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覺得自己大意了,剛才就不應該跟狼人沃夫多說什么。
對面的那個狼人就在基爾話語剛落之時,直接轉身朝身后的大樹攀援而上?;鶢柫⒓醋窊暨^去,但揮舞的劍刃只斬斷了狼人半條尾巴與小半個腳。
伴隨著嘴里的痛嚎,那個狼人手腳并用,利爪狠狠插入樹皮之上,隨后借力再快速往上爬去。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狼人沃夫就爬到了七八米高的地方,并且哪怕被樹干橫生的樹枝撞到頭顱,也不管不顧的使勁爬了上去。
這顆大樹大約有十人環(huán)抱,粗大的樹干內部甚至可以開出一個小房子來。當那狼人爬到數十米高的地方之后,任憑基爾在樹根部怎么大聲咒罵,都不再理會。
狼尾與被砍掉部分的腳,上面的傷口快速止血,然后傷口上涌出一指厚的濃稠血漿。這些血漿在傷口上翻滾扭動,一邊給狼人沃夫帶來更大的痛苦,一邊快速愈合重生著缺失的肢體。
樹底下,基爾惡狠狠的用劍劈砍在樹干上,但就像蚍蜉撼樹,十多劍下去,只是將將砍破這顆大樹的厚實樹皮。
這把基爾氣的不行。
即氣惱狼人如此好運的在絕境碰上一顆如此大的大樹,又氣惱自己多嘴犯賤,剛才就應該趁著對方跑不動時沖過去,強行殺死對方。
也不至于如今的局勢如此難堪。
撿起對方斷掉的半截狼尾裝進背包中,基爾再揮劍將對方半個腳掌砍碎泄憤。
他高舉長劍,引導著讓長劍發(fā)出的白光盡量聚合照向前端。等光線如他心意朝著前方劍尖探照而去后,基爾這才清楚的看到了那個狼人正趴在高高的樹枝分叉處,小心的抱著樹干,嘴里也啃咬著樹枝,低聲的忍耐痛苦。
如此,基爾才心里好受一些,他換來馬匹在身邊,然后沖著上面的狼人嘲諷道:“傳說故事里狼人被描述的很厲害,不過我怎么覺得不過如此而已?。俊?p> 很快,來自上面的反駁來了:“我只是大意了,沒想到你會有這么厲害的武器。呼,呼,要不是這個武器,我哪里會這樣。你等著,我能感覺到,眼睛在慢慢復原,只要我能看到,你就死定了!”
基爾不屑的嗤笑一聲:“那你可以試試,我的武器還能不能再讓你眼睛瞎上一次?除非你眼睛好了也不敢在跟我打時睜開?!?p> “哈哈哈哈,那你眼睛好沒好,不都用不上,不敢睜開么?說起來,將你殺死后,如果你不會變回人類樣子,而且拉妮莎騎士也不要你的尸體的話,我倒是打算將你做成標本,送給我一個喜歡收集怪物標本的長輩?!?p> “想來一個稀有的狼人全身標本應該不錯吧?”
這話惹惱了樹上面的狼人沃夫:“你個該死的小東西!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除了騎士之外,你們這些普通人不都是被我輕輕一捏就能捏死的雞仔罷了!”
“嘿嘿嘿,等一下我眼睛好了,我就撲下來咬死你的馬,讓你跟不上我的腳步。我先去吃了那些腥臭氣熏天的漁民,然后再一個一個的殺死村子里的人!被發(fā)現了我就逃跑,整個肯德爾郡路上的商人們都會被我殺掉,呵呵,惹惱了那些騎士們后,我就離開這里。或許,你也得離開這里了。哈哈,你沒完成那女人交代給你的任務,而且還死了這么多的人,你可以想想,你會不會被吊死?”
“基爾啊基爾,我說過,咱們是一類人,這個肯德爾郡除了那些騎士們之外,容納不了其他人的,能生活在這里的,只有身為領主的貴族與騎士,還有被統治的那些莊稼漢?!?p> 基爾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將背后的‘越水頭顱’取了下來。
“你完全可以成為跟我一樣的狼人。你不知道,變成狼人后有多好。力大無窮,隨時隨地的都能變化。而且讓人遺憾的疾病再也不會侵擾你。身上受到的傷,也會飛快的重新長好?!?p> “那么代價呢?”基爾冷冷的問著。
“成為一個跟你一樣?食人血肉,濫殺無辜,陰暗的躲藏在偏僻的小村子,然后為偷偷殺死一兩個無辜的民眾而沾沾自喜?”
