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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的好感度怎么都是滿的

第二十九章 遺言

  還沒等陳安進去,便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他進去后先關了門,才打量起了房間。

  這間房只有臥房大小,事實也的確只是個臥房,一張桌上此時除了燃著的蠟燭,便只有簡單地一套茶具,往里看去,除了窗邊還有一套書桌椅,幾幅字畫以外,便只有一朵有些枯萎的淡紅色鮮花,在花瓶中放置著,擺在了窗邊。

  云芷娥坐在床榻邊,表情少見的十分悲傷,淚珠掛在眼角,陳安看向她時,那滴眼淚才依依不舍的順著面頰滑落,打濕了她的淚痣。

  陳安心情沉重了幾分。

  他順著云芷娥的視線看去,那張并不大的床榻上,一個長相威嚴的中年女子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那中年女子此時面色蒼白,嘴唇同樣毫無血色,頭發(fā)半白,骨瘦如柴,一副油燈枯竭的模樣,但那雙眼在此時卻依然炯炯有神,仿佛兩把利劍,直直穿過了陳安的雙眼,讓他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有些隱隱作痛。

  不愧為‘入圣’境的大能!流云劍派的頂梁柱,掌門,云憶寒。

  “咳咳.......陳安,你過來?!?p>  云憶寒說話時,不由自主的咳嗽了兩聲,聲帶仿佛變成了磨砂般,沙啞低沉。

  陳安急忙走上前去:“云掌門?!?p>  看著這位行將就木的掌門,陳安不由有些唏噓。

  在游戲中,他自然是見過這位掌門人的,那時的她,一身白衣,即便人過中年,卻也絲毫不顯得有什么蒼老,面容說不上是秀美,卻也是棱角分明的冷美人。

  在游戲中,即便萬眾風情只是展現在了畫師的筆下,她那攝人的氣質,也還是讓陳安印象頗深。

  可此時,便只剩下了那雙眼睛,還能看得出這位強者曾經的風貌了。

  “我恐怕,大限已至,再難堅持了?!痹茟浐f話十分費力,但條理卻很清晰。

  “芷娥她,很喜歡,你.....咳咳?!?p>  一句話沒說完,云憶寒便又咳嗽了幾聲,這回,竟然咳出了幾點血絲,落在了被子上。

  云芷娥一只手有些顫抖的伸出了手帕,默默的擦干她的嘴角,但云憶寒卻毫不在意的只是盯著陳安,忽然提高了音量。

  “你到底,喜歡不喜歡她?”

  云憶寒那雙眼愈發(fā)的滲人了起來,陳安只覺得大腦忽然有些混亂,不自覺的便開口道:“當然喜歡她?!?p>  “很好,那你便,娶了她,留在這劍派,幫她,如何?”

  雖然話語仍然斷斷續(xù)續(xù),但陳安聽在耳里,卻好似有人在耳邊震耳欲聾的拷問著他的內心,他剛要開口,面前卻忽然閃爍了幾個光點,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陳安看著云憶寒,看著她那雙黯淡了不少的雙眼,嘆息一聲,盡管對于她貿然用這樣像是精神暗示似的方法摸自己的老底有些不滿,可憑心而論,她這樣做,又何嘗不是為了云芷娥,又何嘗不是因為自己著實看起來不像個老實人呢。

  “我不能在這久留?!标惏舱\懇的說道:“眼下我身處漩渦之中,許多事已不是我能掌控的,若留在這里,只會給劍派和芷娥都惹來麻煩?!?p>  云憶寒看著陳安,嘴唇動了動,最后只是長長嘆息了一聲:“多幫幫她吧。”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云芷娥的手,看了看陳安,卻只字不提關于流云劍派的事。

  人,都有私心,而她最后面對云芷娥的遺言,只想以一個師父的身份,一個母親的身份,替她盡量的安排好一切。

  陳安表情嚴肅的點頭:“我知道,從今往后,芷娥不管有什么麻煩,我都會竭盡所能的幫她,縱死不悔。”

  云憶寒最后看了看陳安的雙眼,卻已無法分辨出這其中是否滿是真心,只是那雙眼,看著云芷娥時,又煥發(fā)了許多生機,盡管這回光返照似的力氣無法支撐她陪著云芷娥再走一程,但卻足以讓她為她最后在做些什么了。

  “若是他騙你,便殺了他,答應師傅,好嗎?”

