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飲茶
肥胖的鄧伯坐在椅子里，靜靜地聽著大D高談闊論。
旁邊，串爆、老鬼奀、火牛三個叔父輩的人也在。
大D說：“鄧伯，最近‘老東’話事人大塊權(quán)，中風死了，你知啦，好在他們字頭，有兩個話事人，才沒出什么大事?！?p> “香港這地方，只有‘和聯(lián)勝’一個話事人，其他字頭，少的兩個，多的四個。”
“講句不好聽的，一個出了事，還有另一個撐住，不然的話，不知道要弄出什么來啊?！?p> 鄧伯聽完，輕輕笑了幾聲，拿起茶壺倒了一圈水，說：
“請茶?！?p> 幾人于是紛紛起身，從鄧伯面前端了一杯茶喝。
鄧伯小口喝完了，問大D：“你想當話事人啊？”
大D說：“我也是為幫會想嘍，多個話事人，多份保證嘛。兩年之后，我又退下來，讓別人上嘍?！?p> 鄧伯看向了林懷樂，問：“阿樂，你怎么看？”
林懷樂笑著說：“大D講的事，有一定的道理，我不會反對。不過，我只當一屆話事人，這種事，還是要叔父輩們做主?！?p> 串爆說：“別的字頭都有多個話事人，我們當然也可以有多個嘍，多個人多條路啊?！?p> 火牛在一邊說：“人家有什么，我們就要學?。咳思易咚杰娀?，我們是不是也要跟著做啊？”
串爆不屑地笑了一聲，說：“當然得啦，你有本事搞到軍火，我都雙手贊成啦！”
老鬼奀說：“我不同意，話事人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多出來一個，弟兄們都不會服的?！?p> 大D看著老鬼奀，說：“喂，一直以來，就不可以改的？香港以前還是英國人的地方，現(xiàn)在不一樣變咗？你過時啦，老人家。”
火牛說：“我也不同意，‘和聯(lián)勝’已經(jīng)有了一個話事人，沒必要再選一個。”
串爆說：“什么叫沒必要??？如果話事人出了事，怎么辦？大家爭著上位，打成一團么？”
說著說著，幾個人就吵了起來，越吵越兇。
林懷樂在一邊看著，默默不語，臉上一直掛著一副平和的笑容。
鄧伯又添了一圈茶，說：
“請茶啦?！?p> 大家只好停下爭吵，再去拿一杯茶喝。
這是，鄧伯才緩緩開口，說：
“一直以來，‘和聯(lián)勝’都是一個話事人，從來沒改過。”
“幫會的弟兄，總是說，齊心協(xié)力，不過實際上，其實都有矛盾。每一次選話事人，都有一次風波?！?p> “不過話事人選定，所有爭吵都沒了，誰有龍頭棍，大家都聽誰的，不服氣的，兩年后再來?！?p> “一個話事人，可以保證幫會不會分裂，如果兩個話事人，話事人之間有了矛盾，‘和聯(lián)勝’就分成兩半啦?！?p> “所以，我不同意。”
······
“鄧伯個死腦筋！老糊涂！冥頑不靈！食古不化！”
林懷樂開著車，在香港的街頭閑逛。
大D坐在副駕駛上，拍著大腿，把能想到的，又不過火的話，通通罵了出來。
看到大D氣急敗壞的樣子，林懷樂只是淡淡地笑著。
林懷樂說：“沒辦法，現(xiàn)在鄧伯是大阿叔，叔父輩們，都聽他的?！?p> 大D說：“都聽他的，錯了也要聽??？時代已經(jīng)變了，這幫老家伙的話都過時了。”
“幫會是誰的？是大家的嘛，又不是那幾個老家伙的?！?p> 林懷樂笑著說：“放心，我頂你，以后再想辦法啦?！?p> 大D說：“光你頂我，那幾個老家伙不松口，還不是沒用?！?p> 林懷樂沉思了一會兒，才說：“大D，其實你想做話事人，還有一個辦法?！?p> 大D聽到這里，眼睛一亮，問：“什么辦法？”
林懷樂說：“那些叔父輩們，都已經(jīng)老了，一人守著幾個小攤子，每月的收入，都不如一個雞頭?！?p> “他們怕雙話事人，兩個人做大，他們的錢就更少了。他們要的就是錢，錢夠多，大家都挺你，就算是鄧伯，都攔不住的?！?p> 大D有些泄氣地說：“錢，我也知道給錢，錢從哪里來?。寇鯙尘湍敲创?，現(xiàn)在尖沙咀，我也還沒完全掌握。錢，我也想有錢啊?！?p> 林懷樂看著大D，說：“肥波，這個人，你知道嗎？”
大D說：“我知，肥波嘛，泰國混血兒來的，香港的毒品生意，有五分之一在他手上。怎么，你要找他合作？”
林懷樂搖了搖頭，說：“不是合作，是食咗?！?p> “我最近在打聽他的消息，有一批泰國佬要來香港跟他交易，你如果敢吃了他，那香港五分之一的毒品生意，就是‘和聯(lián)勝’的了。”
聽到這里，大D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
大D有點兒擔心地說：“毒品，我們‘和聯(lián)勝’從來沒噴過，如果我去搞毒品生意，鄧伯、火牛、老鬼奀，就連串爆都可能反對我啊?！?p> 林懷樂笑道：“他們只是嘴上說說啦，如果你把一疊鈔票拍在他們面前，你覺得他們會拒絕嗎？”
大D開始認真地思考起來，不停地搖著自己的指甲。
終于，幾分鐘后，大D一拍大腿，說：“好！做！掙他個幾百萬上千萬，我就不信，我給幫會掙這么多錢，他們還要反對我?！?p> 聽到大D肯做，林懷樂燦爛的笑了起來，表現(xiàn)得比大D還要高興。
但是很快，大D又犯起了難。
大D說：“阿樂，我同肥波，沒有太過焦急，毒品的生意，我也不太懂，做起來，好像很麻煩啊?！?p> 林懷樂說：“這是幫會的事，所以我會幫你。不過，我?guī)湍愕氖伦詈貌灰诿髅嫔?，要顯得都是你一個人做的，鄧伯他才沒法反對你。”
大D高興地說：“多謝你啦樂哥，不過你怎么幫我啊？”
林懷樂說：“我有三個干兒子，師爺蘇，是個聰明人，談生意的好手。東莞仔、大頭，都是很勇猛的后生仔，我吧他們?nèi)齻€借給你用?！?p> “關(guān)于肥波的事，師爺蘇都知道，他會幫你?！?p> 聽到這里，大D高興地拍了拍林懷樂的肩，說：“對虧你了，樂哥，你真是我的兄弟！我以后，絕對不會忘了你的?！?p> 說完，大D就掏出了雪茄點上，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往窗外吐著煙霧，大D感覺自己的未來，就要更加輝煌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