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絕塵見此情形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在男子的手就要接觸她的時候,她向后一移,再往左側一轉,拾起簫,往男子肩頭一按,男子便坐到了凳子上,不再動彈。
原來在移動的一瞬間,她點住了男子的穴道,順帶把啞穴也點了,她相信在座的眾人里不乏武林高手,而那個男子是不會坐到晚上的,自有人會給他解穴。
只是,她該怎么詢問師父的行蹤呢?她不禁惆悵起來。
算了,先休息吧,明天再想這些事情。
孟絕塵走到床邊,輕輕褪去白靴,便翻身躺在床邊,把長簫放在手邊,蓋上被子準備就寢。
她輕輕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客棧外刮起冷風,風聲呼嘯,吹開了房間的窗戶,她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右手從衣襟里摸出兩枚銅錢,同時射出,只聽見“砰”的一聲,兩扇窗戶又閉合起來。
也許是天氣不好,窗外風聲太大,吹起落葉滿天,拍打著窗戶沙沙作響。突然間,一陣勁風刮過,又馬上平息掉了,就好像不曾發(fā)生過一樣。
但已經躺下的孟絕塵卻睜開眼睛,起身穿上鞋子,拿起長簫,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她往底下一看,一切平靜,就連剛才的狂風也小了很多。
那么剛才的風聲便不是真的風了,該是一些隱君子在活動了吧,第一陣風是試探,第二陣更強的風便是行動了,在風吹開窗戶的時候,自己用銅錢使窗戶閉起來,使得對方有所忌憚,就算是行竊,也不感冒風險來自己這里。
孟絕塵抬頭望向遠處的房檐,果然一梁上君子在上面行走著,她嘴角略微一翹,自己推斷果然沒錯,只是他不是攜帶著包袱,而是抱著一卷被子,眼光移到隔壁窗戶,窗戶果然大開。
不好,隔壁的那個姑娘遇到采花賊了。
意識到后果的嚴重性,沒有一絲猶豫,孟絕塵提起一口真氣,從窗戶起身飛出。
是的,她孟絕塵不是個好心又熱心的女俠,門派間爭斗,內部打打殺殺,她一律沒興趣,更不會插手,同樣也沒那么正義去抓小偷,但是,無論做什么,都不能傷及無辜,尤其是殘害小姑娘,采花賊的行徑,她最深惡痛絕。
追著采花賊飛過幾條街,來到鎮(zhèn)子外的密林。孟絕塵雖沒有跟丟,但總是追不到,看來這采花賊功夫不弱,解救人質怕是沒那么容易。
這采花賊還極有頭腦,孟絕塵輕功相當了得,好歹是江湖邪盜孟清風的徒弟,輕功自然是強項,但就在她快要追上的時候,他投擲出小型煙霧彈,一陣濃煙頓起,而他就趁機拐入小巷。
同樣的招數,她絕不會上當兩次,但這賊游走的路徑忽高忽低,對此地地形不很了解的孟絕塵自是吃虧很多,但是出了鎮(zhèn)子就好多了。她感嘆啊,這么聰明又功夫不弱的人,當什么不好,偏要做賊,還是采花賊。
早知道這邊遠的鎮(zhèn)子不太平,可還是沒聽過有采花賊,怎么她剛來這里就碰巧撞上了。
也許是知道甩不了了,采花賊在前方停下來,他背對著她,幽幽開口。
“姑娘追了一路了,真是好功夫,但是姑娘不嫌累么,在下做自己的事情,姑娘還是不要插手,別連累了自己可就不好了?!?p> 又是一個狂妄的家伙,這讓孟絕塵對他更沒有好感,“廢話少說,放下被子,我讓你走,饒你不死?!?p> 看著孟絕塵襲來,采花賊沒有逃跑,只是右手用力將被子一拋,那被子便乖乖的夾在樹枝中央。
同時,采花賊轉身,張開雙臂,向后移動,躲開她的攻擊,嘴角還噙著笑。
“讓你走你不走,這下你可走不了了,摸樣還挺俊俏,早知道你會追來打擾我的好事,我就應該把你擄過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等我馴服了你,咱們再慢慢交流感情?!?p> “閉嘴,看招。”
孟絕塵不想聽他胡言亂語,將氣憤化作更迅猛的招式,招招斃命。不一會兒,采花賊的左臂被孟絕塵的長簫打中,縱然長簫沒有鋒利外壁,但孟絕塵運足氣力,使得采花賊左臂衣服生生被長簫割開,就連衣服下的皮肉也輕微受傷。
“野玫瑰,夠辣,我喜歡!只是,小娘子,刺傷了你相公,你不心疼么?”
“淫賊,休要胡言亂語?!?p> “好啊,我不胡言亂語,我不說了,一會兒咱們直接做就好了,哈哈……”
執(zhí)起長簫化為招式,孟絕塵將要攻擊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寒冷,不好,寒毒發(fā)作了,早不發(fā)晚不發(fā),偏偏趕在這的時候,這下子可怎么辦才好。
這個采花賊,極難對付啊。
感覺到孟絕塵進攻速度減慢,剛才又僵持住,采花賊放下動作,笑著挽挽袖口的衣服,“小娘子,怎么了,中毒了啊,莫不是中了春藥了吧,好啊,為夫這就幫你,來,別害羞。”
孟絕塵現(xiàn)在寒毒發(fā)作,不能動用內力,否則寒毒會侵入的更快,到時就算過了這陣子,再拿天池水沐浴,日后寒毒再發(fā),也會越來越嚴重。
但眼下,就算日后因寒毒發(fā)作而死,孟絕塵也不許這淫賊玷污了自己清白,她不能大肆動用內力,只能一擊,不成功便成仁。
看著自己逐步靠近,卻沒有任何舉動的女子,他笑得更開懷了,“怎么了,是放棄掙扎了,準備從了為夫了吧,那好,你放心,為夫一定會溫柔的。”
就在采花賊的手觸及孟絕塵前襟的時候,她左手暗暗使力,然后迅速向男子擊去,那淫賊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身形瞬間移動,又快速擊出一掌,她試圖阻擋,可是內力之強大不僅僅是傷到了她的身體,她身上攜帶的小罐子應聲擊碎。
孟絕塵口吐鮮血,身體被彈出好遠。
也許就是這樣了,未來得及找到師父,自己就要葬身在這個地方,罷了,反正身中寒毒,離了天山,自己也活不了多久,這樣也好,還不算離家太遠,至于那淫賊,他想要糟蹋自己,那就給他副尸體好了,看他的功夫與樣子,不同于一般的采花賊,還不至于對副尸體有興趣。
在孟絕塵覺得一切快要結束的時候,她沒有跌落到地上,而是跌落到一個人的懷里,不同于香粉的淡淡的麝香味,她知道,這是一個男人的懷抱。
身上的寒毒陣陣襲來,她艱難的抬起頭,想要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只一看便一驚,而后,她幽幽地開口。
“是你,你可真是陰魂不散啊。”她無力地慘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