  她說出這句話后,眼淚不知不覺遍布了面頰的云芷娥便有些倉皇的抬起頭來,看著陳安,也不知道此時該怎么做。

  但最后,陳安卻只是點點頭,云芷娥便咬著嘴唇,堅定的看著陳安道:“好。”

  陳安和云芷娥雙眼對視著,她終究還是沒忍住,便又在云憶寒的注視下,低下了頭,輕聲道:“若他并不是真心喜歡我,欺騙我的話,我便親手殺了他?!?p>  言下之意,真心喜歡她才是最重要的,些許謊言,只要不影響到他喜歡自己,就好。

  這話一出,陳安無言以對,云憶寒卻只是無奈的笑了笑,伸出手,勉強的夠著她的臉,擦了擦眼淚,用有些責備的語氣,說著:“心太軟?!?p>  云芷娥低著頭,眼淚一直落著,卻怎么也改不了口了,只是俯下身去,趴在云憶寒的懷里,聲音努力平靜的說道:“他是個好人?!?p>  云憶寒似乎還想說什么,但猶豫片刻,還是將想說的話收了回去,只是說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她摸著云芷娥的頭發(fā),看著陳安,輕輕咳嗽了幾聲,才道:“你是個聰明人,之后發(fā)生的事,你大概也心里有數,無論如何,幫她度過這個坎......就當是,聘禮了。”

  陳安重重點頭道:“這段時間我不會走。”

  “看你修為,大降,想必是,受了重傷?!痹茟浐f話越來越不流利,強忍著不咳嗽的同時,努力的將吐字清晰起來:“這些年我養(yǎng)傷,門內還有許多,未用的藥草,你若是用得上,便以我的名義,用了吧?!?p>  陳安剛想拒絕,卻看她目光灼灼的對著自己輕輕搖了搖頭:“日后,芷娥孤身一人,能依仗的,便只有你了。”

  “一個女人,太難,太難了?!?p>  云憶寒的目光似乎穿過了陳安,看向了那遙遠的過去,陳安靜默,只是再次重重點頭,心中悵然著,不知道在那很久很久以前,云憶寒知否也和現在的云芷娥一般,一顆心也曾只掛著一個人呢?

  一介女流獨自撐起這整個流云劍派,其中的辛酸苦辣,她又可曾找誰訴說過呢?

  似乎是已無什么要向陳安說的了,云憶寒便疲憊的對著陳安輕聲道:“陳安,你出去后,便在旁邊的屋子歇息吧,告訴門口的五位長老,無須再守著了,到時,都讓芷娥去做吧?!?p>  云芷娥無聲的啜泣著,半點也沒有了之前在外面時平靜的樣子,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只是讓陳安心里沉重無比。

  陳安答應下來后,便出了門去,輕輕將門關上時,最后看了一眼云憶寒。

  她只是微笑著看著懷里的云芷娥,直到關上門后,里面才傳來了陣陣的哭聲。

  陳安轉過身來,看著門外表情沉重的五位長老,用平靜的語氣傳達了云憶寒的話:“云掌門想讓五位長老回去休息,這邊的事,都交由云芷娥在自己來辦?!?p>  “這怎么......”四長老剛開口,便被大長老按住了肩膀,最后,也只得點點頭,滿是憤慨的咬牙道:“掌門她還這么年輕......”

  “時也,命也。”大長老只是表情平靜的對著陳安笑笑,問道:“陳小友今日可有歇息的地方?”

  “云掌門叫我去這房里歇息?!标惏彩疽饬艘幌赂舯诘男∥?。

  大長老笑笑,目光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陳安,便點頭道:“好,那我等便先下去罷?!?p>  說完,大長老拍了拍五長老與四長老的肩膀,背著手,沿著那樓梯走了下去。

  其余幾位長老,眼神復雜的看了看云憶寒的房間,又看了看陳安,最后,也都跟著大長老一起離開了這有些簡陋的小房前,消失在了石梯之下。

  陳安在門口,聽著屋內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不忍的挪開了視線,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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