他的話語越發(fā)的冷了:“回答我,魯夫-沃夫。你還是個人類么?吃人,你不會覺得惡心么?”
樹上的狼人一口咬碎了嘴里為了鎮(zhèn)痛而咬著的樹枝。
“尖牙利嘴!你們人類不也會吃其他圈養(yǎng)的動物么?我吃上一些人類又有什么不行?”它先是氣憤的回了兩句,然后又低聲嘻嘻哈哈的怪異的笑了起來。
“而且啊,你不覺得圍繞建立了一圈圍墻的村子,是不是特別像一個圈養(yǎng)牲畜的牧場?村子里每天跟我打交道的其他人,哈哈,在我眼里不就是一個個能開口說話的鮮活肉食嗎?”
“哈哈哈哈,那一個個家伙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們被我剝開胸膛,摘取內臟品嘗時,會是一個什么樣的表情?”說道最后,狼人沃夫張狂的笑了起來。
它暢所欲言的給基爾說著那些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想法與傾訴,而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基爾也是覺得如此。
因為他們都明白,隨著這些多余的不會說出口的話真的說出口,兩人只有一人能活。
基爾不能放任這個破罐子破摔的家伙逃離,不說完不成拉妮莎騎士的任務,就說這家伙如果真的說到做到,四處在肯德爾郡內濫殺無辜的話,那他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狼人沃夫也不能放任這個聽了它心中秘密的家伙離開,或許今后它不能在隱藏身份躲藏在烏米湖村了,但自己心底的這些話語,也不應該讓第二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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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爾將左手的盾牌掛在腰間,然后將左右手的武器交換一下。
沉重的斧頭被繩索帶著旋轉起來,發(fā)出呼呼的風聲。
斧面散發(fā)出微微的藍色,被掄轉起來后,帶出一圈藍色的光圈。
樹上的狼人沃夫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將頭探下去,用依舊刺痛不已,但勉強能看到些什么的眼睛向下窺視。
其他的它沒看到,但基爾手上的兩把能自己發(fā)光的武器倒是勉強辨認出來。
‘糟糕!’
它這么想到,一個武器能致盲,另一個武器怎么看都像是用來投擲出去的投擲武器。
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生怕被基爾的武器一擊撂翻,狼人沃夫立馬轉身朝著大樹更上面爬去。
與此同時,基爾朝著大樹高處直接扔出了斧頭。
他沒有瞄準,只是將斧子往上使勁投擲出去,因為他相信,這把靈性武器自己會找準此地唯一的敵人,進行攻擊。
果然如基爾所想,斧頭被扔出之后,飛快旋轉著直直向上飛去,等到十幾米高后,立即自己轉了一個方向,朝著狼人攔腰砸去。
但狼人卻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這把武器之上了,片刻之前還奇怪基爾就這么隨意的將武器扔出,似乎沒有砸中它的可能,但隨即發(fā)現這把武器會自己轉向攻擊,嚇得它兩手一腳飛快的在樹干上往上方一竄,躲開了朝著它腰部襲來的飛旋斧頭。
