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瘟疫再起

　　崇禎在第二天就把張牘找過去問話了，看來相當(dāng)心急。

　　在聽了張牘的匯報后，皇帝立即決定在京城外郊選定一個地方，開設(shè)制油工廠，一切由張牘負(fù)責(zé)，各部官員給與全力配合。

　　張牘重新改進(jìn)了蒸餾設(shè)備，把草席編制的管道都換成了銅材料，由此解決了耐久性問題，又照樣讓工匠復(fù)制了三十套，就這樣，每天工廠可產(chǎn)出二十缸汽油。這些油用小陶罐分裝，罐口再用泥封起來，便成了可以運(yùn)輸和儲存的武器了。

　　很快汽油罐被發(fā)往遼東前線，過了一個多月，關(guān)內(nèi)圍剿農(nóng)民軍的將領(lǐng)也要到了一些。待生產(chǎn)工藝穩(wěn)定后，張牘再向皇帝辭去了督辦之職，回了齊文閣。

　　這時已經(jīng)到了崇禎五年，京城忽然傳來山西瘟疫的消息，據(jù)說正一路向京城傳來，街面上人心惶惶，許多富戶甚至打算舉家南遷。張牘知道這時陳孟敬也在山西，便趕緊給他寫信，要他回南京暫避。

　　這邊廂，玉蓮也收到秦夫人的信，要求他們回南京。

　　“我想，我們先回南京避一避吧？”玉蓮說道。

　　張牘看著岳母寫的信，卻陷入了兩難。

　　“這邊的事情才剛剛起步，又搬到南京，這雜志恐怕快辦不下去了。想當(dāng)初，我們?yōu)榱税醽砭┏?，雜志停了兩期，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對讀者爽約了?！?p>　　玉蓮急道：“可是命要緊哪！”

　　張牘看著玉蓮說：“我有辦法對付的，你放心?！?p>　　張牘口中說的辦法，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事情。他知道明朝末年的瘟疫十分厲害，幾乎是明朝滅亡的罪魁禍?zhǔn)字弧Ｈ绻约阂仁?，解決瘟疫問題也是必需的工作。只是古代一沒有疫苗，二沒藥物，要想對付鼠疫，只能從清潔飲食和環(huán)境入手。

　　“我會把我的辦法寫在雜志上，告訴大家正確的辦法?！?p>　　張牘便在雜志上寫了一篇文章，講解衛(wèi)生注意事項。包括清潔水源，捕殺老鼠的事。由于這篇文章要面向普通百姓，便也寫成白話形式，刊發(fā)到雜志上。

　　這時，京城已經(jīng)開始有人感染鼠疫了，張牘覺得等雜志傳播已經(jīng)來不及，便出一期號外，只刊載這一篇文章，印了數(shù)千份，叫伙計們上街分發(fā)。只是，他沒想到，一些大夫卻上門找他的麻煩了。

　　“這些荒謬之言，請立刻澄清。”一個為首的吳姓大夫說道。他的話引起一片贊同聲。

　　張牘知道他們來者不善，也清楚他們憤怒的原因，因為他在文章里勸百姓不要服用任何湯藥。

　　“你們做你們的事，為何要來管我寫什么文章？”

　　吳大夫道：“你的話會誤導(dǎo)百姓，現(xiàn)在瘟疫如此猛烈，怎可說不吃藥，只要喝開水即可？”

　　“吃不吃藥，是病人自己決定的事，我只是建議，你們有什么意見，盡可以寫文章，我還愿意幫你們印?！?p>　　“哼，你敢拒絕澄清，我們就去告官，告你妖言惑眾?！?p>　　“對，去告官?！币槐娙硕几胶推饋怼?p>　　玉蓮眼看形勢不可收拾，趕緊暗地召集伙計們在門口戒備，以防發(fā)生沖突。

　　這邊張牘仍然寸步不讓，大夫們越說越激動，有人甚至摔打椅子。玉蓮看情況不妙，吩咐伙計上前，圍住了大夫。大夫們見自己被包圍了，膽也虛下來。領(lǐng)頭的吳大夫撂了幾句狠話，便帶著眾人匆匆離去。

　　這時，一個姓丁的大夫忽然回頭，陰惻惻地笑道：“我知道你跟朝廷也有來往，官府未必敢管你，不過，我會去找都察院，讓言官向皇上彈劾你。”

　　這句威脅實實在在戳中了張牘的心思，他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避開言官的視線，就是不愿得罪他們，如今，這幫人去請言官出動，事情可就麻煩了。

　　玉蓮也聽到了這句話，待人群散去后，她憂心忡忡地問道：“要不，我們就跟他們道個歉吧？”

　　“不可，”張牘態(tài)度堅決地說：“如果一得罪人，就退讓，以后我們什么事都做不成?！?p>　　“那你打算怎么辦？”

　　“他們不是找言官嗎？我就先打倒言官。”張牘冷冷說道，眼神犀利地看向遠(yuǎn)處，“大明的事情，就是壞在這幫言官身上。當(dāng)年袁崇煥也是死在他們手里，如今，我絕不重蹈覆轍?！?p>　　都察院的府邸在京城南門口，向來是繁華之地。大夫們在吳大夫的帶領(lǐng)下，去求見了相熟的一位于姓御史，那御史也很高興，表示一定會彈劾齊文閣和張牘。大夫們得了保證，都放下心來，各自回家。

　　當(dāng)天夜里，一個仆人打扮的男子匆匆跑到齊文閣，指名找玉蓮，然后塞給她一封信。她打開一看，竟是父親寫的，內(nèi)容是都察院御史正在商量彈劾齊文閣和張牘的事情。玉蓮知道情況危急，只得把當(dāng)天秦盛夜探張牘的事情對張牘說了。

　　“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張牘有些生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