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李博浩,門口的特務(wù)嚇一跳,忙提高嗓門說:“李主任,您怎么來了?”邊喊邊堵在門口,李博浩拎著他的衣領(lǐng)把他甩在一邊,抬腿用力踹開大門。
馬亦然迎過來,神色有點(diǎn)慌張:“喲,李主任,您這是,站長知道嗎?”
李博浩拔出手槍,咔吧一聲頂上火,看都不看他,直接往里走。
葛瀟癱坐在椅子里,垂著頭,頭發(fā)遮著面頰,血一滴一滴地順著發(fā)梢落在地面上。
他走過去,手在葛瀟脖頸動脈上摸了摸,手立刻被鼻孔里流出的血染紅了。
“誰打的?”他的聲音不高,扭頭問話時臉上似乎還帶著笑。
兩個袖子還擼在臂彎的特務(wù)剛被馬亦然罵得一頭火,這會兒被李博浩陰冷的目光看得通體冰涼,本能的往后瑟縮。
“你們知道她是我女朋友嗎?”李博浩向他們走過去,他們邊往后退,邊求救地看著馬亦然。
馬亦然剛說出:“聽我說......”李博浩抬腿將那兩個特務(wù)一個踢得撞在墻上,又跌落在水泥地上;一個抱著肚子倒地上哀嚎。
這時,那個捂肚子的特務(wù)想去摸腰里的槍,馬亦然卻看見李博浩的槍已然對準(zhǔn)了摸槍的特務(wù),忙沖過去把那特務(wù)的槍拔出來遞給身后的人。
博浩目光灼灼地看馬亦然,收起了槍:“你的手倒快,他該謝謝你,救了他一命!”
在河南站里,李博浩對下級的和善、體恤是公認(rèn)的,雖然有人傳他暗里襲擊過誰,但那都是傳言,因?yàn)樯踔炼紱]人見過他訓(xùn)斥人。
但此刻的李博浩,卻像一頭發(fā)怒的獅子,隨時會咬碎膽敢與之抗衡的任何人。
馬亦然額頭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他使眼色讓人把受傷的兩個特務(wù)扶出去,李博浩看見了,沒理他們。
他彎下腰把葛瀟從椅子上抱起來,葛瀟在他耳邊氣若游絲:“別管我,你走。”
博浩的手在她腰上用力托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講話。馬亦然沒敢攔在前面,只是在博浩身后威脅道:“李主任,你要三思,這可是站長吩咐的事。”
“今天,最好不要擋我的路,我雖顧念同僚一場,只怕我的槍無情無義!”李博浩沒有回頭,走到審訊室門口時一個特務(wù)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拉開了門。
李博浩剛走出審訊室,丁俊帶著人就趕到了,吳鵬沖在最前面,站在李博浩一米外的對面,拿槍對著他的胸口:“李大主任!你敢從審訊室搶人?你可知道,她是女共黨!”
李博浩扭頭問那個開門的特務(wù):“她承認(rèn)自己是共黨了嗎?”特務(wù)結(jié)巴著說:“還,還沒有。”
博浩說:“那好,我先把她帶回去,你們找到她是共黨的證據(jù)后,送給我,我會親手槍斃她!”說完,他把槍放回了腰間。
吳鵬猛地看見李博浩手里多出了一枚手雷,右手食指就套在拉環(huán)上,他立刻驚得一身冷汗,“唰”地跳到一邊,對身后的人說:“快!快閃開!他有手雷!”
經(jīng)他一提醒,大家都看見了手雷,紛紛閃避,幾個膽小的直接往外跑。吳鵬擋在丁俊的前面,厲聲問:“李主任,您這么把人搶走,就管后果了嗎?”
李博浩冷冷地說:“后果?隨隨便便把軍人的家屬當(dāng)共黨處置,我還要去南京問問,對軍屬是不是可以隨便打殺,只要他們說可以,我立刻回來,屠他個滿門!”
馬亦然手下的特務(wù)來報告說李博浩去審訊室搶走了葛瀟,馬處長請站長速去穩(wěn)定局面!
顧恩國聽了紋絲未動,眼珠子盯著文件根本沒離開過。于是,來報告的特務(wù)又說:“那個李主任囂張得狠,還說誰打了他的女朋友,就要?dú)⒄l的滿門!”
“他殺也是殺馬亦然的滿門,你告訴馬亦然,如果他認(rèn)定葛瀟是共黨,就讓他連李博浩一起斃掉,否則,別讓我去給他擦屁股?!鳖櫠鲊f完起身,隨手?jǐn)Q開了收音機(jī)。
馬亦然的手下剛氣急敗壞地走,又一個特務(wù)慌慌張張跑進(jìn)來:“站長,城防軍的人把咱站圍住了,說咱們綁架了他們城防軍的家屬,還端著挺機(jī)槍!”
顧恩國登時滿臉通紅拍案而起,沒等他說話,樓下響起一陣機(jī)關(guān)槍聲。
顧恩國知道,多年征戰(zhàn),尤其現(xiàn)在又即將開戰(zhàn),這些九死一生的官兵們都很狂燥,和他們起沖突,討不到絲毫便宜,于是又坐下了:“讓馬亦然去給他們解釋吧,他不是手里有葛瀟是共黨的證據(jù)嗎?”
隊(duì)員眨巴著眼睛,跑去給馬亦然傳話,馬亦然愣了好一會,向半空狠狠啐了一口:“軍棍!”
葛瀟的臉腫得不成樣子,鼻孔和嘴巴的血痂干了,燕子用溫水浸潤的毛巾輕輕為她擦拭,每擦一下,她都會痛苦地低低呻吟,燕子心疼得一直在掉淚。
迷迷糊糊間,葛瀟還覺得有特務(wù)在扇自己耳光,真疼啊,如果不是雙手被綁住了,她真會撲過去活活咬死那兩個特務(wù)。
頭好暈,雖然一天沒吃東西,但是葛瀟一直想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