乓呲,噼里啪啦一聲爆響之后,大片的厚實樹皮爆散開來,弄得樹底下的基爾和馬匹不得不向后躲避幾步。
越水頭顱一擊打空,但攻擊卻并未停止。
似乎是必取其命,嵌入樹干木質層中的金屬斧頭光芒大盛,隨后掙脫了卡住的木頭,直接飛了出來在空中定住旋轉。
發(fā)散的藍光收斂,斧子卻越轉越快,似是重新瞄準了往大樹高處攀爬的狼人。
隨即突然加速,再次朝狼人快速旋轉飛去,目標直指狼人的頭顱。
狼人沃夫嚇的夠嗆,扭頭看向身后,眼睜睜的用模糊的視線看到飛來的致命斧頭,它轉而驟然發(fā)狠,雙腳反踢樹干,不顧一只腳還是斷的,正在重生中。
整個狼人立即轉身從空中猛撲向向它襲來的致命危機。
兩個手臂直直伸出帶出呼嘯的甩動聲用指尖的利爪猛的抓向斧子。
那一瞬間,轉身撲來的狼人與飛旋的斧子在空中相撞。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八聲堅固物體相撞的聲音幾乎連成一道,隨后便是狼人手指被攪爛的血肉扭曲聲。
但發(fā)狠的狼人張開嘴巴,直直的將被它用血肉雙手減速的斧子狠狠的咬在了滿嘴利齒之中。
吱吱聲從它的狼嘴上響起,這不是狼人使盡全力咬緊牙關的聲音,而是狼嘴深處牙根受不住力道,牙根斷裂血肉飛擠出來的扭曲聲響。
呼。
斧子終歸不是被戰(zhàn)士拿在手里揮舞,單憑自己的重量和力道產生的力量,還不是身為怪物的狼人對手。
或許,這里面也有狼人沃夫拼盡全力死中求活的原因在其中。
狼人緊緊的用滿嘴的斷牙與血肉咬緊藍色發(fā)光的斧面,身體沒了斧子反沖的力道,逐漸加速向下墜去。
咚!它撞在一個粗大的樹枝上,劇烈的撞擊力讓它從叼著斧子的嘴巴中涌出少許鮮血。
咚,拖了剛才的減速,這一回它伸出血肉模糊的雙手,緊緊的在撞在樹枝上后將其抱住。
“嗬嗬嗬嗬嗬嗬,咕。呸?!崩侨耸軇?chuàng)頗重,但卻發(fā)出了古怪的笑聲。
但基爾雙手朝著距離不遠的狼人張開伸出,心底里大聲的呼喚著自己的武器。
狼人神情一變,嘴里的斧子突然產生了一股向下的力道,這讓它分外吃驚。再也不敢浪費機會,立即忍著全身的劇痛,轉身往樹上爬去,遠離樹底下的基爾。
它的十根手指,除了兩手的大拇指之外,全都被斧子絞碎成破爛的血肉,因此狼人沃夫只好勉強用大拇指上的利爪,狠狠的插進樹皮上,慢慢的往大樹高處爬去。
雖然看似狼人受創(chuàng)頗重,但手指上的破碎血肉很快就止了血,并且涌動而出的血漿還將手指的殘片連接在一起。
叼著藍色斧子的狼嘴也不再流血,甚至少許血液還從斷裂的牙齒與牙根反向流了回去。
傷勢快速愈合,就連斷裂的牙齒都在發(fā)癢的緩慢但持續(xù)的愈合。
隨著狼人慢慢的越爬越高,嘴里斧頭產生的力道也逐漸減弱,直到它與基爾的直線距離超過三十多米后,口中的斧子再無變化。
原本藍色的斧面上放出的藍光也漸漸消失不見。
除了隱約中耳朵莫名其妙的聽到一些不滿的嘶吼與咆哮。
但它都不在意,它將再無動靜的斧子用嘴狠狠的插在樹干上,然后用唯一完好的腳掌將其狠踹進樹干深處,讓其牢牢的卡在木頭之中。
“沃夫!你太卑鄙了!”
樹底下,基爾那小子氣急敗壞的叫喊聲傳來。
狼人坐在樹枝分叉處,氣喘吁吁的休息著。
大風吹著這顆格外高大的樹木上部,正好帶走了它全身的燥熱與驚恐。
“啊嗚嗚嗚嗚嗚嗚?。?!”
它嚎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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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嗚嗚嗚嗚嗚嗚?。?!”
