲掏出符咒口念咒語催羅闌現(xiàn)身實體,為使羅闌也有所保護。
林山一腳邁上曲世恒辦公桌抬手捅開天花板拿出八卦鏡,一手拎起老板椅踢掉輪子取下八卦圖,將八卦圖鋪在地上,羅闌在八卦圖上現(xiàn)身張牙舞爪的撲向曲世恒。
面目全非的羅闌已經(jīng)把曲世恒嚇得魂飛魄散了,曲世恒一邊喊著救命一邊跪著往辦公桌底下鉆,羅闌喊道:“你害死了我!我要你償命!”
曲世恒抱著腦袋喊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皇枪室獾?!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啊!”
楚寒江此時注視著稻草人,把腦海中剛才看到的林山的樣貌,強行灌輸?shù)降静萑松厦妫缓笥眉t繩系住稻草人的脖子,慢慢的系緊。
這邊的林山一面看著羅闌追趕著曲世恒,曲世恒抱頭鼠竄,一面覺得頸部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正要解決之時見曲世恒踉蹌著跑向面向教學(xué)樓那面的窗戶,沒命的喊道:“楚先生!楚先生救我啊!”
楚寒江厭惡的道了一句:“真是個蠢貨!”然后操縱胎兒用指揮刀扎稻草人的腿部,林山疼的叫了出來,連忙一瘸一拐的來到窗前,咬破食指在八卦鏡上畫了一道符咒向?qū)γ娴慕虒W(xué)樓照去。
“嘩啦”一聲,楚寒江的古董銅鏡碎了,“混蛋!”楚寒江罵道。林山見對面某一件教室內(nèi)閃了一下,便知對手在哪里。
咬牙伸進混著童子尿的魚缸,撈出藏在假山后面的沉香木,涂上朱砂后打開窗戶狠命的往對面的那間教室砸去,口中喊著:“給老子破!”
果然,楚寒江操縱的胎兒被林山擲來的沉香木給砸中,胎兒倒下,手中的指揮刀也落了地。楚寒江氣急敗壞,將胎兒放在紫銅盆中淋上尸油后點燃。
嗶哩啪啦的皮膚烤裂聲使人心生恐懼,流出的不明物體更是氣味難以形容,此時的胎兒怒目圓瞪不顧一切的沖向稻草人,但在燃燒稻草人的一剎那,楚寒江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將胎兒身上的火澆滅。
楚寒江一臉不可置信,除傷害有他血脈之人會遭到反噬其余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啊,難道說…“不,不可能!”楚寒江猛然吸收了一下從曲世恒辦公室傳出的恐懼和陰氣,仿佛補充了能量后便消失在夜幕中。
林山一邊強忍疼痛一邊瞪著曲世恒,羅闌雖然叫嚷著要殺了曲世恒卻遲遲沒下去手,曲世恒見此景也知大勢已去,便跪著走向林山說:“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啊!”
轉(zhuǎn)身又給羅闌磕頭認錯求饒,說著說著竟仰天大笑,起身摸摸羅闌的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轉(zhuǎn)頭又對著林山笑著說道:“哈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天蓬元帥!”
瘋瘋癲癲的樣子使羅闌不知所措,林山開了天眼看到曲世恒的三魂七魄確實不全了,于是對羅闌說:“他瘋了。”
羅闌沒做聲,這時曲世恒突然對著教學(xué)樓那面窗戶大喊一聲:“飛嘍!”說完頭朝下墜了下去,林山跟過去看了一眼對羅闌說:“死了”羅闌蹲在地上雙手抓著頭發(fā)說:“我…我殺人了?我怎么能這樣呢…”
林山安慰她道:“沒有,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你沒有錯,是他咎由自取罪有應(yīng)得?!绷_闌看著林山,眼神已沒有當初那般幽怨,面目雖被硫酸腐蝕,可也不似曾經(jīng)猙獰。
林山說:“怎么樣,想開了嗎”羅闌點點頭,對著林山跪拜,林山急忙躲開將羅闌扶起說:“不必不必”羅闌說:“那我父母就拜托林大哥了,除此之外再無牽掛,林大哥,送我走吧?!?p> 林山點點頭說:“好?!闭f完讓羅闌盤腿坐在八卦圖上,然后掏出滿月孩子的紅肚兜給她系在脖子上,手中拿著點燃的那支周歲生日蠟燭,羅闌在林山面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淡化,直至飄散不見,然后肚兜和蠟燭落在八卦圖上全部被燒成灰燼。
林山長出一口氣,將行李箱扔給在樓下等候的周赫修和林凱凡,三人一起上了悍馬。吳小縵看見林山問道:“幾個了?”
林山揉了揉太陽穴說:“六十五個”吳小縵說:“恭喜你距離九十九個還有三十四個?!绷稚娇嘈α艘幌?,轉(zhuǎn)身問周赫修說:“你們報警了嗎?”
周赫修說:“讓戚栩報了,聽說警察在水箱中找到了一個泡的爛的不成樣的女尸,現(xiàn)場已經(jīng)被封鎖了。”林山點點頭說:“明天還會有個大新聞,你們校長跳樓了?!?p> “啊!”周赫修和唐凱凡驚呼道,林山說:“羅闌的尸體可能會送到殯儀館,我們?nèi)ニ退怀贪??!敝芎招藓吞苿P凡點點頭。
第二天凌晨,吳小縵拿著壽衣打狗棍什么的跟林山來到殯儀館,吳小縵的店就在殯儀館附近,所以就沒有開車。
林山看到告別間有羅闌的照片便和吳小縵走了進去,殯儀館的殯葬師見吳小縵來了連忙說:“吳師傅,您是為這位女士送行的嗎?”吳小縵點點頭說:“嗯,衣服和化妝都是我來?!睔浽釒熯B說:“好好好,那您忙著。”
吳小縵給羅闌把衣服換上,又將面部進行了仔細的修容和縫合,全程嚴肅沒有一絲怠慢,也沒有因為被硫酸腐蝕過而感到恐懼或不適,她只是盡力的在盡自己的職責,一個讓死者體面風(fēng)光的走的職責。
林山在吳小縵給羅闌整理時向羅闌的父母深鞠一躬說了些安慰的話,然后說羅闌生前寫過一些東西放在他那里,今天他帶來了,羅闌父母接過羅闌的信后更加泣不成聲,看完不住的對林山說著謝謝謝謝。
林山搖了搖頭,眼見吳小縵那邊也接近尾聲,二人對著羅闌的遺體三鞠躬告別,同時心里說著:“安息吧,羅闌?!?p> 不久,羅闌的父母撿到一張彩票,金額竟高達五百萬!吳小縵問林山為何不按月送錢時林山說:“怕活不了那么久,記性也不好,就只能一次付清了,早早到彩票中心和一等獎得主買下彩票,然后敲門給羅闌父母送去,雖然拋去上稅的一部分,但余下的錢足夠他們生活了,這大概是他們最不起疑心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