基爾聽著大樹頂端傳來的狼嚎,氣憤的使勁跺了一下腳。
沒想到一直無往而不利的斧子投擲,竟然被那個家伙拼死給抵御了下來。
雖然是敵人,但基爾不得不說,剛才對方那拼死一搏的樣子,的確非常厲害。
面對能自主追擊的斧子,一昧的逃竄只有死路一條。而想辦法將脫離主人掌握的斧子減速控制,這估計才是正面應對之道。
可惜斧子的力道就差那么一點,力道再多一些,就能掙開狼人狼嘴的緊咬,直接將狼人從下顎處一劈兩半。
而且那個狡猾的家伙更是跑到大樹的高處,讓基爾想要聯系自己的武器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只能熬了。”基爾吐出一口氣。
將長劍的亮度降低,自己在樹底下清理出一片無雪的地方,讓馬匹站在那里,他自己則靠在溫暖的馬匹身子上。
視線而聽覺一直注意著大樹的上方,他知道狼人受創(chuàng)頗重,但自己并非身形靈巧的對方,不敢爬上去跟狼人戰(zhàn)斗。
畢竟他不可能如對方一樣,從空中掉落后,連續(xù)撞擊兩次樹枝都能繼續(xù)活動,把住樹枝。
如果是他自己,估計第一下就被撞成重傷昏迷過去。
他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將對方從大樹上驅趕下來?
想到此處,基爾瞇起了眼睛,或許,用火點了這個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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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身后的小背包中找了找,找到了打火石,但是引火物卻沒找見。
這才想起來那些東西還都在馬匹的背囊中裝著,而背囊則遺留在了之前的營地里。
“哎,麻煩了?!?p> 說是這么說,但事兒還是得想辦法去辦的。
考慮了一下,基爾一邊盯著大樹上方,一邊在大樹周圍砍了幾顆合適的小樹。
整顆小樹被基爾一步一步拖到大樹樹底,用長劍將整顆樹砍開,耐燒不易燃的樹干堆在大樹樹干旁,至于手臂粗的樹枝和手指粗細的樹枝,則用手掰開堆在最外面。
中間忙活的時候,基爾肩部之前被狼爪抓傷的傷口又流血了。
這讓他不得不將盔甲左肩全部卸下,用左臂的袖子裁成條狀的碎布。周圍地面干凈的冰雪擦拭一下傷口,然后用農神徽章稍微控制一下傷口,之后用布包扎控制住。
他再穿上盔甲,與狼人的戰(zhàn)斗還未結束,現在還不是卸下武裝的時候。
基爾最后將身上狼毛斗篷的下擺切掉一部分,還有他的馬的脖頸上的一些鬃毛。這些易燃的東西堆在木柴堆的最外面,緊挨著手指粗細的樹枝。
拿出打火石,基爾敲擊幾下,很快用火星引燃了斗篷碎料和毛發(fā)。
小心的用嘴吹氣,讓這些易燃物整個燃燒起來,生成了火苗。
這小小的火苗接著點燃了細樹枝,等樹枝也燒著后,這些火苗越燒越大。
這時,基爾就不用再管了。
樹上的狼人只能用模糊的獸眼遠遠的看到基爾勇士在樹底下來來回回的干些什么。因為看不清楚,所以只好老實的坐在原地,等候身體的恢復。
傷口恢復不是沒有代價的,那會消耗它的體力與精力,更會讓它饑餓消瘦。
狼人沃夫盤算著,等到眼睛能夠用來戰(zhàn)斗后,就下去試試能否跟基爾戰(zhàn)斗。它不相信對方的那把武器還能再施展一次之前程度的致盲閃光,只要小心點這個,它認為應該可以打倒基爾的。
尤其是對方失去了那個能自主攻擊的藍色斧頭之后。
但關于之后的戰(zhàn)斗還沒想更多主意,狼人沃夫就聞到了木柴燃燒時產生的煙氣。
它本來還以為是基爾在底下升起了火堆要跟它挨到天亮。但它用視線模糊的眼睛向下一看,這才發(fā)現基爾剛才搞了半天,原來是正在做點燃大樹的準備!
此刻火焰已經出現,雖然還未從助燃的木頭引燃到這顆腳下的大樹,但怎么看也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糟糕!你這個陰險的家伙!啊啊啊??!”
狼人在大樹高處憤怒的吼叫著。
而基爾,則咧著嘴嘿嘿笑著。
“你不下來是吧?那就別下來了,給我燒死在上面吧!”
火苗變成火焰,細樹枝的燃燒很快就引燃了砍伐過來的樹干,很快,就會將這顆大樹也一起點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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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榛的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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